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苍穹之上
落日的余晖将整座小城染上了一抹橘红，饭馆外偶有几辆摩托车在马路上疾驰而过。
此时此刻，大陆的另一端红日正高悬当空，大西洋海域上狂风大作，厚重的云层密密麻麻交织叠加，电闪雷鸣。
九个巨大的水柱顷刻间从深海拔地而起，与天相接。
海洋上海浪咆哮嘶吼，狂风忽忽大作，水花急速旋转直达云端，巨大的引力企图将整个海域吞食殆尽。
云层中，不明生物隐约可见，黑色的影子长达百米，在云层中蜿蜒游动。
多么震撼人心的画面！
可惜大西洋上的这片死亡海域少有冒险家敢踏足，即便科技文明发展到了今天，也没有一班航线从这里经过。
人类对自然的探索从未停止过脚步，生命的未知吸引着一代代科学家向前。
郑和几下西洋去寻找新世界，哥白尼用日心说去反对神学，牛顿因为一个苹果发现了万有引力…
科学在不断的试错中向前发展，那么眼前的这一幕又该怎么解释呢？大西洋死亡海域上厚重的云层里蜿蜒盘旋的究竟是什么生物？
没有人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班长，好久不见。”乔安澜率先打破几人间的沉默，赶紧起身，跑到莫一帆面前，细细打量着莫一帆的样子，然后伸出了手，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好久不见。”莫一帆放下手中的碗筷，起身回握住乔安澜的手，脸上带着淡淡的笑。
这时候，路清也扶起了坐在地上的徐安泽，关心地问道，“阿泽，你没事吧。”
徐安泽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露出两颗大金牙咧着嘴，“清儿，没事。”
莫一帆记得大学时，路清便是学校出了名的大美女，随着岁月的沉淀，路清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的路清留着一头卷发，皮肤吹弹可破，身材姣好，原本清秀明媚的脸在妆容的勾勒下变得更加妩媚动人。
徐安泽看向莫一帆，宣誓主权一般地挑了挑眉，“哟，莫大班长，好久不见。”
徐安泽一边审视着莫一帆，一边讥讽道“看样子现在混的还挺好啊，都有闲工夫出来旅游了，莫大班长。”
“徐安泽，你…”，乔安澜有些不悦，听出了徐安泽语言里的一丝敌意，正准备帮莫一帆反驳几句。
“班长，好久不见。”路清抢在乔安澜前开口，右手捋了捋自己的发丝，格外妩媚。
“好久不见，路清。”莫一帆依旧带着云淡风清的笑。
神气什么，徐安泽看莫一帆态度不冷不淡，心里咒骂，装什么13，大学的时候就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不知道有什么可神气的。
毕业后时隔九年，在这个边缘小城再次相见，路清看着莫一帆，眼里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情愫。大学时的莫一帆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长相俊郎清秀，身形挺拔，还是学校篮球队的队长，奕奕的神采总是很容易成为全场的焦点。
彼时，他是校园的风云人物，而自己也是家里捧在手心的人间富贵花，入学时班上同学都说他们相配，她也这样以为。直到莫一帆身边林伊人的出现，她尚未萌芽的情愫只能深埋下去。
以前他们只能是同学，而现在，路清心神一动，想到家里的情况，隐藏起了自己的情绪，便转身扶起徐安泽，“阿泽，这么久没见，我们邀请班长一块吃吧。”
徐安泽面色不悦，但不想驳了路清的面子，沉默着点了点头，放稳椅子，慢慢落了座。
乔安澜坐在椅子上，一直有意无意地打量着莫一帆，莫一帆的变化很大，满脸的疲惫与忧愁，唯一不变的可能就是他那双浓浓的剑眉了吧，永远微微上扬。
“这几年班长应该过的很辛苦吧。”乔安澜这样想着。
饭桌上的的大家有意无意的聊起了这几年的经历，都在感慨岁月飞逝。
徐安泽端借着酒劲，不怀好意的走向了莫一帆。
“班长，这么久不见，我请你一杯，哦不，你瞧我这嘴，敬，敬你一杯。”
莫一帆刚举起杯，准备客气两句，只见徐安泽自顾自的碰了一下莫一帆的杯子，“怎么没见林伊人啊？”然后一饮而尽。
之后徐安泽便从包里翻出了自己的打火机，点上了一根雪茄，朝着莫一帆吐烟雾。
莫一帆狠狠捏紧了拳头，努力克制着自己心中的怒火，七年未见，他不想和徐安泽闹的太难看。
