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独孤朗夜探封地
长云峡内。
此时,白发长老看着书信,手里时不时发抖,嘴角欲要说着什么,却愤不所言,直到把信重重的拍到长袍子面前:
“早就说过,他们二人切不可下山!如今……”
令白发长老气愤的也是最不能说出口的,长袍子则淡然拿过信看了一眼,眼底有一丝异样,多是不安,他长叹一口气:
“当初你罚他刻阀之刑,就早该知道,多年以来,莫珺寰啊……”
“隐善扬恶,执其两端!”白发长老闭目吐露几字。
长袍子看着外面,目光却是拉的老远:“点石化为金,人心犹未足,随他们去吧。”
“可…”白发长老还想说什么,又吞了回去,“也罢,从今起,长云峡紧闭山门,直到他二人销声匿迹!”
长袍不作声,也算是默许了,他看着山外的一番景象,心里若有所思,莫珺寰,洛思阙这二人,终究还是走上了这条路,长云峡又该如何呢?……
如今天下人都知,栗藩王在岸山谋反,独孤朗带兵援助岸山,平定叛乱,而天下人又不知,岸山之内,有南凤国三大家族之一的莫小侯爷,莫珺寰坐镇,独孤朗在对抗几十万起兵的栗藩王同时,还要处处小心不明来意的莫珺寰。
师仲柯为了帮助独孤朗,孤身一人潜入栗藩王身边,作为内应,可栗藩王处处谨慎,对她并未十分信任,她在栗藩王大营,也是步履艰难!
从上次她救了郭紫莹后,郭紫莹每日都会大闹不止,为了稳住郭紫莹,以防破坏她的计划,师仲柯只好日日给她服用药物,让她陷入昏迷之中,她来不及调查郭紫莹的经历,她为今的当务之急,要把郭紫莹送出栗藩王封地,送往岸山,交到莫珺寰的手里。
因为莫珺寰是除了她以外,唯一见过郭紫莹的人,相信他见到郭紫莹,便知她的用意。
而同时,她要取得和独孤朗的联系,以备接下来的开战。
这日,师仲柯主动找了栗藩王,因为栗藩王几日以来都在谋划着攻打岸山,她要抓住这次机会。
“您近日可是要攻打岸山?”师仲柯问道。
栗藩王对着地形图一番琢磨,“岸山此地已经耽搁太久,本王不能再等了,师姑娘有何高见?”
师仲柯走到地形图前道:“王爷若想求速成,我建议您走这条路。”
师仲柯在地形图上一指,栗藩王当即就皱眉否决:“为何,这条路开战之前是经商之道,地域宽广,如果大军走到这里,目标太大,很容易被敌军包围!”
师仲柯又道:“藩王封地与岸山之间有一座山谷,这就给了岸山足够易守难攻的优势,除此之外,便是山谷之间的狭小通道,那里才正是敌方可设埋的最佳地点,并且,敌方如果阴险狡诈,很容易就断了我们的后路。”
师仲柯一番讲解后,栗藩王不语思索着,看的出来,栗藩王对她的办法并不相信,师仲柯见此继续道:
“岸山内财物丰富,如果攻下岸山,接下来邻近的两座小城池简直就是轻而易举,栗藩王请多加思量。”
她转身退下,她露出些笑意,没想到栗藩王比她想象的还要好控制,栗藩王为人自作聪明,此番攻打岸山,她只要推波助澜便可。
等到夜里,师仲柯放飞一只信鸽,希望她的消息可能顺利带到独孤朗那里。
…………
“回禀小侯爷,有一只来历不明的信鸽。”
莫珺寰接过信鸽腿上的消息,打开一看,他不自觉勉强的笑了笑,“把信给独孤将军送过去!”
“是!”
莫珺寰看着城墙外,两眼尽是茫然,她身处异地,舍身探险,如今的消息也是处心积虑了。
她共写了两封信,一封是给他,一封是给独孤朗。
她要他准备几人潜入栗藩王封地,带走郭紫莹,而又让独孤朗出兵。
看来,她已经有了对付栗藩王的办法。
而当侍卫要给独孤朗呈上这封信时,独孤朗已经失踪一天一夜了,独孤朗的贴身侍卫到处都找遍了,几乎整个岸山都没有独孤朗的影子,这已经够把人急坏了,现在来信他又不能收到。
一天已经过去,师仲柯还没有收到独孤朗的回信,师仲柯就越发忐忑,栗藩王已经蠢蠢欲动,三日之内必定出兵岸山,她还不知道独孤朗到底有没有收到消息。
黄昏后,她碰到了给栗藩王军队送水的小队士兵,而水车上一个特殊的标记让师仲柯一下子明白,那是莫珺寰常用的标记,也就是说莫珺寰的人进来了。
她迅速回去把郭紫莹带了出来,在外人看来像是她不想和郭紫莹住在一处,就把她扔到了柴房后,她在郭紫莹身上也做了同样的标记,柴房是送水车的必经之路,他们必定明白是什么意思。
看到莫珺寰的人已经出现,师仲柯的心里就放了一半,说明她的信送到了岸山,可独孤朗却迟迟不见回复,这才是最重要的。
夜里,她探着窗外的明月,心里越来越着急,莫珺寰断然不会扣了她的信才对,可独孤朗为什么现在也没回信。
已经是快三更,她刚关上窗,准备休息一下时,外面一阵骚动,就听见一大批的将士调动起来,她赶紧打开门跑出去看去,只见东边火光冲天,所有人都急忙忙的去灭火,师仲柯知道,那边是粮草囤积之处。
粮草怎么会起火?
