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温馨的 刺痛的
我有一段时间曾想要放弃继续写关于父亲的故事，因为我无论怎么努力的回忆找寻，却还是苍白无力，我不知道自己需要注入怎样的内容到里面去，我感觉自己是个彻彻底底的局外人，直到今天也就是2021年快到春节的倒数第10天，父亲打来电话，当时我特别没有耐心接起电话来，我肚子又些不舒服，可能是因为怀孕了吧，又或者是因为前两天检查查出了甲亢，反正接起电话以后我半晌没发声，父亲那边也没有说话，持续了大约3分钟，我才开口说了句喂，我接电话从来不叫父亲的称谓，是物质阻隔了我们的亲情。
是呀，自从我成家之后，父亲对我的就是各种的期许，我感觉自己好难，每次打电话也是各种诉求，我心里很苦恼，经常吵架发脾气，特别是父亲醉酒后给我打电话过来，非要惹得我大动肝火，就连上周六打来电话也是把我气得撕心裂肺的哭了一场，别人在一旁看不下去了，连忙过来安慰我，他给我父亲说爸爸你听我说，但是父亲哪里肯听，只顾他自己一股脑儿的说个没完，而且一句话重复了十几遍，我感觉自己耐心太欠缺了，我跟他说自己身体不舒服，他却听不见。
而这次电话跟往常不太一样，父亲是清醒的，他没有喝酒，跟我讲了一些最近发生的开心的事情，我听了之后心情也比较的舒畅，父亲也很开心，而不像往常每次打来电话就是哭哭啼啼，各种抱怨，说特别想我的话题，当然这次他很认真的跟我讲了他的诉求，他说希望我能回家过春节，但是也尊重我的选择，这个是比较理智的。我听完之后也更加容易接受。
我一再跟他强调，上一次我有多难，给他说他真的伤害到了我，而且他天我哭过之后又害怕他想不开，然后又回电话过去听他讲了很久，我一直保持沉默，因为父亲需要一个倾听者，他有好几次追问我他说的对不对，我都没有回应，他就问我有没有在听，我说我在的，只是不想说话，让他继续讲，最后我缓和了才好好的挂了电话。
他感叹人生聚少离多，虽然是喝醉的人，说的话却也都是心坎里的话。我当时不以为然。因为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冷漠了。可能是现在太过斤斤计较了，物质太丰富，想一想，小时候，物质匮乏的年代里，父亲带给我们的食物有多么珍贵，那些都是他用辛勤的汗水换回来的。我们却那么理所当然的接受，昨夜做了一个梦，梦里很清晰，我跟父亲住在一个小房子里，房屋很高是瓦房，我们只需要一个小角落就够了，外面的世界很喧闹，我们好像是在那里。梦里呈现出来了一个场景，父亲煮了满满一锅红薯粥，他给我盛了一碗，让我趁热吃，还加了一些泡菜，我手捧着碗感觉那就是人间美食啊，因为梦里感觉自己还是个小孩，什么都是需要父亲照顾的。本来父亲是搂着我的，父亲说你先吃，我还要出去办点事情，现在天还早，突然联想到现实生活中，我想起父亲过马路不会看红绿灯，我也教他很多次。
梦里母亲穿了个碎花裙子，我是在去赶集的路上遇见她的，可能是因为昨天夜里父亲打电话说了这次哥哥带嫂子还有刚刚满月的侄子回家，母亲特别开心的说娃娃回来了，还亲自把侄子抱床上用最软的被子盖起来起来，说是要去准备吃的来喂孩子。最后哥哥要把孩子带走的时候母亲极力阻止，说不能带走孩子，哈哈，最后爸爸还被妈妈骂了一顿。梦里我牵手妈妈的手，突然感受到妈妈好瘦，我心里一惊，然后继续带妈妈去逛，到了一个大厦楼下，保安却不让妈妈进入说是没有健康码，我当时因为要去楼里取个东西，但是我又担心把妈妈一个人搁在外面她回乱跑，最后在梦中纠结了很久终于醒了。
