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痴儿，豺女

“哇呜……”

一声婴儿的啼哭打破夜的寂静，“恭喜老爷，喜得贵子。”

元历二十二年，叶莲笙出世。

叶莲笙是京城之内远近闻名的，痴儿，其五岁才能开口吐字，七岁方可识人，在学堂的功课门门倒数，小孩子以嘲笑他为乐，有好事者甚至编下童谣——

花飞舞，水自流，

叶家得子愁白头。

五开口，七识人，

谓朽木，道愚才，

叹痴儿，莲生泪。

叶家家主叶闻是当朝一品宰相，为官清廉，事事为百姓着想，却不料晚年得子，还是个傻子。

叶闻带着夫人和莲笙去了清禅寺，一水圣僧只道二字箴言——

知晚。

余莫离是远近闻名的“才女”。

是的，财女，豺女……

余家富可敌国可不是余家人自己吹的，是人们有目共睹的。那门口的两只“大狮子”，那镀金牌匾，连出行都是八抬大轿，威风至极，相比于叶家，这余家可是各种高调的存在。

天子脚下这么嚣张真的好吗？余家家主余晏摆摆手表示，没事。

余家是皇上的人，没事。

余家花的银子其实是皇家的银子，没事。

余家是皇上的人，所以余家赚的银子最后都归皇上。

余晏：我花点钱怎么了……

皇上：没事，这点钱随便花。

在余父的思想教育下，余莫离自小嚣张至极，养成了糙汉子的性格，连名字都改得十分中性化。余父很欣慰，余莫离很庆幸。

庆幸什么？庆幸自己的机智，巧妙取谐音字，再安上与亲人不离的美好寓意。之前余父给莫离取的名字，是茉莉……

往事不堪回首，余莫离驾马离城。

“老爷，老爷，不好了，小姐又离家出走了……”丫鬟小月跑得气喘吁吁，“老爷，小姐留下这封书信就出门了。”

“父亲大人，我去城外玩耍几天，不用派人保护我。”狂野的字体，叶晏勉勉强强看懂了。

“来人，给皇上传个信，请皇上给那丫头派几个暗卫。”李管家刚想说话，“那丫头就是怕死，一点我的风范都没有。”李管家抽了抽嘴角，退了下去。

自己担心宝贝女儿的危险不说，那“彪悍”的大小姐哪里怕死了，干过哪件怕死的事？翻墙爬树，还是掏马蜂窝？整日舞长剑，耍大刀……

城外，护城河。

莫离下马步行，心中微微有些烦躁。昨日，她遇到了一个和尚。

和尚：“阿弥陀佛，女施主，有时候放手也是一种成全。”

莫离：“放什么手啊，我过得好好的，放你个鬼……”

和尚: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莫离:滚！

莫离真的一脚给那个和尚踢了过去，虽然觉得莫名其妙，莫离却觉得有点难受。

护城河静静的，莫离兜着石头，背靠着大榕树，一块一块的扔着，看着皱了的河水慢慢平静。

“我余莫离，一旦认定一样东西是我的，我便绝不放手。”莫离大声喊道，“绝不放手！”

“把他随便扔在这里就好了，反正待会宰相府的人会把他找回去。”两个少年抬着一个人来到河边，随手将人一扔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