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我可以亲一下你吗？
自从云城严禁烟花爆竹后，年味似乎越来越淡，有时候甚至没有过年的感觉。
也有可能是因为长大，心境不同。
林璀璨打完最后一个客户的贺新年电话，揉着发酸的脖子，不经意间朝紧闭的格子窗看去，才发觉外头天空的颜色不知何时已经变成鸦青色。
夜宅的年夜饭七点准时开始，也该准备过去了。
手拿着手机，从书桌后起身，屋内开了暖气，她只穿了件白色的加绒打底衫，打底衫是圆领的，清瘦的锁骨半隐半现。
出了书房，恰好遇上扶着扶手上楼的赵芳。
“电话打完了？”赵芳问。
“嗯，打完了。”林璀璨点头，长发用头绳束着，只扎了两圈，有些松垮垮，是以看起来有些凌乱随意：“我打算换下衣服去老宅。”
赵芳笑着说：“我还怕你打电话打的忘了回夜宅吃年夜饭的时间，想着上来看看，那你快去换吧。”
林璀璨换完衣服下楼，走到楼梯拐角时，隐隐听见楼下有说话声，脚步微顿，打算细听一下，楼下却静了音。
“小少夫人，你换好了。”赵芳听到动静扭头，兴冲冲朝她道：“小少爷来接你了。”
林璀璨视线越过她的头顶，果真看到夜星光。
他正大喇喇坐在她前段时间刚买的那套牛油果色的沙发上，手上无聊地来回扔着车钥匙。
听到动静，看了过来，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也不说话。
林璀璨权当没看见，面色如常地继续下楼，见赵芳走掉了，才出声问他：“你来干嘛？”
“芳姨不是说了吗？”夜星光用食指勾着车钥匙，豁然起身，“来接你啊。”
“我自己开车。”林璀璨走向鞋柜，冷声拒绝他的好意：“不用你接。”
夜星光走到鞋柜侧边，手搁在面上，垂下眼帘，看着她头上戴着的贝雷帽，伸手贱贱地戳了一下，好说话地改口：
“也行，那你捎我一下。”
林璀璨换好鞋，站直了身体，凝望他的眼睛：“不方便，你自己开自己的车。”
夜星光嗤笑了声，伸手撩起她因为弯腰换鞋垂落到前面来的长发，替她放到身后去，食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轻轻剐蹭过她耳垂下的肌肤，痒痒的。
他忽然直白发问：“我可以亲一下你吗？”
话题转的太快，林璀璨有点跟不上，眼见他真的凑过来，别开头，警告他：“你正经点。”
“好吧。”夜星光颇为遗憾地停下，乐此不疲地盯着她的侧脸，光是这样看着，也很满足：“那你可以捎我了吗？”
“不可以。”
林璀璨转身朝屋外走，粗跟的马丁靴落在洗的干净发亮的大理石地板，发出哒哒哒的清脆声。
屋外的庭院，停着两辆车，一辆是她前天年会结束后，自己开回来的白色迈巴赫，旁边挨着辆黄色的玛莎拉蒂，是他的。
林璀璨打开自己拎着的小方包，伸手摸了摸，掏出车钥匙刚按下去，身子被人腾空抱起。
“夜星光，你干嘛？”
“你知道的，我不想总是惹你不高兴。”夜星光如是说道。
林璀璨反问：“所以？”
“所以我给你两个选择，”夜星光抱着她，在两辆车中间的空隙停下：“要么你坐我车，要么我坐你车。”
“你总是这么不讲道理。”不待他答，林璀璨妥协道：“放我下来，坐你车。”
“这就答应了？”夜星光本以为还要好一阵磨，没料到她答应的这么快，倒是有点迟疑：“你不会骗我吧？”
“夜星光，大过年的，我不想和你生气。”
“别生气，我放你下来就是了。”夜星光放下她，想了想打开副驾驶车门，“你先坐进去。”
林璀璨看了他一眼，拢了下身上咖啡色的毛呢大衣坐了进去，余光瞥到他弯腰凑进车内，当即扭头，警惕地问：“你干嘛？”
夜星光指了指车椅旁的安全带：“给你系安全带。”
林璀璨抬手拉过：“我自己系。”