前段时间回家，看到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屎尿，明明是冬天却能闻到臭味，唯一能看得就只有电视了，家里没有吃的，我饿着肚子一上午，回到家里发现也没有能吃的东西，妈妈在被窝里躺着，我看到有几个橘子，然后吃了起来。实在太饿了呀，天寒地冻的。我吃完橘子，先是把地扫了一遍，然后开始了漫长的拖地过程。真的令人难以想象，这么脏乱的房间是如何住人的，我从来没有见到过家里脏成这样子，这辈子头一回见着。刷新我的三观，我拖了一下午，总算把地拖干净了，妈妈看了之后也非常高兴，还教我要怎么操作。
而我的内心却十分苦涩。我不知道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我也不能理解为啥非要搞成这样子。这是不想过了吗?我收拾完家里，去到发小家里做了一会儿，别人家里正在做饭，我跑到灶台下去加柴顺便烤个火，家里真的太冷了，天寒地冻的呢。
他们说留我吃饭，我其实也是打算蹭一顿的，后面看到他们家对象，那个态度好像是不太待见我，所以还是拍拍屁股走人了，眼看已经是晚上7:00了，还没有看见父亲，我回到家里，问妈妈想吃点啥不，她说你不用担心，一会儿他就给你带吃的回来了，我想了下还是先做个饭吧，免得晚上啥都没得吃。后面切了个萝卜丝准备炒一盘，家里的厨具都烂的不成样了，日子过得要多烂有多烂。父亲真的回来了，妈妈满怀期待的去开门，看见父亲啥也没带，气不打溢出来，瞬间开始骂骂咧咧了，父亲看到我在家，有点慌乱，赶紧哭起来说我错了然后跪在我跟前，我没有理他，然后走开了，妈妈冲过去一耳光扇在父亲脸上，当场就把父亲嘴角打破了，流出鲜血。我在一旁差点笑出声来，真的太解气了！我没有说话，父亲说我知道你要回来，然后一直哭，看着真的好难受啊。
我已经记不清到底回复了他些什么话了，只是觉得心里难受得很，后面我把饭煮好，叫妈妈一起吃，父亲自己跑被窝去躺下了，我也给他端了一碗过去，让他吃，他吃了两口。然后哭哭啼啼的，我问他到底要怎样，他说想要跟我一起生活，想要我生个孙子，我还是嘴硬说了几句狠话，过了一会儿我才说已经有了，他先是一愣，然后才破涕为笑。
我没有开灯，因为还是有点犯困。后面又钻回了被窝里，继续睡，闭上眼睛以后却怎么也睡不着，拿过手机翻了下，回了昨天的一些信息，然后又安静了下来。因为昨天跟姐姐吵架的事情在心里纠缠不清，心里难受，我继续看手机，朋友圈里有一篇关于态度决定你的人生的文章，我便开始读了起来，因为昨天跟姐姐他们吵完之后跟对象打电话沟通了好久，说了我的遭遇，他是个比较理性的人，给我分析问题的时候就提到了，我要把自己的态度拿出来，所以对这个词我比较敏感，所以就开始读起文章来，当然别人文章里面的态度说的是人生态度，范围更加广义。读完之后，也是深受启发，但是在这里我只是先带过，我后面感觉肚子有些饿了，所以就开了灯准备做一点吃的。
我有时候真的无法理解，我的父亲为什么和别人的不一样，为什么非要钻牛角尖啊，人生不如意的事情十有八九，哪有样样都顺心如意的。他老是喜欢提要求，真的让大家很心累，即使心是好的，但是我们做孩子的却还是很难以接受的。就像上次我有个朋友被他的妈妈逼着找女朋友，他特别苦恼，他说自己真的很努力了，但是就是找不到人愿意和他在一起啊，他也没有办法。而他的母亲却说，我不管，反正你就是要找个女朋友，我唯一能为你做的就是跟你说这些，也不能在其他地方帮助你了。父亲做的事情都是有理由的，我们应该多去理解他，包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