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告别小叙

章扬和洛嘉梁离开以后，李沐看着那颗圣金龟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坐就是一上午。太多的信息涌过来，有些甚至截然相反。夏芸疯了，齐飞疯了，章扬昨晚也疯了..可到底哪些是真疯，哪些是假意呢？昨晚那杯酒本来是冲着自己来的，如果是自己喝掉，那事情又会变成什么样呢？

李沐不知道答案，也不想知道，越想越头疼，最后干脆一头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叮咚。”李沐被门铃吵醒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这么晚了，又是谁要来？

开门一看，居然是杨笑笑。她笑的有些疲惫，手里提着快餐盒。

“你怎么来了？”

“我担心您没吃饭，过来给你送点吃的。”杨笑笑说的有些心虚。

“进来吧。”李沐揉了揉太阳穴，把杨笑笑让进了客厅。“你是来当说客的么？这次又准备来说什么？”

“公主，这次我是来道歉的。”

“我今天听道歉已经要听吐了，他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你不用再替他跑一趟，不管再怎么说，我都不打算原谅。”

“不是替他道歉，是我自己做错了事。”

“你又怎么了？”李沐的心情简直差到了极点，到底还有多少信息要塞给自己啊？

“就是昨天来求您去拍下那颗圣金龟的事，真的很抱歉。一开始我不理解章扬为什么对诅咒之石不上心，还以为是您和他吵架的缘故。后来章扬狠狠的骂了我一顿，说诅咒之石的功能只是血族之间的一个误传，这颗圣金龟其实只是一颗守护石，还需要特定的人才能用。我实在不该自作主张来求您，还把您置于危险之中。”

原来这颗圣金龟对他没用啊，怪不得他能这么大方的给我。李沐听到这里，就大概能理解章扬白天的行为了。

“算了，是他提前没告诉你，你也是好心。再说了，我不是没什么事么。”

“幸亏您没事，要不我也没命和您说这些话了。”

“什么意思？他罚你了？你伤哪儿了，严重不严重？”

“没事没事，已经好了。”

“没想到章扬是这么冷酷一个人！如果我没记错，你是他的同伴啊，他怎么能为这点小事就翻脸呢？你为他做了多少事，他都不考虑么？”

“公主，不是你想的这个样子。他罚我也是应该的，因为我明知道您去拍卖会上有风险，还是让您去了，利用您为血族密党做事，这是他明令禁止过的。我为这个受罚，罚多重都是应该的，没有怨言。”

“禁止利用我？开什么玩笑！他自己不是一直在利用我么？”

“不可能的！他对您心思特别重，对我们的规矩虽然是您父亲离开之后才立的，但他自己早早就做了。很多原本有利的事情，他都刻意把您绕开了。”

“你不用替他洗白。我和他从开始到结束，都是他利用我的结果。让我做他女朋友，是因为发现我对血魔法免疫想要查探情况；带我去参加你们的订婚典礼是为了逼出我内心的恶魔，好让我变成血族；带我去马场，美其名曰散心，实际上是找我母亲留下来的那颗诅咒之石；到后来突然分手，也是为了抓住夜魅，他和月光集团做的交易。这些都是他亲口承认的，没有辩驳的余地。”

“我不太明白...他为什么把自己说的那么不堪。我追随他几百年了，见他查过多少线索，接触过多少人，但从来没见过他以任何借口谈过女朋友，您是第一个。他的确想调查那颗天使之泪的下落，但是在魅色酒吧那次，他看见您戴在脖子上，那个时候您父亲还没出现，那颗石头对他的吸引力还是非常大的，可最终也没有拿。还有他和您分手，是看到童晚晚和姜榕都受伤之后主动做出的选择。月光集团的确跟他有过协议，但那已经是后来的事了。还有您父亲说过，您身上的这些神力，只有您真心愿意的时候，才会全部释放出来。可是他却像躲着您一样，生怕您变成血族，我想可能也是他不忍心吧。”

听完杨笑笑这番话，李沐陷入了深深的沉默，最后有些艰涩的开口说：“随你怎么说，伤害毕竟造成了。”

“对不起，是我说多了。章扬性格比较偏执，又没谈过恋爱，我们真的看着着急。加上这次的事情多少和我有关，所以忍不住多说了两句。”

“哼，他没谈过恋爱？怎么可能！”

“据我所知，的确是没有。他对这种事情，有一些原生的执念。好像是他的母亲曾经爱上过一个男人，可是很快就被抛弃。他和母亲一起长大，母亲被魔党杀死以后，他的老师，也就是您的父亲刚好路过，他为了报仇才和魔鬼做了交易。从此一心追杀魔党，对女人没什么兴趣，而且可能是曾经见过太多母亲哭泣的样子吧，他尤其憎恨那些玩弄感情的男人，为这个还和洛嘉梁打过一架。他们俩也算不打不相识。”

“你们都是为了达成什么目标，才自愿变成血族的么？”李沐忍不住插话。

“不，他和我们不一样。我们大多数都是临死之前被血族密党发现，通过一种“初次拥抱”的仪式变成血族的，大多数时候我们只是因为不想死。但是这种执念，魔鬼是不感兴趣的，只有那种心志特别坚定，或者执念特别深的人，才能符合契约术的标准。那是一种很古老的法术，原本只有三代的长老会用，使用的门槛也很高，一个弄不好还会反噬。当然做好的结果就是受术者的能力会比初拥仪式转变的血族力量更强。而他就是通过那种方式变成血族的，所以现在做战斗力最强的布鲁赫一族首领也毫无争议。对了，他曾经对您也尝试过使用这种契约术，最后好像没成功。”

杨笑笑把该说的都说的差不多了，看到李沐又一次陷入沉默，这才叹了口气说：“公主，我今天来，除了跟你道歉，确实也存着替章扬当说客的心思。其实这些事他愿不愿意说，都是他自己的事。只是我们马上也要离开了，你们也许以后再也不会见面。有些话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

“你们要走？”

“是啊。我们这次以交换生的名义来谭城，本来就是长老会的指令，要消灭夜魅。现在，夜魅虽然可能是逃掉了，但短时间也成不了气候。我们的任务也算结束，该回长老会复命了。”

“什么时候走？”

“大概就是开学前吧。”怎么样也得先把章扬身上的毒解了。

“那你们走了，童晚晚怎么办？姜榕怎么办？”

“嘉梁不走，他是托瑞多一族，他们的族长管理比较散漫，他在这里陪着晚晚几十年不成问题。至于姜榕，我也不知道我们后面会如何发展，无论如何先把大学读完吧。”

杨笑笑说道这里，重新看向李沐，语重心长的说：“所以，我们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公主你了。我没什么大的意图，也不是替他来求和，或者要你可怜他。我只是想着，憎恨这种事情太沉重了，章扬他背了几百年，我劝不动。但我们想劝劝您，您不爱他，不见面，这都可以，或者当他是个陌生人，总之千万别去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