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鼠巷(1)
第九十章
今夜的夜空被火把的火焰映红,全城的人都知道了城里有精灵溜了进来,救走了被抓住的精灵。
而那个歌剧场的地面已经变得焦黑,那是被黑暗魔法腐蚀后的痕迹,而且经过检测,那是高阶的魔法……
也就是说这是凭借着人类不能驱散的侵蚀,只能靠着光系魔法来压制着不让它扩散。
而台上,总队长的脑袋被踩碎,拍卖师的尸体被扯开,他们加上塞罗纳最后的血亲的尸体堆在一起。圣剑圣裁被就插在尸体堆上,圣光伴着血液相互交融的染红了台子。领主在阳台上被发现用迷药毒晕,好在没有死去,现在被送去医疗。
至于守卫……连尸体都没有找到,没有血,没有尸体,估计快的连悲鸣都来不及发出。
只剩下了即将碎掉的盔甲碎片,那金属都被腐蚀的即将碎裂。
这已经没有任何需要考量的了,那是一个非常危险的目标,说不定是一个能使用到次位阶魔法的家伙。
一旦这样的家伙在城里大开杀戒,那么没人能拦的住他,这个城市是距离前线最近的一个城市。这个地方是曾经交易最频繁的地区,在战争以前,全靠它跟精灵族做交易。
所以这个城里的贵族大多都有着很富有,平民过的也很舒服,所以这里的人口众多。
多到,一个法术的死亡人数都是要以万计数的……
而军队现在正在前线和精灵族交战,根本不可能分出部队来救援。
那么,就得开始疏散民众开始避难了,并且让一切有力气拿起武器人都做好战斗的准备。
同时,这里的每个人都时刻准备着,为了人族的荣耀而死。
……
巷子里,一个人影气喘吁吁的扶着墙,一点点的往前挪。
他是溯白,脸上的面具上满是裂纹,那是一发流弹落在他头上造成的。
红色的血从他的额头上流下来,顺着他的脸颊慢慢流下,滴落在地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
他需要找个安全的地方包扎伤口,不然会因为失血过多而导致昏迷。
现在就连巷子里都不安全了,人们自发的组成巡逻队,举着火把在里面寻找着他。
而他的箭筒里,就只剩下三根箭了。
从那里出来以后,溯白遇到的远不止十二个卫兵,还有说不清的民兵。这个时候他才知道这里已经是几乎人人陪着火枪,得亏身上的软甲能很好的抵御这种武器,不然估计早就死在路上了。
他射出的每一根箭都至少夺去一个人的姓名,两把精钢打造的短刀甚至被尸体磨顿,上面满是裂纹跟崩口。
溯白扶着墙喘着粗气,慢慢的坐到了地上。
他已经走了快十分钟没有发现人了,得赶紧包扎伤口。
溯白切开了自己袍子的边缘,用它来充当绷带将脑袋扎好,但是他的面具在摘的时候因为手实在是抖的拿不住,摔在了地上,原本就已经濒临破碎的面具碎成了几瓣。
但是这不是什么大事,他可以靠着割下来一部分袍子来遮挡自己的脸。
趁着这个时间,他从口袋里掏出来果干往嘴里塞,补充消耗的体力。
“哦,愿先祖保佑,千万别再来一队人了,实在是没劲了。”溯白轻声说,大口的喘着粗气。
这个巷子里真是出人意料的安全,刚才刚进来的时候还能看见巡逻队,但是现在却连一个人影都看不见。
“吱吱。”溯白愣了愣,扭过头去,看见一只老鼠站在那里看着他。
“你好啊。”他长呼了口气,丢过去一块果干:“你要吃吗?”
