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爱情
达勒盛会的狂欢，到了夜晚才算真正开始。
烤的稣嫩的牛羊，炖的软烂的高汤，还有香气四溢的奶酒，甚至还有奇穆思来之前特意带来的王宫收集到的各种水果。
各式各样的美酒佳肴就这么随意摆在草地上，众人身边都围绕着酒肉的香气。周围点着巨大的篝火，在火光的映照下，族民们兴奋的开始了真正的狂欢。
白日里策马扬鞭英姿勃发的少女，纷纷换下短袍穿好长裙，编起精致的发辫，头戴彩石，唇点朱砂，含羞带怯的望向意中人所在的方向。
而原本就英武俊朗的少年们，也换上新衣，束好发冠，手中持着精美的马鞭，将目光投向心爱的姑娘。
正巧今夜天公作美，抬头便可看见夜空中闪烁的繁星，一对对眷侣在星光下起舞，周围环绕着温柔却又浓烈的烟火。
老人们或是三五个凑在一堆喝酒聊天，或是手持腰鼓唱着年少时的情歌，空气中弥漫着甜腻温馨的气息。
卫青独自一人缩在角落里端着酒碗，以局外人的态度看着眼前的一切。
乌牧族酿造的羊奶酒十分香醇，烫过之后更是香气四溢，配上今晚的场景，只喝上一口就足以让人迷醉。
“怎么了，自己躲在这里喝闷酒。”高瑜也端着一碗热腾腾的奶酒来到卫青身边坐下。
“你的生意谈的怎么样了。”夜幕降临之前，高瑜就去找到了可仂罕，商议羊毛的收购和制作问题。
“嗯，还不错。”高瑜咽下一口酒，侧头看着身旁的卫青。
今晚的卫青有种别样的魅力，身旁的火光照着她的侧脸，为她的轮廓打上一层红色的微光，因为喝了奶酒的缘故，后劲上头，整日白的近乎透明的脸蛋儿终于浮现出了一抹粉色，长长的睫毛像个小扇子一样轻轻扇动。
这才是少女该有的姿态啊，高瑜心中感叹。
许是喝了不少酒的缘故，她的一举一动都带着醉酒式的慵懒，偶尔甚至还透露出一丝名门闺秀才有的优雅。
“我和可仂罕签订了协议，一旦将羊毛生意做成，赚来的银子分他三成。”高瑜想了想还是将这件事告诉了卫青，毕竟是她给自己的选择，她也该知道这些事。她将来也是想要做生意的，提前让她多接触这一方面也好。
当然，他也相信，以卫青的聪明，应该会明白自己的决定。
“分三成？你舍得？”他这让利有点大啊，“什么方式，净利润分三成吗？还有羊毛怎么算。”
“羊毛由我低价买入，到莫措高价卖出后，赚到的银子分他三成。”高瑜将最后一口酒咽下。
没办法，他想赚的更多，就只能把嘴松开。他想赚中间最大的差价，就必须与合作方坦诚相待，若不然，一旦被可仂罕发现，再一生气断了他的货源，最终损失的只会是他自己。
“我现在倒是有些期待，咱们的下一次合作。”卫青也将碗中的最后一口酒喝下。
她也没有多说，他也没有多问，但两人就是明白，他们彼此的话中是什么意思。
精而不奸，是个良好的合作伙伴，卫青心中暗赞。她虽不是什么正经商人，可也希望合作对象是个可靠诚信的人。可以预见，到了莫措之后，他们肯定会有更多的合作机会。
不过说起来，高瑜还算是有些奸诈的，为了防止事情败露，提前将底子透露给可仂罕，低价收购，高价卖出，赚来的利润还肯分可仂罕三成，表面上算起来，收益最大的是可仂罕，不必付出什么精力，也不需要人工，就可以将平日当成垃圾扔掉的羊毛变成两份收入。但是也正是这样，高瑜怕是真正与可仂罕建立了良好坚固的关系，只要可仂罕不倒，他聚宝阁在山越的地位，就无法撼动。
果然够聪明，不愧他年纪轻轻的就能把聚宝阁打理起来。
这算是提前找了个可靠的合作伙伴吧，将来她在莫措发展受到的阻力应该不会太夸张。背靠大树好乘凉啊。
卫青在心里默默的感叹着。
人群中间，那措正接过乌起递来的马鞭，一脸茫然的看着周围起哄的少男少女。乌蒙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低垂着头，让人看不分明他的神色。
“怎么了？”隔着这么远，卫青都能听到那边的呼喊声，中间竟然还夹杂着口哨声。
“嘿，这小子怎么先开了窍。”看到卫青疑惑的目光，高瑜笑着解释道，“草原上的男儿从五岁起就要学会编制属于自己的马鞭，而且一生都会只有这么一条，那也是他们每个人独特的象征。在达勒盛会上，有个不成文的约定，每晚集体聚餐时，动情的男儿手持心爱的马鞭，邀请意中人起舞，若是对方收下了马鞭，就等于同意了他的求爱，盛会结束之后他们就会是公认的伴侣，一般发生了这种情况，其余人就不会在他们之间插足。因为凡是在达勒盛会上确定心意的，都是会得到所有人的认可和祝福。”
听到这里，卫青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看着已经拿着马鞭开始同乌起跳舞的那措，那条马鞭就被那措随意的系在腰间，伴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她还是第一次发现，这个乌起小聪明真不少，看那措的状态一定是不清楚实际情况，不然不会笑的这么开心，这乌起用这种方式诱骗那措，当真是可恶。
她自认还是比较了解那措的，那措心里其实一直在思念族中的那位纳罗大哥，若是被那措知道乌起的小动作，怕是会动怒。
“怎么了？”看到卫青皱着眉头一直盯着那边起舞的两人，高瑜脑海中猛然浮现出了一种可能，“你……你该不会……喜欢乌起吧？！”
卫青被他这句话惊的险些跳起来，她有表现出自己喜欢乌起吗？开什么玩笑，她怎么会喜欢那种毛毛愣愣的小屁孩。
卫青回头白了他一眼，“你从哪里看出来我喜欢乌起的，莫名其妙。”
就因为这一瞥，卫青看到了人群中一脸落寞的乌蒙，她挑了挑眉头，又看向那措两人的方向。
自己这是，撞上狗血爱情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