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雅思公主
左有记，蒲公新城第一大饭庄，卤肉蒸鱼最为有名。
二楼凭栏处，两位锦衣公子对面而坐。一个满面愤怒，一个愁云满面，满桌子珍馐都未能消减分毫，桌上零倒的几只酒壶偶尔滴答出一滴酒。
正是从湖边气愤离开的郑维祯和被拉走的白卓。
“祯哥哥，跟你说了半天了，你少喝点。蒲哥哥也是为了大家高兴，一年就这么一回。再说了，齐伯伯不是也没说什么嘛。。”
“白卓，你懂什么！我不是气他浪费银子，而是他根本看不到齐伯伯疼爱他的心，每天只知花天酒地，随意挥霍！从不好好修炼！他考虑过他爹没有！？？”
“祯哥哥，我们改天去找齐伯伯，看看他是什么态度。你这么干生气也没用啊。”
“齐伯伯！我当然和他聊过这些事，他不仅不恼，还纵容青蒲每天为所欲为，有时甚至还加把火！”
白卓拧着眉头，半站起身，从桌上凑近郑维祯：“祯哥哥，那我就不懂了，他们父子俩都乐在其中，你老跟着烦恼什么啊！”
“你懂什么！”郑维祯一个瞪眼，“啪”的一声拍了下桌子，白卓被吓得一下坐回座位。
“正因为这样，我才觉得不正常。我总觉得他们有事瞒着我们。”
“哎呀，祯哥哥，能有什么事啊！你别替他们烦恼了，你快帮我想想办法吧！我究竟怎样才能参加蒲哥哥的生辰宴啊！”白卓自己也烦透了。
“谁敢带你去！你爹不把我劈了？！”郑维祯直接拒绝了。
“祯哥哥，我都两年没有参加蒲哥哥生辰了，今年他是二十整礼，肯定特别有趣，我一定要参加！”
“那你别找我，我和你爹可交待不了。”
“我保证跟在你身后，一动也不动！”
“我绝不跟蒲哥哥去干坏事！”
“你不带我去，我就每天去你家腻你，哭你！”白卓开始一哭二闹三上吊。
“你！你今天这局面还不是咎由自取！他齐青蒲浪荡，齐伯伯同意。你呢，齐青蒲说什么，你不分青红皂白跟他一起去！干什么不好，非要在宴会上的白落酒里撒迷幻散。白落酒是什么？是你白家的招牌！齐青蒲是玩欢喜了，宴会百十号人都去大跳脱衣舞。要不是齐伯伯一人揽责，白落酒上千年的名誉就毁在你手里了！”
郑维祯拿这个只小两岁的白卓，同那个小一岁的齐青蒲一样，除了斥责，毫无办法。
“祯哥哥，我给你带纯酿！”
“你还是在你家修炼场四层好好玩耍，当你的少东家吧，说什么我也不带你！”郑维祯眼皮都没动。
“两瓶！”
还是没动。
“五瓶！！”
“十瓶！！！”白卓气急败坏的喊到。
“好！十瓶五十年白落纯酿，我带你进十层参加你蒲哥哥的生辰宴！”郑维祯终于答应，还附加条件，一点大灰狼套小白兔的羞愧都没有。
“祯哥哥！你这样当哥哥的样子真是不好看！”
“明天去你家，我去和你爹争取！”
“啊！就不能让我爹知道！”白卓有些着急。
“你爹也参加，你确定不让你爹知道？”郑维祯慢悠悠的补了一句。
“唉，那你得保证我爹今年不再软禁我了。”白卓满是恐惧又期冀的目光。
“祯哥哥自当尽全力。”郑维祯端起酒杯一口饮下，“没味道，比你家的白落酒差远了，更别提纯酿！”
“吃鸭吃鸭！”白卓终于解了烦恼，夹起一只秘酱鸭腿填进嘴里，“好香！这左老板手艺越来越好了。”
兄弟俩暂缓心头烦恼，开始对着满桌的美食动手。
“喂，姑娘，这大饭口的，您不点菜，也别趴在桌子上啊。这让别的客人看到，还以为我左有记饭不好吃呢。快起来快起来吧！”一楼角落里一个身着黄色衣衫的少女趴在桌子上，被小二看到，马上就喊起来了。
“小二哥，我实在是饿，没有力气坐着了。”黄衫少女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的回答。
“那你点吃的啊，小的马上给你端来。”小二觉得这姑娘是不是弱智啊，饭庄还能饿着不成。
“我没钱了。早上被从房间赶出来了，两顿没吃饭了。”少女越发没有气力了。
“啊，姑奶奶，那你快回家吧，别在这里占着一张桌子了，我们还要做生意呢。”小二觉得不可思议，昨天还住了上房，点了很多饭菜，今天就没钱了。
“我家很远，我在这里等人。我不走。你给我点吃的吧。”少女要上饭了。
“我滴妈呀，姑奶奶，您行行好，回家吧，我这里哪有吃的啊。”小二的五官快搓到一起了。
“我不走。你这蒲公城最大的饭庄，没有饭，说出来我都脸红。”少女终于不再趴着，抬起头来。“我快饿死了，就饿死在你这饭庄上！让你见死不救。。”
