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梦境（下）
传说——
太一与帝俊统御洪荒万族，建立妖族，开创上古天庭。
太一号妖皇，帝俊称妖帝。
自此，巫妖昌盛！妖族掌天，巫族掌地。
往后，日月变迁，巫妖大战，上古天庭崩碎。
妖族残余势力躲入昆仑域等待时机，后有妖族大圣崛起，于昆仑山之巅，单独开辟一方空间世界，号称天庭。
只是后来封神之战，有大能持封神榜斩断天梯，自此，天庭再难以干涉凡间之事。
如今，暴怒的猴子于昆仑山巅，以金棍一万三千五百斤之力生生砸裂界面，强入空间世界，杀入天庭。
那一战，天界被大杀四方，凡人误以为十里红妆。
与此同时，冥界十万恶鬼红妆十里，只为鬼煞接亲，凡人却误以为血流万丈。
天庭——
“报，那妖猴拔出定海神针搅动四海，煽动群妖叛乱。”
“报，妖猴强闯冥界，放出十万恶鬼正奔人间与昆仑域而去。”
“……”
“报，妖猴已与六大妖王结拜，并且自封齐天大圣（排行老七），正携平天大圣牛魔王、复海大圣蛟魔王、混天大圣大鹏王、移山大圣狮驼王、通风大圣猕猴王、驱神大圣獝狨王一同攻上天庭。”
……
天庭，斩妖台，他看见了九儿，只不过她现在叫九尾天狐，化名妲己，是妖，天庭要杀她。
他忽然回想起酒馆那个特别的客人，他好像知道自己是谁。
拿起棍子终是要打上九天，他看见诸天妖仙魔神在颤抖。原本不该这样强的，但是他感觉好像他应该就是这样的。
他没能救回妲己，但是他却保住了九儿元神。无尽的欣喜中，毫不防备下金刚琢猛地砸到了他的头上，一阵恍惚。
回过神，九儿的元神已被禁锢在半空，一声炸雷响起，灰飞烟灭。
他愣愣的望着上空，不敢相信，周身黑压压的妖气使的整个身躯都有些模糊，一阵痛入心扉的嘶吼，缓缓站了起来，手中的棍子震得天地一阵抖动。
轰然间，满天黑压压的妖气在那极度暴怒的情绪下，化为漫天火焰，染红了半边天。
暴怒之下，实力竟是生生跨越地仙巅峰一举成就天仙巅峰，圣人之下，皆为蝼蚁。
蔑视满天妖兵妖将，再望了一眼下界硝烟四起的花果山，手中棍子带着满天火焰一棍长十万横扫而出。
我要让这天地为她陪葬，要那诸天神佛，烟消云散。
可是他败了，败在了圣人如来之手。
他不甘九儿这般白死，纵使倾尽道行不惜以周身神通幻化七十二道分身遁入轮回。
其实，他只想做一只小猴子，做着酒馆打杂的事，每天陪在他深爱的九儿身边……
一场群妖伐天之战这般化解，直到有一天，曾经威震三界的猴子被人放出跟着一个僧人西行而去。
只是如今猴子实力不足当年大闹天庭的十之一二。
什么是正，什么是邪，猴子只想救回九儿罢了！只想守在小酒馆，陪伴在九儿身边而已，就这么简单，他原本也是一只性格憨厚，见到九儿会脸红，九儿开心，他也就开心的小猴子，却被这天地以及人心险恶，逼到了如此地步。
天庭不也只是洪荒妖族的残余罢了，同为妖族，实力强大后却自诩为仙，高高在上，俯视生灵为蝼蚁。
归根到底也只是妖仙而已，干着屠戮生灵，动辄降下天灾瘟疫，吃人不吐骨头的事。这便是正了？哈哈，可笑，实在可笑！
山川河流，虫鱼鸟兽，孙琦走着走着走上了花果山，望着即熟悉又陌生的地方，物是人非，原本山清水秀，鸟语花香，宛如人间仙境之地。
如今唯有被天庭怒火烧过的荒凉，猴子猴孙难以生存下了山，却被附近村子猎户三五成群捉了去，扒皮抽筋剥皮吃肉，偶尔还卖给江湖艺人耍猴戏用。
说不出的悲凉，他孙琦虽不是齐天大圣，可却也是那七十二道化身之一，见到这等凄凉，如何不心如刀绞？
转过身，一个手持棍子的身影望着这一切，周身气息极速暴躁起来，抬头望向天，赤红的双眼滑下血泪，手中的棍子却无力的掉在了地上。
如今的他哪还有妖王的威严。
他忽然想回去了，回到酒馆的那个夜晚，做回那个小猴子，那个受了一点委屈就要扑在九儿怀中大哭一场的小猴子。
听着九儿如同大姐姐一般安慰的话语，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一只手轻轻拍在他的肩膀，“你说我该如何称呼你？妖王？大圣？”
他抬起眼，苦涩一笑：“就叫行者便好。”
孙琦能感受到行者的情绪，仿佛犹如感受自己情绪一般，“九儿还活着，我见到她了。只是……”
行者笑容猛然一僵，望着孙琦，从那周身暴动的淡淡黑色妖气可以清楚感受到他内心的激动。
“她如何？”千言万语到嘴边只吐出这么嘶哑的一句。
“元神虽然在天雷下灰飞烟灭，但是有大神通之人保下她一缕残魂。”
行者低下头，竟不敢与孙琦对视。内心极为愧疚，说到底九儿如此，终是自己实力不济。
孙琦一笑，“大圣何必又自责，此间事了，你随我一同去看她。”
行者抬起头，“她肯见我？”
“她还在埋怨你当初不辞而别，整天待在酒馆独饮烈酒呢。你哄哄她就没事了！”孙琦拍了拍行者肩膀。
行者恍然，收起棍子，跃入云端，腾云而去。
恍惚间，从云端传来越来越远的话语：“做个凡人挺好，倘若有一天厌倦了，去寻找一个金箍，好好保护师父。师父他老人家除了爱唠叨，更是见不得凡人受苦受难，已经轮回渡世去了……”
恍惚然有所悟。过去即是将来，将来即是过去！师即是徒，徒即是师！圆即是缺，缺即是圆！来来往往，往往来来，轮轮回回，回回轮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