夜星光没强求，见她动作迅速地拉出安全带系上，这才轻轻地关了车门，绕过车头打开主驾驶的车门。
谁知刚坐上去，就听见咔嚓一声。
偏头，只见林璀璨解开了安全带，打开车门下了车，而后又上了自己的车锁了车门，全程动作一气呵成，就像是蓄谋已久。
夜星光兀自一笑，像是气笑，眼底却没被欺骗的愤怒，抬手降下车窗，白色的迈巴赫也降了下来。
女子偏头看过来，姣好的面容扬起一抹明媚的笑容，语气轻缓，一字一句清晰道：
“我仔细想了一下，还是觉得自己开车比较好。”
夜星光不置可否，只问：“高兴么？”
“高兴。”
“那就行。”夜星光：“走吧，不然该迟了。”
林璀璨挂了下倒车档，缓缓松开刹车，白色的迈巴赫缓缓朝后退去，待车头和黄色的玛莎拉蒂车尾有段距离时，换挡打方向盘，驱出庭院。
黄色的玛莎拉蒂迅速倒车换挡，紧随其后。
……
除夕夜。
马路上还是车如人潮，霓虹灯四起。
时间还够，林璀璨便没开的太快，出了市区往郊外开去，速度才开的稍微快些。
黄色的玛莎拉蒂始终跟着，直到快到主宅的上坡路段时，忽然加速超过了她，汽车发出犹如猛兽低吼般的声浪，迅速消失在坡道里。
林璀璨开过坡道上去时，他已经停好车下来，靠坐在车前盖。
山上多风，吹拂男人的发，有种意境的美感。
大约是为了添喜庆之色，院落大门前的灯笼换成了红色的，明黄的光透过薄纸倾泻下来，为门前的抱鼓石打了层光，亦照亮了地面。
林璀璨将车停好，拎着包下车。
两人一同进去。
廊下挂满了红色灯笼，正厅灯火通明，人头攒动，欢声笑语。
厅内还未开席，一众人坐在中式风格的沙发上闲聊，紫檀色的长茶几上摆着茶水点心。
于朦胧穿了身应景的红色娃娃领连衣裙，外搭着见米白色的开衫针织外套，栗色的卷发扎了个双低丸子麻花头，看起来很是娇俏可爱，乖巧地坐在夜听澜坐着的单人沙发的扶把上。
见到他们进来，当即激动道：“星光哥，你回来了！”
一番短暂的彼此问候后，两人在一个能容纳下三人的沙发坐下。最右边的位置已经坐着于诚的父亲于孟谦，林璀璨当即靠着边坐下，大概是怕坐着凉，沙发上放了厚实柔软的坐垫，垫上还放着抱枕，她便顺手拿了一个放在腿上枕着，稍稍挺直背脊，端正仪态。
夜星光见状倒也没说什么，只是笑了下，规规矩矩地在中间的位置坐下，坐垫很宽，两人又都不胖，便有了很大的空隙。
只见他伸手穿过她的后腰，一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带了过来，填满了空隙，这行为自是惹得她怒目而视。
夜星光和她对视了秒，果断选择扭头，加入聊天，嘴角勾起抹笑，痞坏又不羁。
私底下如怎么样是两人的事，明面上虽说这一屋子的人也知道两人关系如何，但该维持的假象还是要维持。
只是越想越气。
林璀璨想了想，不动声色地掐了下他腰间的软肉。
夜星光正说着话，猝不及防被掐了好大一下，下意识地“嘶”了声。
众人的目光顿时落到他身上。
夜听澜率先出声：“怎么了，小光？”
“啊，没事。”夜星光讪笑：“继续聊，继续聊。”
于诚斟了两杯茶，在他们面前放下。
林璀璨若无其事地道了句“谢谢表哥”，然后端茶细饮，耳畔响起男人略带不怀好意的声音：“大家都在呢，咱稍微克制点，晚点再调情。”
他声音压的低，像是情人的呢喃，说的也不平稳，中间一两个字还抖笑了下，微热的呼吸洒在她耳朵上。
林璀璨觉得耳朵有些烫，偏眸，压着声：“你最近，有点放肆了。”
“那怎么办？”夜星光给她出馊主意：“要不这样，晚上回房任你掐我，我不反抗如何？”
“不如何。”林璀璨神情冷淡：“我晚上去丽人湾睡，你这几天老实待在老宅。”
于朦胧回了条微信，一抬头就见两人旁若无人地说着悄悄话，表情扭了下，眼不见心不烦地看向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