“吱?吱吱?”老鼠看着掉到自己面前的果干,居然像支企鹅一样走过去,把果干抱起来,歪了歪头看着溯白。
“吃吧,放心,没有下药。”溯白再拿出来一块新的果干,往嘴里塞。
他的胳膊现在仍然疼的不行,这也难怪,毕竟刚断掉才连接上的。
溯白是一个游侠,他是这样自称的,一直都只有那只鸟陪着他去周游这块名为艾尔伦亚的大陆。
但是自从人族跟精灵开战,他就瞬间就旅人的身份变成了见到就要杀掉的精灵卧底。
当溯白发现这一点的时候,他已经被抓住了,以着高价被卖给了一个炼金术师,每天都被从身上采集各种各样的东西。
最后他终于在炼金术师不小心的情况下杀掉了它,逃了出来。
于是他现在又找到了其他的目标,那就是尽可能的救援那些不小心被抓住的精灵同胞。
经过他的努力,已经有大概十几个精灵因为他而重获自由,现在这些精灵全都在野外的某个地方,那里只有他能找到。
全段时间,他尝试的走回族的路线,看看能不能先将这批族人带回去。但是他却在即将走出去的时候,大晚上的感觉到有人直奔他的位置。
现在他才知道那也是个精灵,估计是自己弄出来的动静被察觉了才去来找他的。
但是当时他不知道啊,只能当成是一个在外巡逻的人族士兵。为了防止第一发没有杀掉他而导致自己的位置暴露,所以甚至自己就将用于对付重甲兵的武器拿来对付他。
然后就引起了一场战斗……他也没想法那家伙居然这么强,甚至弄平了这么一大片的森林。
也没想到吸血鬼忽然会直接冲上来就差一点把他活活揍死了。
作为活下来的代价,他的身上断了好几根骨头……
溯白一巴掌拍在自己脑袋上,想起来刚才帮助自己逃跑的两个家伙。说真的,如果没有那两个家伙,估计现在已经成了一具尸体吧?
话说这一会他们应该已经逃出来了吧?
这是肯定的,毕竟他们两个是那样强大的家伙啊。
真是稀奇,明明只不过是两个孩子。
溯白轻笑着,大口的喘着粗气。
现在他不是关系那两个家伙的时候,他现在应该抓紧时间休息,谁知道待会会出现什么消耗大量体力的事情。
“吱吱。”溯白扭过头去,看着那个还在啃着果干的小老鼠。
它还在看着自己,并没有抱着果干就离开。
而它的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了一只老鼠,挨着它趴在那里。
溯白愣了愣,说真的,他不讨厌老鼠。尤其是面前这两只,它们长的很萌,就像是通话故事里给公主给予帮助那种,让人实在是讨厌不起来。
但是这两只老鼠,总给他一种被监视了的错觉。
不,不是错觉。溯白抬起头,悚然发现屋顶上同样站了一只老鼠,目不转睛的盯着它。
溯白的耳朵动了动,精灵的听觉相当的优越,所以他也能听见在周围的空间里,无数老鼠在移动的声音。
他再次环顾四周,这一眼看着他浑身感到一阵恶寒。
他被包围了,包围他的东西,是那些应该生活在下水道的老鼠。
溯白咬了咬牙齿,割下袍子把自己的脸挡上,看来自己在无意间进入了什么不得了的地方,怪不得这种地方人迹罕至,原来这里是禁区啊。
“呐,大哥哥。”忽然,孩子的声音传了过来,让溯白愣住了。
那是个十岁左右孩子的声音,带着点稚气的声音里,不知道为什么有着一丝怨恨跟愤怒。
就像是被夺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
“我无意战斗,并且这就离开。”溯白对着空气大喊,虽然不知道那个声音来自于什么地方,但是毫无疑问那是一个不好对付的东西。
不然没人会闲的没事来挑战一个精灵,哪怕是受伤的精灵,都能很容易的打败大多数的士兵。
“那个女孩没有跟着你一块来吗?”男孩并没有理他的话,只是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谁?”溯白愣了愣,他不记得自己带了个女孩啊。
哦,好像有一个……
