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下无俗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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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昔日奇才

在刑部大牢门口,独孤宇河并没有出现,而连独孤峒带她通过侍卫后也站在远处,并没有要和她一起去看独孤朗的意思,师仲柯虽有疑惑,但转念一想她收住了话,走向冰冷潮湿的牢房。

在走过几个空牢房后,她在最后一个牢房前停住了脚步,她看向牢房里的人目光散发着一道暖光,她轻声道:

“独孤朗…”

躺在里面背对牢房在墙上画圈的独孤朗腾的一下,翻起身站了起来,看到牢房门外的师仲柯,他又惊又喜的笑道:

“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你丢了!”

在独孤朗的脸上师仲柯看不到丝毫担忧,他的笑容还和以往一样,如阳光暖意,他隔着牢门望着师仲柯,眼睛是由心里流露出的开心。

师仲柯忍不住穿过牢门一下就抓住了独孤朗的手,她烔灼的眸里饱含着波动,独孤朗一时怔了怔,师仲柯的手虽然也是冰的,但独孤朗却觉得很暖。

“我不该让你替我承受罪名,是我对不起你。”师仲柯内疚的沉下头。

独孤朗这时反紧紧的握住师仲柯的手,精致的脸庞上仿佛永远是活泼的,一对生动的酒窝,就和一个孩子的模样,他深吐一口气道:

“你可千万别这么说,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你又没拿刀逼着我去做,你就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能命令本将军的人还没出世呢!”

师仲柯真不知怎么面对此时的独孤朗,他把所有都揽的干干净净,她抽出自己的手,在腰间的锦囊里拿出几粒红豆,放在独孤朗的手心,道:“这是我唯一能给你的!”

独孤朗看到手心的几粒红豆,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他拿下自己的香袋和上次的红豆都放在了一起,他浮起一副笑容,透着春日似的光辉,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有这便足够够了。”

独孤朗清楚她赠予红豆的意义,可这比任何珍宝都贵重,也是他最想要的一件回礼。

“如果皇上真的要处决你,你打算怎么办?”这是师仲柯最担心的,殊不知独孤朗却很淡然,

“怎么办?”独孤朗反问后,自己沉思状,嘻嘻笑道,“我逃狱咱俩远走高飞,你看这样行不行?”

师仲柯见独孤朗如此,“君,从不轻言许诺,你若真这么想,我倒也情愿,可只能是后半句!”

独孤朗嗤笑,“好,远走高飞。”

师仲柯顿时心里开阔了不少,“但不会是现在,等你安然出来后,才能机会。”

独孤朗抬眸戏谑笑道:“你什么时候对我这么好了,是看上到本将军哪点了?”

师仲柯瞥了一眼,“压根也没看,又谈何看上,待你出来前,你最好什么都不要说,只等着就好。”

“好!”独孤朗爽快的答应下来,转而又道:“现在独孤家的兵符已经不在了吧?”

师仲柯不知道独孤朗怎么想到这点的,可这也是事实,她点头,独孤朗的眼里才有了黯淡之色,“独孤家掌权几十载,唯独与淮王水火不容,此事他若从中作梗,你务必小心!”

师仲柯有些惊讶,她以为独孤朗什么都不知道,可她低估了独孤朗,毕竟出身将门,表面上对官场权利争斗避而远之,实际上是深知其中利害的,可独孤朗这话的意思也是知道了她要趟这趟浑水。

“危险的是你!”师仲柯道。

“他淮王还不是皇上,没有杀我的权力,除非在战场上要我死!”

师仲柯沉默许久,“你想上战场吗?”

独孤朗良久静默,眼里的光线纵横交错,那是一幕幕沙场烽火,他对战场唯一的记忆只有悲痛,可当他面临这个选择时,他迟疑了,“了无牵挂之时,才是我征战沙场的好时机。”

独孤朗最悲痛的那份记忆就是与娘亲生死离别那刻,他连最后一眼都没有看到,而他把一切罪过都抛给了爹,如果不是爹带着娘去了战场,娘也不会死。

师仲柯不再问下去,“我只能来见你这一次,下次见面很有可能都不会带来好消息。”

“我知道了。”他低声道。

师仲柯偏头看到远处的独孤峒,她就知道时辰到了,她转身退后一步道:“我走了。”

说完她阔步离开,脚步声也逐渐越来越远,独孤朗还站在牢门口,若有所思。

…………

走出牢房后,星辰满天,师仲柯也没有看一眼,就继续和独孤峒上了马车,在马车独孤峒问道:

“你还想做什么?”

师仲柯抬眸,“你要帮我?”

独孤峒这次不回答了,“独孤朗终是独孤家的人,他现在很看中你。”

师仲柯沉了口气,一会儿问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哪方面?”独孤峒反问道。

“所有!”

独孤峒眼里闪过一丝惋惜,沉道:“他五岁开始习武,七岁拿弓能百中,十岁习得八种武器,十五岁便跟随父亲出外狩猎,无论刀法剑法还是武功,都是个奇才,军中将领都没有人能胜过他。”

“武功和你相比呢?”师仲柯继续问道。

独孤峒摇摇头,“他从不和我比武,他一直说剑不向血亲,武不对父兄,力不伤平民。”

说着,独孤峒又加了一句:“但我知道,这些我都不如他,从小他就知平民无辜,军为南凤效忠,可他的善良让人担心。”

独孤峒说的是事实,身为将门,沙场点兵就是本事,历代以来从来都没有哪个国是不杀戮而平定的,独孤朗的善良是过了头,“但别人都不知道,如今也没有皇上的重用,更没有封号,是有原因的吧?”

“的确,”独孤峒话到此就顿住了,不是很想说下去,它沉了很长一口气终道,“从娘亲去世后,他五年来,就再也没有去过练兵场,再也没有碰过任何兵器,几乎就荒废了所有武功所学,自那之后贪玩成性,每日游手好闲,只给别人留了个风流之名,皇上更不会重用。”师仲柯看的出来,在独孤朗的心里一直藏着一颗沉睡的种子,那就是他娘亲的死,竟然把他改变成了这样,独孤朗本可以是成为超越独孤宇河,继承独孤家之名,独孤家最卓越的将军,可如今的独孤朗,让她却有了要去改变的决心。

“如果他再上战场呢?”师仲柯突然有此一问,独孤峒确实惊讶。

因为独孤朗能上战场的话必然是好事,他不再颓废下去,父亲也会更加高兴,不必担忧他日后会因军权而成为牺牲品,他自己有了足够的权力后,也不再需要父亲和大哥的保护。

可这么多年了,能让昔日的奇才重上战场,独孤峒根本不敢想,“不可能的。”

师仲柯的眸子里一道光涌动着,异常的坚定,“也许很快就能见到了也说不定。”

虽像是师仲柯的随口一说,独孤峒却觉得她说的非常真实,他开始怀疑,这个女子到底还有多少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