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犹豫
云端桡端详着眼前的莫思宁，这真是他带过的最适合上战场的孩子。她有着完美军人的素质，不畏惧强大，不欺凌弱小。不嗜杀，但对有必要的杀戮毫无反感。冷静，理智，克制，细心，勇敢又有责任心。优先服从上级命令，但不会放弃自己的思考。严于律已，宽以待人。将团体置于个人之上，有着牺牲与奉献精神。内心温柔而不优柔寡断。并且她确实极具天赋，不仅身体素质极高，还是恒星级异能可接触量持有者。
一个可怕的想法缠绕着云端桡。他本就觉得像莫思宁这样的人才，她的父母只要她当后勤是一件极其浪费的事情。而现在，不正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嘛。只要她愿意成为前线作战人员，她母亲也好，自己也好，帝国也好都能因此大大获益。而且多半她母亲之后会因为忍受不了治疗的痛苦而选择死亡，这样的话莫思宁一定会想要亲手报仇的。比起一辈子被隐瞒真相，背负着家人意外死去的无力感，庸碌的活着，她一定会更希望面对痛苦的现实，挣扎着绽放光芒吧。
云端桡思考着，他用沙哑的声音缓缓说道：“没有光尤突破防线。”
“诶，”莫思宁有些惊讶，”恐怖组织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了吗？”
“不，”云端桡苦笑着摇摇头。现今最嚣张的恐怖组织都没那能力到三大超级大国之一的普兰帝屠星。那些在人类世界里翻腾地厉害的风波，相比起光尤不过是蚊虫的震翅。
“是玛丽提亚塞西尔。”“骗人。”云端桡话刚说完莫思宁就反驳道。云端桡苦笑，莫思宁的质疑很正常，与普兰帝国有着密切联合关系的西联邦，他们的军神，声名远扬战功赫赫的玛丽提亚塞西尔居然会袭击普兰帝国。放在一周前，简直是普兰最近几百年能排上前三的滑稽笑话。
但是事实就是这样，既然发生了，就不能逃避。云端桡盯着莫思宁的眼睛说道“我没有骗你，莫思宁。玛丽提亚塞西尔这个疯子她直接从西联邦跟普兰边境交接处突入，带着她的舰船，机甲与武器。P-23，P-45，P-67行星都被毁了。P-35，P-42行星也只剩下一小半。她不仅使用了歼星武器，她还使用了异能清星武器，她把对抗光尤的武器用到了我们身上，你的母亲也是如此。她对你母亲所在的急救撤离舰队使用了异能污染武器。你母亲虽然运气好还活着，但因为是异能污染武器所以也差不多了。”说着说着，云端桡逐渐癫狂了起来，“屠杀，这是彻底的屠杀。你知道吗？莫思宁。几百亿的普兰人都死了。包括我的孩子，我的孙子，我的门生他们都死了。那个时候，我的孩子还兴奋的跟我说他在土壤质量改善上取得了很大的进展，他样样得意的跟我讲他这次肯定能被评为C级贡献者。下一秒，他就在我面前坍缩而死。”云端桡的眼中含有泪水，“这是可耻的背叛啊莫思宁，玛丽提亚她知道的，我们为了专心构筑光尤防线和我们防线圈内四大强国签署条款，不允许在边境交接处布置恒洋级以上战力以及对星武器的。“
面对幻觉中的云端桡的癫狂，幻觉中的莫思宁平静的问道：”那么，会开战吗？老师。“
看着不为所动的莫思宁，云端桡一愣，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也随之平静：”不，不会。袭击普兰帝国边境对西联邦弊大于利。而西联邦那边也对此表示完全不知情。玛丽提亚消失于域外，她应该是投靠了光尤，虽然不愿这么说，但这屠杀不过是她的投名状。“
莫思宁看了云端桡一会，轻轻说道：”我明白了。“这时候，云端桡看着着莫思宁蓝色的右眼才意识道，’对了，这孩子一直崇拜着玛丽提亚来着。‘莫思宁向云端桡询问了母亲的医院地址，并要了一天半的假期，她还有很多事要做。云端桡的言辞中带着太多的个人情绪。虽然应该没有欺骗自己，但保险起见，还是要通过多个渠道确认比较靠谱。若玛丽提亚是真的歼星并叛逃光尤了，那么这件事情必然会告知公众。这需要时间。所以，自己最先要做的就是看望母亲，然后处理好家里的那些事情。
既然决定了，那么就立即行动起来。莫思宁叫了一辆车开往医院，明明已经用了S级评定者的优待选择最快捷的车道和限制内最高的速度，她依然觉得这辆悬浮车开的太慢了，空闲会让不必要的思绪侵占大脑，楼房在车后起伏着划出高低不一的线条，也正如莫思宁上下不定的心绪。
莫思宁的手指僵硬，没有颤抖，但却是最糟糕的状态。’冷静，冷静。‘莫思宁深深的呼气再吸气，她这般想道：’弟弟还在等待着我。我必须做好这一切，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是S级评定者，我是未来要保护所有人的英雄，我不能太过于看重自身的苦痛。我可以的，我能做到这一切。所有人都在期待着我，我天生就要比普通人承受更多，没关系的，只是小事，我可以摆平它的，我可以做好一切的。‘但莫思宁的心却跟莫思宁的头脑不同，它在眼眶中酸涩的分泌出泪水。莫思宁紧紧的闭住眼睛，她不要哭。她很快就要满十四岁了，她很快就不是一个孩子了，她不能哭。
医院到了，莫思宁整理好了情绪与仪表下了车，医院已经接到了消息，门口一台机器人将莫思宁带到了莫思宁母亲的病房前。意外的，她没看到父亲，莫思宁听着机器人的讲述:”尊敬的莫思宁女士，您的母亲当时处于舰队的外测，因而在被异能污染武器轰击后，依然撑到了返航就医。但我必须得提醒您，异能污染治疗学是近百年的新兴学科，治疗手段较少并且大多处于实验性阶段。并且治疗过程中不仅对患者极其痛苦，而且需要消耗极大量的异能量。普兰帝国虽然对S级评定者的家属提供异能医疗方面的极大优待，但您应该明白异能量是十分宝贵的国家战略资源。，不可能无止境的供给。我们等待着您的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