他的脸上的表情带上了一丝狰狞,这次他不再表示自己要逃了,只是默默的拔出来短刀。
溯白估摸着这个家伙是在说他刚刚从拍卖会里救出来的家伙,也就是说他是个人类。
既然是那样,那么他们一开始就有了交战的理由,直到任何一方倒下之前,都不会停止的战斗。
“真可惜啊,被外面那些卫兵杀了吗?”男孩顿了顿,继续说:“真可惜,不能让你们一起死了。”
他这话说完,溯白周围的老鼠就像是中了魔咒一般,身上的灰毛或是黑毛都在短短几秒内变得雪白,眼睛忽然变得血红,明明是这么小的一个东西,但是溯白却明明白白的感觉到了名为杀气的感觉。
“呐,大哥哥。”鼠群之中,一个小男孩慢慢的走了过来,旁边的老鼠很自觉的就让开了道路。
他的头发有些散乱,浑身脏兮兮的。带着一个同样脏兮兮的贝雷帽,有些旧的背带裤穿在他的身上显得可爱又滑稽。
老鼠扒着他的衣服往他身上爬,甚至钻进衣服里他也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慢慢的往前走。
然后再离溯白不到十米的距离下,慢慢的停了下来,缓缓的抬起头。
“我们来,做游戏吧。”他笑着看着溯白,忽然笑了起来。
溯白完全笑不出来,他看了看周围,数以万计的老鼠充斥在这里每一个角落里,叫声交汇在一起形成了世界上最大的合唱,让人的脑袋感到莫名的疼痛。
“它们很可爱,对吗?”男孩抬起手,一只老鼠爬到他的手上,讨好似的抬起前爪,好像在讨食一般。
“没事的,我会喂饱你们的。”男孩笑着摸老鼠的脑袋,然后一点点扭过头,面容随着头颅的转动一点点变得狰狞又可怖。
“你这个,连老鼠都不放过的冷血之人。”他一字一字的:
“即将会死在群鼠的啃食下被……”
男孩张了张嘴,一口血喷了出来。单膝半跪在地上。
而他的左边胸膛上,插着一根箭镞。
溯白几乎是把箭搭在弓上,甚至没有拉满就射了过去。
这个距离,精灵是不可能射偏任何一点距离,就算是现在溯白已经因为失血而导致视线模糊不清,也不可能会射偏。
而那再怎么着也不过是一个孩子,而且身上也没有任何的防护。所以他会被毫不意外的被箭贯穿。
“听上去这并不是一个好死法。”溯白看着那个估计已经死了的男孩耸了耸肩:“如果你能够驱使这些老鼠,那就不该露脸。”
他抬起手,轻声咏唱,空气中的气流忽然变得猛烈起来,围绕着他组成了风墙。
然后打了个响指,红色的火焰在他的手指上升滕,轻轻的触碰风墙后便熊熊燃烧,烈火把他团团包围,任何东西靠近都会被烧成黑灰。
这样话,那些老鼠即使会扑上来,也只不过是变成烤肉而已。
“呐,精灵也会射偏吗?”溯白一愣,他扭过头去,男孩已经不见踪影。
“感谢你的提醒……咳咳,咳咳,好疼……好疼。”不用看也知道他现在因为胸口上的箭伤虚弱的连动一下都困难。
溯白的箭头都是有好好设计过的,上面布满倒刺,甚至就呈现着奇特的弧度。这能在射中的时候造成更大的创伤,如果命中内脏的话,甚至能直接将内脏击碎。
他瞄准的是男孩的心脏位置,按理说,现在他已经不可能再存活了才对……
溯白愣了愣,后悔的咬紧牙齿。
那个家伙的心脏长在了右边……刚才他的耳朵也因为失血有点耳鸣,所以就没有靠着听觉来判断位置,直接默认射向了他的左边。
但是即使如此,如果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男孩也会因为过大的创伤里喷涌出来的血液而死。
溯白看着旁边的老鼠,忽然发现它们几乎全都不知踪影。
“小家伙们,你们还在等什么呢?”男孩的声音变的是那样的虚弱,他慢慢的闭上眼睛,慢慢的后躺:“开饭了啊。”
几乎是片刻,无数只老鼠涌上来他的伤口,贪婪的舔舐着每滴留出血。
于此同时,它们的身上的毛变得雪白,身体也发生了不一样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