“一帆啊，昨天我们在路上见到你，还没认出来，还以为是什么乞丐，真没想到是你。”徐安泽喝醉了就，拍着莫一帆的背就开始胡言乱语，“生活上有什么困难，你可以找我帮忙，大家都是老同学，你虽然以前风光，可出了社会就不一样了…”
“人呀，还是要向生活低头。”
…
莫一帆看徐安泽喝的酩酊大醉，便不再和他计较，任由他去撒酒疯了。
“看吧，我就说昨天的是班长，你还说我看错了。”乔安澜转头对着路清说道。
路清有些尴尬，心中恼怒，粲然一笑，轻轻说道：“我昨天也没认出来，没想到真是班长你啊。”
“班长，我敬你一杯，给你赔礼道歉了。”路清端起酒杯，轻轻地碰了一下莫一帆的杯子，然后一饮而尽。
莫一帆淡然一笑，“没关系。”
几人喝的正开心，一对五十多岁的夫妇，也进了门。
一眼望去，几人便认出了他们是自己大学时的大学教授。
“唐教授”
“黄教授”
这对夫妻男的叫唐鹤德，女的叫黄云璇，是国际上最顶尖的考古专家。
唐鹤德、黄云璇一眼便认出来了莫一帆。路清赶忙招呼着昔日的恩师坐下。
饭桌上，大家纷纷感叹缘分的奇妙，感伤时光的流逝，觥筹交错，时光一晃而过。
一周前，也就是2024年10月17日。
荒凉的大漠中风沙漫天，烈日无情的炙烤着大地。
这里人烟罕至，甚至看不见任何生命的迹象。撒哈拉荒漠的腹地坐落着一座和周围格格不入的庞大黑色人工建筑物，建筑从外看，被黑色的金属包裹的密不透风。
黑色三角巨塔牢牢扎根在流沙中。国际宇宙联合探索局的本部就在这庞大的黑色建筑内黄沙之下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地下世界。
同时，茫茫的宇宙外则是永远的夜，深邃的苍穹间星星交相辉映。
“旅行者号”空间站正在这浩渺无垠的星河中平稳的徜徉。
空间站内，两名精英宇航员詹姆斯和汤姆正坐在一块巨大的显示屏前紧张地盯着显示屏一角。
显示屏上有着无数颗探测卫星传来的站外画面。
他们紧张地盯着的其中的一块显示屏。
一名穿着笨重探索服的宇航员凌风正小心翼翼的采集着空间站外的图像，并进行着必要的空间站维修检测工作。
5个小时前，空间站还在宇宙中静静向前行驶，直到一个一闪而过的巨大粒子光速和空间站擦肩而过，打破了星河诡异的宁静。
强烈的能量波动致使空间站和地球中断了联系，期间几名宇航员多次尝试恢复通讯，始终无果，直到刚才才突然恢复正常。
系统恢复后，空间站的宇航员迅速开始检查运行系统。
“系统正常”。
汤姆盯着显示器，尽管隔着厚重的防护服，但他的手指仍旧飞快地在键盘前敲打着。
“怎么可能呢？”詹姆斯震惊不已。
那么大的粒子光速怎么可能不会对系统甚至是空间站外部硬件造成影响。
刚才失联的两个小时里，他们三个人尝试了一切办法，这种匪夷所思的情况让他心态差点崩溃。
三人都陷入了思考，现在的情况实在太令人难以理解，已经远远超出了人类可以理解的范畴。
汤姆稳下心，说道，“系统显示空间站现在一切正常，但是现在我们必须要对空间站外部进行检修。”
得到地面允许后，宇航员凌风出舱，腰间系着一条用特质材料制成的造价高昂的绳索。
图像的采集工作与空间站的维修保护工作十分繁琐复杂，尽管类似的模拟工作凌风已经在地球上演练了数十万次，对他来说可以说是驾轻就熟，但是他还是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工作中任何一个微小的失误都可能给人类带来不可避免的损失和难以预料的可怕后果。
在这广袤的宇宙间，人类乃至整个地球都显得太过渺小。整个人类文明在宇宙漫长的生涯中是那么微不足道，不堪一击。
“探索者号”像一粒飘动的白色微尘正在龟速向前。
巨大的幕布下，凌风小心翼翼地检修着空间站。
零部件检测——check
故障分析——check
系统测试——check
整体调试——check
凌风完美地完成了所有工作，微微舒了一口气，三人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难以置信的一幕出现在了他的上空。
一只巨大的鸟兽从空间站上空，优美地展着巨大的双翼滑翔而过。
鸟兽其状如一般的野鹤，体积巨大，大概是空间站的四五倍，但这只鸟只有一只脚，整个鸟呈现着一股悠悠的淡青色，青色的羽翼上有着如火焰般闪烁的花形斑纹，一张长而尖的白色巨喙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凌风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住了。
