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开学

两周之后，尘埃落定，也仿佛是命定。张沐远名列第九，何佳念第十五，卜爱文三十，陆宇辰第三十五，一起考进了高中部这个三十五人的实验班，高一九班。就这样，高中生活开启。

第一天，老师念名册排座位。张沐远心里简直要乐疯了好吧，何佳念和自己是一个班的了，一整个高中，哈哈哈哈哈，可是面上还是沉默安静。卜爱文和陆宇辰相互看了一眼，互相作了作揖。这两块废柴，完全凭借过硬的智商，在最后的关头竟然也挤进来了，不过看来未来三年实验班的日子对他们来说不会太好过。何佳念今天把马尾放了下来，细软的头发披在肩膀上，看起来柔柔的。

桂花初开的季节，还有季夏汗水蒸腾的余温。校服终于可以随手带着长袖那件，离开一整个夏天半透明短袖的尴尬。所以卜爱文这种不肯面对女生特质的人火速不怕热地套上了长袖，何佳念对此反应正常，穿穿脱脱，偶尔还露着纤细的手臂。

被任命为学习委员的何佳念，拿着课表，写满了一整个黑板。她的行楷隽然文气，只是偶尔会跳舞般连在一起。

卜爱文的座位就在何佳念的后面，她看不懂一节到底是英还是美的课，所以她戳戳何佳念的肩：“Hi，我就想问问，周四第三节那是英还是美啊？”

“美。”何佳念回过头，不好意思地笑笑。

“哦，谢谢啊。我叫卜爱文。”

“我叫何佳念。”

“一会儿下课一起去上厕所啊？”

“好。”何佳念又笑了。她笑起来不怎么爱露牙齿，不像卜爱文，次次要露出牙龈，但她的牙齿很好看，小巧的像一颗颗糯米。

和所有女生一样，何佳念和卜爱文的友谊开始于结伴去厕所。

而男生们的熟络总是从球场开始的。张沐远下课后会和陆宇辰他们一起打篮球，然而场边并没有应该有的拿着水等着散场的女生的身影。次次都是太阳落山了，温度降了，他们几个买土豆饼，然后默默散场，哈哈哈，要多幽怨有幽怨。

“期中考试你排多少？”陆宇辰的发问里还带着他指套里汗水的酸味。

“第一。”张沐远回答道。

“是啊，陈灿已经不是第一了啊，是我们张天才了。”

“你好好学也能考第一吧。”其实张沐远只是没有什么别的事做，所以只有学习，而高智商的他，如果专注做一件事，那么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成功。啊对了，升学那次，是因为他一直忧虑何佳念会不会和他一起考上，所以才小小地影响了发挥。现在何佳念已经和他在一个班了，他目前的人生，似乎没什么事情可忧虑了。

“我就算了，唉好不容易考进来，可是这光景哪儿还和我初中一样啊。”陆宇辰在初中也是班长，学习不说前两名从来也没出过前十，不过那是所小初中，大家心思都不怎么在学习上，所以陆宇辰的小聪明完全够用，而现在强手如云的重点实验班，光靠聪明似乎就有些吃力了。和他一国的还有他的好朋友，卜爱文同学，不过，作为女生，周遭对她不尽如人意的期中表现就显得不那么宽容了。还好他们心都挺大，对周围人的意见不太敏感。

何佳念呢，她还是一步一个脚印地认真学习，所以排名较入学时，有了小幅的上升，到达了第十二名。

“再见，何佳念！”张沐远和陆宇辰走着，看到了远处值周的何佳念，突然就喊了这么一声儿。嗯，颇为突兀。

“嗯，再见。”何佳念点点头，答应着。

“你和她熟啊？我从开学等到现在还没跟她说过话呢。她不怎么理人啊。”陆宇辰看到张沐远和何佳念说话显得颇为惊讶。

“也不太熟，就是初中的时候见过。”张沐远隐瞒了开学以来自己也是第一次和何佳念说话的真相，同时，也隐瞒了自己的心事，对自己的好朋友，陆宇辰同学。可他的嘴角难以控制地抖动，说这句话的时候，仿佛真的有什么甜蜜的秘密要保护一样。

“哦。”迟钝如陆宇辰，没有任何疑问。

其实张沐远自己也还不知道，他对何佳念的是一种什么感情。还是个单纯的年级，喜欢，不关乎得到，不关乎拥有。他只知道，像这样，每天在一个班里，听同样的上下课铃声，吃一样的营养餐，扫一样的落叶，他就已经非常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