“姑奶奶，您积点口德吧，小的可不敢见死不救啊。您昨晚吃的烧鸡能扛三天，求您走吧，三天，能走到家了。。”小二都快哭了，怎么摊上这么个无理取闹的主，让掌柜看见，工钱又要没有了。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少女又趴回去，哼哼了几声没音了。
“姑娘，姑娘，你快起来吧，别为难小的了。。。”小二赶忙上前去轻拍少女。
“小耳朵，你就去给她拿点吃的吧。”
“小耳朵，你们不能只挣钱，见到有人遇难不管啊。。”
“是啊，小耳朵，你这服务态度咱蒲公城没得比，就是心太狠。。”
周围吃饭的客人们开始帮少女说话。
“你看她一个姑娘，多可怜啊。”
。。。
小二的名字挺爽口：小耳朵。
“各位客官啊，小的实在是做不了主啊。昨天我头晕，上错俩菜，打碎一个盘子，算错一笔账。小的这个月的月银都扣没了，不然小的早去给这位姑娘端饭了。没有银子，小的也没有丝毫办法啊。”小二沮丧个脸，向着大堂的客人们作着揖。
“吵什么吵！怎么回事？”后面转出一个掌柜模样的中年人。
小耳朵马上弯腰告知：“左掌柜，这位姑娘没钱吃饭，赖着不走。”
左掌柜往前探头一看，姑娘还趴在桌子上。
“姑娘，有事好好商量，有什么我们能帮的？你老趴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不是！”王掌柜走上去，坐在少女所在桌旁。
少女拱了拱肩，向外挪了挪脸，漏出半张脸：“掌柜，我。。。”
“咦？”少女一下子抬起头来，死盯着左掌柜，突然小声来了一句，“掌柜有烦恼，我能解，先给我吃顿饱饭。”
左掌柜愣在当地，一个激灵晃晃脑袋：“小耳朵，给姑娘上菜！上最好的，通通上！”
暂不管小耳朵如何吃惊，如何滚去安排吃食。
左掌柜早已起身，站立在少女身前：“在下左三，是这左有记的掌柜。敢问姑娘如何称呼？”
“千纤纤。”
二楼凭栏处。
“千纤纤，雅思族公主，擅用占卜。她来玄竹大陆干什么？看样子是偷跑出来的，没有任何随从，连钱物都没有带。今年青蒲生辰有意思了。”郑维祯端着酒杯，看着角落里发生的事，对着白卓道。
“雅思族公主！祯哥哥怎么看出来的？难怪我看着这姑娘服侍怪怪的。只看她手腕上的灵镯就价值不菲，怎就会饿肚子。”白卓也在一旁看戏。
“从她手腕的灵镯看出来的。”郑维祯手指敲敲桌子，道。
“灵镯？？”白卓一头雾水。
一楼角落里。
“敢问千小姐怎知在下有麻烦？”左三小声问道。
小耳朵赶紧先端来几盘快菜。
“我是占卜师，刚看掌柜脸上有不解愁容，”千纤纤塞了一大口菜进嘴里，“具体你讲讲吧，我看是否能帮你解决。”
“是！千小姐。”左三赶紧说道，“一个月后是蒲公修炼场十层齐家齐公子的生辰，每年这个时候我都是准备银箭鱼做贺礼，白落柠香银箭鱼是齐公子最喜爱的一道菜。谁不知道我左有记就靠着齐公子喜爱才兴盛啊。”
一听这个左三能参加齐青蒲的生辰宴，千纤纤马上来了兴致，放缓吃速，开始认真听。
“银箭鱼需要在幽暝海深处获得，每年我都会从佣兵手里买到所需新鲜银箭鱼。然后再用特殊药材浸养一月，味道深入鱼髓，生辰当天现场制作，不仅味美汤鲜，其蕴含的生命能量更让人精神抖擞。”
“可是今年，不知为何，银箭鱼买回来后，过不了几天就会死去。我都买了好几批了，这又快死光了。”
正这时，小耳朵端上一盘蒸鱼，青丝红幔透白鱼，颜色搭配极为清亮，闻起来鲜美诱人。
“千小姐，这就是银箭鱼。您尝尝。”
千纤纤夹了一口，问：“这就是银箭鱼？味道并不特别啊。”
“千小姐，您吃的是濒死的银箭鱼，又没有浸喂，味道自然差些。我实在没有更好的招待您了。”左三搓着手，心里犯着嘀咕，这姑奶奶从哪来的啊，连银箭鱼都味道一般，其身份应很不一般。想到这，更加恭谨周到。
“原来如此。你家对面的广源馆也是卖饭的？他家参加那个齐公子的生辰吗？”千纤纤问。
左三忙回答：“是。他家也是饭庄，特色菜是红烧卤鹅掌。掌柜叫元通，他家生意大概五六年了，没啥特别起色，自己不长进，老从我这偷人偷手艺。这不，这道银箭鱼的创始人银刚就被他盯上，给了重金撬到他那里去了。不过，他家倒是没有参加过齐公子生辰。”
“千小姐说的是。。。”左三恍然大悟。
“既然鱼还有活的，就保住好了。我给你保住鱼，你把你参加十层生辰宴的机会让给我。”千纤纤给出了她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