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归心似箭

在屋宇勉强逗留了一天两夜，因为记挂着与树女的婚事，史子第三天一早就催着弟弟踏上回部落的行程。往常他们来一趟都要呆足7天的。

这一天两夜收获颇丰，他们记录了屋宇的空间结构，临摹了不少木刻和石雕的图文，还找到了一本册子，并在火堆边一个峭壁的凹处搭建了一个简易窝棚用以堆放搜集到的物品以避免再经历风雨。尤其是找到的那本册子，价值更加珍贵。从祖父一辈开始到现在，他们也才一共找到五本书，其中有三本是残缺的，另外一本虽然完整，但早已被水浸湿，字迹模糊，唯独第五本，也就是弟弟找到的这本是最完整的。

史官是个细致活，对史上遗留下来的所有东西都要精心整理和收藏。史官同时又是体力活，所有找到有价值的东西整理好后都要一件件地搬回部落去。

史子缘着草绳爬上圣祖山顶，把打包好的东西用绳子拉上山顶，等弟弟爬上来之后，再沿着陡峭山峰的平坦处，披荆斩棘地下到山腰，走回部落。

……

部落处在群山合围中的一块小盆地的边上。一条小溪从中间穿过，溪的两边散布着各家各户的茅草屋。一条蜿蜒曲折的小径将茅草屋们连接起来，穿过部落之后就进入大片梯田，梯田从部落大门一直延伸到四边的半山腰，然后隐入遮天蔽日的竹林、杉树林、梨树林和灌木丛。家家屋前有花草和果蔬，正是收获时节，一些茅屋前的低矮桔树上挂满沉甸甸的金黄果实，梯田上的稻子已经成熟，满世界都是金灿灿的颜色。

他们在遮天蔽日的杉树林里走了许久，终于走出丛林，踏上了小径。一些人在农的带领指派下，集中散布在部落附近几块成熟的稻田里收割稻谷。另外一边的竹林里，一些人在山林负责人林的指挥下，砍伐毛竹和杉树，准备在牌坊的边上搭建一个更大的牲口棚，用于安置新生的水牛和山羊。负责渔猎的渔一家六口此刻也在缘着小溪捕鱼捉虾。在半山腰上俯瞰部落，冷清的心中油然升起一股丰沛的烟火气。

正行走间，灌木丛里忽然蹿出高挑的树子，满脸欣喜地抱住史子的肩膀：“你可算回来了！”

史子也是满心欢喜，用力回抱他：“你怎么在这里？”

“我本打算今天去圣祖山找你们的。没想到刚出部落就碰到你了。”

“找我们？你会有这样的兴致去圣祖山找我通报工作？”

树子松开双手，嘻嘻笑了：“当然没有，是我妹妹有！”

此话一出，史子几天的压抑顿时化作期待，以及说不清道不明的忐忑：“树女？找我干什么？”

树子使劲地摇晃着他的肩膀，激动地说道：“我妹妹答应你们的婚事啦！”

这个迟到而突然的好消息犹如晴天霹雳，打得史子头晕目眩。史子一时间手足无措起来，连忙再次和他确认：“树子你没骗我？你是说真的？”

树子显然很兴奋，激情洋溢地说道：“是真的！史子，我们就要成为一家人啦！”

他这话说得史子悲从中来。树女愿意嫁给他，他的人生从此有希望了！

因为挂念着婚事，史子昨夜几乎一夜没睡，早饭没吃就赶着弟弟上路，一路跋山涉水，早已是穷途末路，此刻一听挂怀许久的事情终于有了一个圆满的结果，身心顿时松弛下来，便感到通身的疲惫和饥渴，不由得软软地坐到了地上。

一只装满水的竹筒递到史子手上，仿佛是从天边飘来他朝思暮想的声音：“给。”

他未来的妻子树女此刻正仪态万方地站在他的眼前，仿佛女神降临。史子不由得热泪盈眶，情不自禁从内心深处夺口而出：“树女，你可把我害苦了！”

树女眼圈一红，娇嗔道：“快喝吧！”

横亘了好几年的那层窗纸终于彻底捅破，世界哗啦一声瞬间温暖明亮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树子和弟弟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史子和树女在草丛里相依着坐下。史子第一次以欣赏异性的眼光打量着树女，发现她居然如此美丽、温婉、楚楚动人。

史子由衷地说道：“树女，你就要成为我的妻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