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景象——宇宙间竟飞过一只巨大的鸟兽。
凌风看得出神，耳中一片轰鸣。
茫茫宇宙间，他们的前辈曾经无数次的寻找探索着任何除地球外的生命迹象，但始终一无所获。
而此刻，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就出现在了凌风的眼前。
一时间他突然变得不知所措。
他敬畏科学，但却不从迷信科学。
未知的宇宙，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呢？
空间站内，汤姆和詹姆斯眼前的显示屏中，凌风正抬头望着空间站上方发愣，身体不断地哆嗦发抖，眼中透露着极大的恐惧与敬畏。
而另一个显示屏右上角中一束青色的粒子光速飞驰而过，和两个小时前的光速相似。
“喂…喂喂”…“空间站呼叫凌风。”
“凌风…”
凌风耳边的电波断断续续传来空间站汤姆的声音…
凌风却没有任何回答。
“该死。”汤姆有些愤怒。
詹姆斯也狠狠握拳，捶打着桌面。
“该死，真是见鬼了。”
随即詹姆斯赶紧按下了一块红色按钮启动了紧急召回系统。
3…2…1…
幕布下飘逸的长带被空间站一点点慢慢收回，凌风被强制拉回。
“30秒后将打开舱门，回舱工作马上开始。倒计时开始…”系统开始有条不紊地进入倒计时。
29…
5、4、3、2、1
漫长的30秒中，舱内的两名宇航员心都紧紧勒紧，祈祷着中途不要再出任何乱子。
“舱门开启”
汤姆站在舱门焦急地等待，准备接收凌风，然而舱门却没有开启…
滴…滴…滴…
滴…滴…滴…滴…
人工智能系统警报响起“系统错误，系统错误…”
“请迅速切换紧急备用系统，请迅速切换紧急备用系统…”
空间站内系统报错，舱门没有开启，警报灯忽明忽暗。
“哦，该死。”詹姆斯咒骂道，手上仍旧娴熟地操作着系统，迅速切换到了备用系统鸿蒙，手心不断冒汗。
“空间站呼叫凌风，空间站呼叫凌风，听到请回复，听到请回复。”
汤姆拿着舱门口的呼叫器不断联系着凌风，声音有些颤抖。
然而画面里的凌风仍然呆呆地浮在外面，没有任何的反应。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站外，凌风呆呆地望着鸟兽飞远，他完全被震惊的失去了任何行动与思考的能力。
循着鸟兽飞往的方向望去，鸟兽的目的地是在宇宙中悄然运转的蓝色星球——地球。
空间站内詹姆斯和汤姆急的焦头烂额，詹姆斯反复地按着回收按钮。
系统一直报错。
“系统错误”
“系统错误”
“请重启系统。”
“请重启系统。”
几分钟后，经过詹姆斯不断地尝试，系统终于，运转正常。
“系统恢复正常，准备回收工作”。
人工智能片刻间恢复正常，汤姆和詹姆斯大舒了一口气。
詹姆斯迅速按下舱门口的绿色按钮按钮，电波信号恢复正常，“现在开始回收工作。”
空间站的舱门慢慢开启，凌风被连接绳一点点拉回到空间站。
当凌风终于安全回到舱内时，另外两名伙伴悬着的心终于才落了下来。
劫后余生，凌风瘫坐在地上，神色麻木。
汤姆语气严肃地批评着“凌风，你知道刚才你犯了多大的失误吗？”
“为什么不回复我们，系统就在刚才失灵了，你知道吗？你差点丢掉性命！”
“我们很有可能和你一块陪葬。”
凌风有些木然，指着地球的方向，语气断续地说道，“你们没看见吗？那只大鸟…”
大鸟？
另外两名宇航员神色一怔，詹姆斯神色有些古怪，“凌风，你在说什么？”
“刚才，一直青色的大鸟从空间站上方飞过，朝外地球的方向飞去了。”
凌风喘着气，试图让自己看着不那么狼狈。
显示屏里右上角出现的青色光速竟然是一只鸟？
汤姆赶紧调取了站外其他几个角度的画面，除了青色的粒子外，没有发现凌风口中的巨鸟。
“凌风，你会不会看错了？”詹姆斯问道。
凌风坚定摇头，“我知道我说的都很荒谬，但我坚信那就是一只青色的巨鸟。”
是的，刚才的那些画面真真切切就出现在自己眼前，怎么可能会错呢？
“凌风，你知道你需要你说的每一句话负责吗？”
汤姆还是不相信。
凌风郑重的点头，“我以我宇航员这份职业起誓…”
凌风说完，又将刚才自己所见重新整理成语言，尽可能准确的描述出来。
三人沉默良久，詹姆斯下定决心，“不管真假，我们可能需要联系地球，把情况汇报给地球，将今天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