文成公主秘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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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四弟君安

二夫人笑着招呼侯书瑶和侯君安坐下,并令旁边的丫头倒了茶。

侯书瑶端起茶杯,把那五彩斗花的盖碗拿起来,轻轻用盖子拂着茶叶,一丝沁人心脾的茶香飘了出来,她低头浅饮一口,装出关心的样子,问道:“二妹的眼睛好些了吗?”

二夫人的眸中慢慢染起悲伤的神色,声音淡淡的:“用了很久的药,可是仍不见好,疤痕也丝毫未消,文月恐怕……恐怕再也好不了了,唉……”

侯书瑶上前看着侯文月,有些诧异:“疤痕还未消吗?怎么会?用了阳春雪肤膏没有?”

“用了,奴婢给小姐日日都擦,可是一点儿效果也没有,不仅没效果,小姐反而越来越严重了!”柳夕说完,立马闭了嘴。怎么能在大小姐面前说这些话,这不是在打大夫人的脸嘛!她赶紧跪下磕头,“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该死!大小姐恕罪!”

“起来吧,我又没说什么,看你吓的。药膏这种东西向来因人而异,也没什么。”侯书瑶自顾自的轻呷了一口茶水,将茶杯搁在一旁,只莞尔一笑,显然并不将这个放在心上。

二夫人心中有一丝疑惑,不过还是瞪了柳夕一眼,斥了几句,令她退下。

“今天君安也来看望你二姐了呀!君安过来,让姨娘看看你是不是长高了”

“赵姨娘,二姐的病什么时候能好啊?我还等着二姐好了教我踢毽子呢!”侯君安一双眸子闪闪发亮,天真的看向二夫人。

“这个……”二夫人朝床上的侯文月瞧了一眼,伸手拉起侯君安,“走,姨娘教你踢毽子去。”

“好啊!姨娘也会踢毽子吗?”侯君安轻柔的开口,薄唇一开一合。转身时有些担心的看了看侯文月,生怕她的眼睛从此好不了。

李府。

李渡什手中是一块圆形的玉佩,仔细一看,这块玉佩清透的醇厚而纯粹,玉质清雅温润。她握在手心,轻轻地抚摸来抚摸去,爱不释手。这玉给人一种错觉,仿佛是会呼吸的、活着的一般。一看就价值连城。

她眼前浮现出侯君安白豆腐一样的小脸蛋来,这块圆玉是四弟从小就戴在身上的。那年在核桃树下救了他时,他用稚嫩的小手捧着这块玉亲自给李渡什戴到了脖子上。

“我的命是姐姐救的,我要把这块玉送给姐姐……”回忆起四弟那句话,她满眼含笑,眼神都变得温柔起来,只觉得侯君安异常的可爱,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揉揉他的脑袋。四弟说这块玉能保平安,也是四姨娘生前留给他的唯一信物。

李渡什很喜欢君安,因为她从这个孩子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纯良。大多数时候,这个孩子是十分寂寞的。

房间里,李渡什娓娓的向京令讲述自己小时候住在城郊乡间的生活,说她挽起裤腿,涉水去摸水草里面的草鱼,偶尔还能碰到野鸭下的蛋。然后在河岸上生火,用树枝把草鱼穿起来烤熟,或者用热沙把鸭蛋捂熟,最后一个不落的全部吃掉,饱餐一顿。

京令听得很入神,漂亮的眼睛里露出向往的神情。不自觉的舔舔嘴唇,感觉那是极其美味的东西。她在藏宫从没有过那样的生活,不光是觉得新鲜,更觉得小姐的描述中带着一种自由的味道。所以她眨着眼睛问:“小姐,如果有一天你要去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一定要带上我,我想去看看你生活过的地方。”

李渡什望着丫鬟那双灵动、充满期许的眼睛,像是看到一双羽翼交织而飞的蝴蝶,笑了笑:“傻姑娘,那可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没吃没喝,还得整天劳作,你恐怕一天都待不下去。”

京令抬起头,望着李渡什。阳光下,她那正值年轻的面容光彩照人,带着一种明露春晖般的干净,纯净无暇的不染丝毫沧桑。

李渡什一双古井般深邃的黑瞳却由浅转浓,表情难分悲喜,让人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京令虽然是个婢女,却无忧无虑,自己以前吃过的那些苦,这个单纯的小丫头估计想都不敢想。

门外,江央刚刚走过假山,身穿藏蓝色锦缎长袍从假山石的侧面走了出来,径直朝着李渡什的方向。

李渡什见江央进门,不自觉的微微一笑。屋子里,江央走了进来,看到李渡什坐在雕着孔雀开屏的镜子前,身上是一袭如水的锦绣衣衫。

“姑娘,我使了些银子问了问侯府的门童,那人支支吾吾开始还不肯说,后来在我软磨硬泡下,说候二小姐的伤势还是老样子。”

李渡什正在照着镜子,听了江央的话,心头一跳:“不是一直在用药吗?怎么还没好?什么叫还是老样子?疤痕好些了吗?”

江央有点为难的继续说:“没有,什么都没好,反而还有加重的趋势。”

李渡什突然摔了茶杯,京令吓了一跳,看到小姐细白的手指伸向镜台,拈起绣包旁边的银针筒,从里面抽出一根针来,朝着手指就狠命刺了下去,鲜红的血珠慢慢渗了出来。

“侯姐姐痛在眼上,妹妹我痛在手指。十指连心,原来姐姐是这般的痛啊!”李渡什又拿起针扎了自己几下,痛的都快站不住了,面色发白。

京令顿时心跳的砰砰的,道:“小姐万不能做傻事啊!好小姐,快别扎了!”

不同于寻常女子的艳丽妩媚、娇俏动人,江央有一种清冷的、幽幽的侠女气质。江央看着天仙国色的李渡什,只觉得世界上再也没有像她这样重情义的姑娘了。以她这番品貌,将来定然是至尊至贵之人。她顺着李渡什纤细的手指望去,突然叹了口气。道:“唉……姑娘如此伤害自己,岂不是中了坏人的奸计。”

李渡什站在原地,着实呆了半晌。一只玉手立马把针丢在了一边。直直的看着江央,恍然大悟,仍旧有些许踌躇。不一会儿,脸上的难过缓缓舒展开来。

“江央,你说得对。照理来说侯姐姐的伤势早该好了,现在不仅没好还加重了,肯定是有人从中捣鬼。”李渡什说着拍了拍江央的胳膊,又道,“我要亲自去侯府看看,看看到底是谁在阻止侯姐姐的伤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