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杂鱼
十三落地之后，看到的只有罗陨。
方才乘坐小船靠近巨船时，因为距离太远，巨船上的情况都看不太清楚，现在登上船头，十三才看到巨船几乎是载着一座园林在海上！
可是现在宽广的甲板之上空无一人，不仅如此，巨船承载的亭台楼阁上亦是空无一人！？
罗陨已经找到捆软梯，看到十三落地后把软梯抛给他：“一个人都没有。”
十三接住沉重的软梯：“甘啊，早知道有这东西就让你先上来，把软梯放下去拉林被上来了。”
罗陨缕出软梯的头，披在船头的栏杆上开始往下放：“可以啊，但是那岂不是太丢你前辈的面子了。”
“谢谢你哦，考虑的这么周到。”
两人就这样闲聊着，然后把长长的软梯放下去，准备将底下两人接上来。
软梯应该是巨船上专门用来临时上下用的，每格都有重物悬挂，避免放下的时候会被海风吹的乱晃。
正忙活的时候，船头底下传来开门的声音，伴随着的还有人在讲话。
“妈的，那几个混蛋出去买酒怎么还没回来，看着那些人舒服也就算了，还得被当成下人使唤。”
“嘿，你要是想变成那个不人不鬼的样子，也可以去试试啊。”
“算了吧，我还是觉得当个人比较好。”
两个年轻的声音距离越来越近，等他们从楼梯走上船头甲板之时，看到正在忙活的两个人。
“你们是…”
“呃…”
早已准备好的罗陨抬手一甩，两枚银针直接刺入他们的眉尖，两个青年连呼叫的声音都没有便瘫软在地。
十三则跃下楼梯，趴在底下的门边上，听了一会确定没人，回到船头甲板朝着罗陨点点头，提起两个倒霉蛋的腰带把尸体抛向海中。
……
“噗通！噗通！”
坐在小船上的黄归云和万里心宽的谈话，被海面上炸出的两朵水花打断，随之而来的还有悬在船头的软梯。
万里心宽拿出望远镜看到十三正在甲板边上朝着他们招手，便对黄归云说道：“梯子是十三前辈放下来的。”
黄归云点点头，拉着系在船头的绳索靠近软梯，让万里心宽先行一步。
等到两人一前一后沿着软梯爬上甲板的时候，十三和罗陨正悠哉的靠着甲板抽着烟。
十三敲敲烟枪说道：“少年郎手脚怎么这么慢啊，林被上来都不用十息。”
万里心宽则喘着粗气道：“在下自小就开始帮着处理商会的事务，并未练过几日武功，耽误了时间十分抱歉。”
“你们轻功那么好，蹭蹭的就跳上来了，我们又没学过。”黄归云倒是神色如常，替着万里心宽打抱不平。
十三眼睛一瞪：“没学过怪我啊！林被要收你当徒弟是你不要的，现在就去找你的神仙师父教你轻功吧。”
黄归云脑袋一缩：“十三叔，刚才掉水里的是什么东西啊。”
“什么掉水里了，没看到啊。”
万里心宽拦住好奇宝宝黄归云，问道：“前辈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十三摸着下巴说道：“怎么办啊？让我想想哈。”
理想中的情况是巨船上有人，然后找来问问话，而现在，广阔的甲板空无一人，冷清的有点诡异，
想必凌晨安全无事，巨船的人都遭遇不测的设想更容易成立。
刚才被十三丢下船的两个人穿着的是凌家的制服，可是按照他们谈话的内容，船上似乎有两批分属不同势力的人马。
不过还有个更麻烦的事情，那就是这首船实在是太大了，想要找一个人的难度有点高。
（如果刚才那两个人没被弄死就好了，让小光头问问话不就知道了……）
十三无奈的看着罗陨，后者无所谓的摊了下手。
万里心宽看十三面露难色，说道：“既然如此，不妨由在下来领路把。”
十三问道：“你来过着巨船？”
“并没有，只是凌家巨船有部分是由万商会的船厂打造，万某几年前看过图纸，大致还记得一些。”
黄归云赞叹道：“靠谱，万公子记性真好啊！”
十三用着很小，但是周边人都听得到的声音：“确实不错，出门记得带着一大堆的厨师、下人，就是不带几个护卫。”
“十三叔！”黄归云喊了下十三，表达自己的不满，“对不起啊，万公子，十三叔他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万里心宽则是假装海风太大，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继续保持着和气的微笑。
“那就走呗。”
四人从刚才两个青年出来门进入巨船之内。
