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神秘偃老

鱼姑娘摆了摆手把李药师的身影显出来说道：“是李爷爷救了你，我只是把你送到了医馆，没做什么。”

他努力想坐起身子却浑身不得劲，李医师上前把他的身体扶起来靠在墙上说道：“你刚清醒浑身无力是很正常的，修养一番力气自然回来了，老夫先帮你诊治一番看是否还有其他问题。”

秦铮声音嘶哑的说道：“劳烦李老了。”然后再次对站在一旁关切的注视着他的鱼娘子感谢道：“在下秦铮，再次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如果不是姑娘把在下从河中捞起送到医馆，我已经去阴曹地府报到了，敢问姑娘芳名？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就在少女要说出自己的名字时，偃老咳嗽一声挡在了鱼娘子面前朝秦铮说道：“小子别套近乎，你刚才说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既然如此老夫只有一个要求，只要你答应了，你和老夫孙女的恩情便抵消了，如何？”

秦铮努力的抱拳说道：“老丈但有所求，只要不是杀人放火等违背道义之事，晚辈定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还请长者告之何事需要在下去做。”

偃老深邃的眼眸静静的盯着秦铮清澈的目光，片刻后微笑道：“小友不要紧张，老夫托付的事情绝不让小友难做，近期老夫要出趟耗时很长的远门，我想让孙女去宋州她父母那边生活，但她从未出过门，不晓江湖险恶，想小友和其同行，保证她不受伤害，如何？”

秦铮迟疑的说道：“在下武力低下，担心一个人护不住小娘子的安全，是随着镖局、护卫武士前往还是独自前往？”

偃老说道：“不需要小友出手护卫，我准备让你们与天涯镖局的镖师们随行，前往宋州安城，你只需沿途照料一下便可，如何？”

秦铮说道：“可以，但我还需要一天，同时购置一些物资，三天后我去找您老如何？”

偃老摆手说道：“这几天你就安心养好身体，其他的事情老夫都会安排妥当，晚上我会让夏凉来这里找你，现在老夫和夏凉先回去了，还有一些事情我需要和她交代一下。”

鱼娘子被爷爷突然说出的一番话惊了一下，她事先并不知道爷爷要出远门，更不明白爷爷为什么会把她托付给一个陌不相识的男子。

眼中的泪水在打转，但她强忍着没有当场流下眼泪，忍住泪水盈盈施礼对秦铮说道：“秦相公请好生修养，小女子先行告退。”

退到门口后才转身向前走去，肩膀微微抽搐，清风拂过，几颗晶莹的泪珠迎着阳光轻轻洒落。

李老也被这莫名的状况弄得摸不着头脑，只能拱手朝偃师说道：“师老哥，这么突然要去哪里？有什么为弟能搭上手的请尽管告之。”

偃师平和的回礼拿出一枚墨玉牌递给李老说道：“与正德兄结识的十三年是老哥最轻松的一段时光，这块玉牌就当留个念想。如今趁着残躯还未入土，有些因果需要去了结了，有缘再会，夏凉这几日就委托老弟照料一二了，不必相送，告辞。”

说完再次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秦铮接着挥一挥衣袖，佝偻的身躯在踏出门槛经过阳光的折射，秦铮仿若看到了一个如利剑般的挺直身躯。

再次看了一眼远去的爷孙身影，他请李老把配好的汤药端过来，他要尽快恢复体力才行。

鱼娘子抹着泪珠儿跑到前厅后就恢复了正常表情，努力扯出一抹微笑，笑盈盈的对药堂的伙计和药师打招呼离开，她站在药堂门口静静的站立片刻后，偃老挺拔的身影才背着手从后堂走出来。

静默站到鱼娘子身边，等鱼娘子平复自己的心绪，一刻钟之后才牵着孙女的手说道：“夏凉，跟爷爷回家，爷爷会给你一个交代。你不是一直要吃豆瓣石首鱼和烤狗鱼吗？今天爷爷就做个全鱼宴，让爷爷的乖孙女吃个够。”

鱼娘子睁着红通通的双眼牵着爷爷温暖的宽厚手掌一步一步朝着码头走去，到了码头鱼娘子松开抓住爷爷的葱葱玉指，当先解开船绳，拿起船撸，招呼老爷子登船。

一路无话，回到树屋后偃老就提着菜篮子到屋子后面的小菜地里采集香菜等辅助食材，接着在河边用鱼竿现钓了几条充当主食材的鱼，最后还到地窖中取了一些干货。

接着才到木屋子右边不远处的露天厨房，从屋里取出炊具生火做饭，宋嫂鱼羹、红烧鱼、糖醋鲤鱼、豆瓣石首鱼、剁椒鱼头、水煮鱼、藤椒鱼、清蒸鱼、腌鱼天南海北各派系做法的鱼摆在屋内树桩雕琢而成的圆木桌上。

鱼娘子坐在长凳上看着满桌子渴望已久的佳肴却高兴不起来，一想到这是和爷爷的最后一顿饭，她就眼睛泪珠打转。

偃老洗完碗筷，端着木碗先给孙女盛了一碗鱼汤，才坐在孙女对面开口说道：“不要哭，爷爷只是出一趟不知归期的远门，在爷爷心里夏凉是个坚强的孩子，所以不要哭泣，喝汤，吃完这顿饭，爷爷给你一个答案。”

鱼娘子默默收敛伤感的情绪，把心神转移到满桌色香味俱全、热气腾腾的食物上，这夹一块，那吃一口，一个劲的说好吃，渐渐的低落的心情被美味的食物驱除，看着孙女慢慢露出笑颜，偃师心中叹了一口气。

在鱼娘子左右开弓大口吃喝的时候，偃师站起来走到自己的房间中，从房间暗格中取出一个长命锁以及一个刻有文字的紫玉簪拿在手中陷入了回忆。

十三年前的那一个夜晚他旅行到了宋朝，途经宋州的一个小城在郊外休息时，在一场一面倒的杀戮中意外救了一名被侍女拼命保护的女婴。

于是改变了原定的行进路线，来到了这里从此隐居起来，想等女婴出嫁之后再回到故土，现在却等不到那天了，故土有变，他必须回真正的家。

回忆片刻后，他拿起这两样物品回到饭桌前，鱼娘子还在努力的吃着，直到吃不下了，她才放下筷子看向爷爷。

偃师斟酌了一下语气说道：“夏凉你认真听好爷爷接下来说的话，不要激动。我不是你的亲爷爷这里应该知道，但这些年我们不是爷孙却甚过爷孙，这且不谈。爷爷没告诉你的事情是，在你十岁时我便已经找到了你亲生父母的住所，只是舍不得你，便多留了你几年，如今你必须要回到自己的亲身父母身边了。”

“爷爷来自喀拉汉国的白水城，如今家乡有难，老夫必须回家了，此去万里，日后当不会有相见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