最先让师仲柯想到的是莫珺寰,可也不可能,他的人早就离开了,更何况带着郭紫莹更要加快离开栗藩王的封地。
还是说,这只是个意外……
大火整整一个时辰才灭,封地才算是安静了些,在所有人都以为今晚就这样结束时,却又发生了意外。
师仲柯听来往的将士说,有一支南凤国的箭正射穿了栗藩王的大旗,随即在战马那也出了事,数百的战马抽搐不起,一时查不到病因。
如此多的意外,就因为一支南凤国的弓箭就足以下定论,今晚这些意外,都是南凤国而为。
而在栗藩王封地的大军眼皮子底下如此放肆,又没被发现,肯定已经令栗藩王震怒了。
不过,这个人会是谁,师仲柯也想不到。
终于在军营都安静了之后,师仲柯猜测所有人估计都在听栗藩王的咒骂,她只待天亮即可听到栗藩王攻打岸山的命令了,想到这,她不免倒吸一口凉气,这个独孤朗,可真是不靠谱,但愿莫珺寰可以帮他随机应变吧。
师仲柯关上门深呼了一口气,这时一个清朗略显懒意的声音在她的床上传来,“我就知道你不会老实的在将军府呆着!”
师仲柯惊了一下,而定睛一看来人,她更加震惊,脱口而出:“独孤朗?”
她警惕起来,赶紧收了收声音,不可思议的走向他:“你怎么会在这?”
这样想来,师仲柯大概知道今夜发生的事是怎么回事了,这个独孤朗只想让她大骂一顿。
独孤朗坐了起来,反倒有理的看着她:“这话该是我问你的吧,你怎么会在这?”
被独孤朗这么一问,师仲柯却被噎住了,独孤朗还不知道她的身份,她贸然出现在这里,才是更令人怀疑的。
“你别管我!”师仲柯话锋一转,气道,“你可是平定叛乱的将军,你贸然夜探栗藩王封地大闹一场,你知道有多危险吗?现在外面的人肯定还在搜查你,你要是出了事,岸山的二十万大军怎么办!”
独孤朗一脸的不在意,耸耸肩:“别的我没想,不过我这不是没事吗?”
“我是说万一……”
“没有万一!就算是有,我也有万全的准备,”独孤朗却嘻嘻的冲师仲柯笑着,星眸闪闪,“不过,我在这里发现了你,才是个意外!”
独孤朗看穿她的眼神让师仲柯无法阻挡,师仲柯轻咳了一声,转移下独孤朗的注意力:
“就是说你没有收到我给你的信咯?”
“信?”独孤朗先是顿了顿,又点头道,“我身在这里当然收不到你的信了,信中有什么?”
师仲柯沉着心里的那口气,警惕的看了一眼房间外面走动的火光,走到砚台前,提笔重写了几句话,拿给独孤朗看,独孤朗看了一眼点头道:
“好计谋啊!”
独孤朗两眼放光的看着师仲柯,师仲柯夺过他手里的信拿到烛火台上烧掉,转头低声说着:“此事事关重大,一切按计划行事,如果出了差错要随时准备应对,打仗这种事你不能再马虎!”
独孤朗头一撇,“说的好像我就是个废物似的,你瞧着吧,这次只要莫珺寰不捣鬼,我必定万无一失。”
听独孤朗的意思师仲柯察觉到什么,“莫珺寰对你做什么了?”
“没事,”独孤朗一跃而起,从床上跳下来,拍拍师仲柯有些蓬乱的头发,“等回去了,一定要记得先洗个头发。”
师仲柯整日在黄土满天飞的封地,周围全是男子士兵将士,她连澡都不能洗,更别说管什么头发,独孤朗这幅嫌弃她的模样,师仲柯只能给他一个白眼:
“赶紧回岸山去!”
独孤朗淡然一笑,从后窗跃出,师仲柯看着乱糟糟的床,她再累也不想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