“我万商会的船厂负责是第一层的制造，主要是一些生活区域，比如说餐厅以及一些休闲娱乐的地方。”
万里心宽一边带路一边介绍情况，不过从他的所说的情况看来，这一层只是最最普通的地方，看起来毫无价值。
然而十三更加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奇怪啊……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呢。”
四人走了不少时间，可是这偌大的船楼之中竟然没有一个人，也没有一丝声音，甚至连灯都省的要命，走了大老远才有一盏。
黑灯瞎火倒是很适合潜入，只是四人现在就如同逛大街一般到处晃悠。
黄归云道：“十三叔你干嘛想要看到人呢？”
十三道：“有人就可以问路啊…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
“可是你怎么确定人家就会告诉你，而且你不怕打起来吗？”
黄归云回想起十三说过的两个法子，船里的通道让他很容易联想到上次被堵在巷子里的事情。
十三指指罗陨：“有这家伙在，只要能找到人给他扎几针，不怕开不了口。”
这番话便引起万里心宽的注意，立即开口问道：“前辈擅长针法，难道是陈家出身的人？”
罗陨回道：“什么陈家，不知道？”
“陈家是朝廷新扶持的世家，以医术闻名于武林，讲武堂中可选门派之一，毕业者后基本上可以在军队里谋个好职位，本来我就打算报名，可是科目实在是太难，所以才放弃。”
黄归云想起讲武堂的报名手册里有讲到，滔滔不绝的说着。
大夫在江湖中的地位确实相当高。谁都有可能受伤，可又没几个人愿意去练习医术。
除了佛、道这种讲究济世的大门派，可能会在研究武学之余，花点空间时间搞搞医学研究，其余的世家门派可少有这样的心思。
十三也不愿意穷尽一生花在又苦又累的医术之上。
黄归云摇头晃脑如同朗诵一般，讲着陈家的事情，十三当即一巴掌拍在他脑后：“你是不是觉得太无聊，想把人都喊过来，让林被活动一下筋骨啊。”
黄归云捂着脑袋躲到最后边：“一会嫌没人，一会又怕招来人……”
十三懒得再搭理黄归云，朝着万里心宽问道：“万公子，你想一下咯，这个时间段哪里比较容易有人在，人多人少没事，只是能让我们抢个先手就好。”
万里心宽思量了下：“这个时候…应该是用餐时间，很有可能人都在餐厅吧。”
“那就去餐厅吧。”
罗陨突然开口：“等等，有人。”
十三顿时紧张起来，连番问道：“多少人？往这边过来了吗？在哪里！？”
“原地不动，应该是守卫。”
“哦，那好说，你们在此等候，我去去就回。”
十三双手一甩，两把一尺多长，刃上带齿的黑菜刀握在手中，走到墙边闭目不动。
紧接着，众人就看到十三一脚踏在墙上的烛影里，影子好似水波般泛起波澜，而十三就跟踩进水里一样，整个身子没入影中消失不见。
黄归云压着声音叫道：“怎么回事！十三叔他人呢？”
罗陨指指墙上，黄归云此时才发现墙壁上多了个人影，人影的轮廓便是双手拿到的样子。
人影活动了手脚后，猫着腰顺着墙壁走过拐角，消失不见。
“这…这……”黄归云惊得无法组织语言。
万里心宽此时心里也吃惊，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一炷香后，脚步声从拐角处传来，随后十三甩着手上的菜刀念叨着：“甘霖凉，早知道就不拿这种刀了，肉都卡在上边，弄不掉啊。”
黄归云快步走到十三身边：“十三叔！原来你会妖术啊！”
大唐江湖的故事中，神神怪怪的内容也不少。
十三收刀入袖，白了一眼少年：“妖你个大头鬼啊，这叫‘影术’，以前我在浙江那边碰到几个东瀛人，敲得他们牙都断了才说出来，你想学吗？偷东西很好用哦”
“恩！”黄归云先是用力点头，十三而后说的又让他摇头，“那不要了，大侠不能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
“爱学不学，反正又不是只有林被一个人会。”林被似笑非笑的看了万里心宽一眼。
万里心宽微笑点头，然而却没人看到他脚底的影子缩短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