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大战在即
玄帝都将军府是辅国大将军夜海英的府邸,府邸前,朱漆大门上方悬着“大将军府”的匾额,大门两侧,立着两只威风凛凛的大狮子,还有全副武装的黑甲卫。径直走进去,约莫两百来步的距离,便见得一幢低矮宽阔的建筑,门口紧闭,前有一块不大的场地,周边摆了各类兵器与一些石锁石墩,这里就是演武堂了。此刻正是午休之时,因而空无一人。正午越来越浓烈的热浪肆意侵袭而来,站在烈日下的一名银甲小将,身姿挺拔如苍松,气势刚健似骄阳,剑眉下一双璀璨如寒星的双眸,他叫夜尹,既是夜家的家将,同时也是当朝骠骑将军,位列三公之上,地位仅次于辅国大将军夜海英。自入府以来已有数年,骁勇善战,智勇双全的他对此时的朝中种种景象深觉怪诞与凝重。此刻四下耀眼的硬铁精钢被灼烧着而散发出的压抑气息,似乎已经陷入了十面埋伏般的困局之中。绕过演武堂,景致却一下变了。后面是一处池塘,将大将军府分成了两个分明的区域,眼见着绿树之后隐现的园林庭院,便是后府,一座木制拱桥垮于池塘之上,成为通往后院的唯一通路。
阳光之下,池塘的水面反射着碎金般的光芒,紫色的睡莲正在水中绽放,在绿树倒影的映衬下,更显得细致柔和,清爽别致。辅国大将军夜海英站在池塘边,闭目聆听着流水之声,这会令他心旷神怡。良久,扰人的暑气似乎也知趣地四散而去,夜海英的心情回复到一汪澄明清澈的平静之中。
夜海英命近卫唤来夜尹,二人落座于池塘边的凉亭内,夜海英叫近卫都退了出去,显然他和夜尹将有要事相商。
夜海英先说道:“最近可有司徒家的消息?”
夜尹回道:“前几日探子来报,司徒钟曾多次与太师、太傅、太保三公及吏部、户部、礼部、兵部、刑部、工部六部尚书于五州苑内密谈,但不知密谈何事。”
夜海英面色阴沉,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三公和六部尚书若是投靠于国师司徒钟的势力,这相当于他掌握了整个天下的命脉。如果都是这些文官,事情倒也不难处理,可司徒钟手中还握有护国五院的兵权!若论军队数量,夜海英麾下的近卫、黑甲卫、黑鲨近卫以及夜家府兵几乎是全天下近四分之三的兵力,但自古以来都是提笔安天下,策马定江山。
“天帝传来密旨,命我大将军府暗中肃清朝中贼子,想必天帝已经寻到了些司徒钟图谋不轨的端倪。”夜海英说道。
夜尹看向池塘中倒映的金色日光,说道:“如今的玄帝都倒像是这落日余晖,只有度过了寒冷的夜晚,才能再次见到明日初升的太阳。”
夜海英也感叹道:“不错,暗中肃清朝中贼子,谈何容易?”
“不如叫刑昭也一同来商议?”夜尹说道。
夜海英有些不解的问道:“叫他作甚?虽然自他入伍以来一直对我忠心耿耿,但毕竟是司徒家举荐而来,我依旧不能信他。”
夜尹笑了笑,说道:“自然不能信,但未必不是一枚好用的棋子啊。”
“哦?那你有何高见?”夜海英又问道。
夜尹思虑一番,说道:“我的眼线已将那刑昭的底细探过了,他是罗浮山九黎族的人。”
夜海英并不吃惊,因为他早就感觉到刑昭并不简单,于是说道:“罗浮山九黎族,虽不像天君府和迦福阁那般与天帝明争天下,但我听说他们也一直在蠢蠢欲动啊。”
夜尹点点头继续说道:“是的,但他的目标不是我们也不是天帝,而是司徒钟。”
“有意思了。”夜海英笑道,“这么说倒是可以一用了。”
夜尹道:“三公及六部尚书不过是一群亦步亦趋之人,只要司徒钟倒台,他们必将作鸟兽散,只是不知天帝为何要我们暗中肃清,不然大将军只需祭出祖传擎天剑便可上监帝王,下察百官,岂不简单许多。”
夜海英摆摆手,说道:“天帝要我们这么做,必有她的用意,你我只需奉旨行事便是。”
夜尹道:“还有一件事,金猊院首座上官冲也可成为我们的人,据说当年司徒钟替他儿子司徒惜玉向瑞兽苑上官曼逼婚,导致瑞兽苑脱离玄帝都,那上官冲是上官曼的弟弟,应该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
“金猊院一直是护国五院之首,不如我们就助其做大,然后静观上官冲与司徒钟相斗,只要司徒钟失了五院兵权,那便再无后顾之忧了。”夜海英说道。
夜尹拱手一拜,说道:“大将军睿智,那我这就去安排。”
夜海英拉住夜尹的臂膀,笑道:“不急,你我不知不觉竟谈了这么久,一会儿便在我这里吃顿便饭吧,你不是一直想尝尝我夜家大厨的手艺么?”
夜尹笑道:“早闻夜家大厨做工娴熟,手艺精巧,犹如灶君出世,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夜海英吩咐下人通知厨房准备便饭,随后又和夜尹寒暄起来,待到饭菜上桌后,夜尹看的目瞪口呆!侍女们陆续揭开桌上饭菜的盖碗,有虾丸鸡汤,酒酿清蒸鸭子,胭脂鹅脯,还有一碟奶油松瓤卷酥,和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香稻粳米饭。
夜海英得意的说道:“便饭而已,你且尝尝看。”
夜尹此时倒不像是个骁勇善战的将军,更像一个饿了许久的大汉,一面大快朵颐,一面不住夸赞。
这顿饭吃了约莫半个多时辰,夜尹满足的说道:“多谢大将军款待,这是我平生吃过最好吃的饭菜了,不知可否将厨师唤出让我一见?”
夜海英“哈哈”大笑,说道:“这有何难,来人,唤厨师上来。”
不一会儿,厨师便来了,远远地一摇一摆地走过来,挪动着两条粗短的腿,腆着一个圆圆的大肚子,真像一只蹒跚的鸭子。近一点后,看到他的脸上肥肉颤动,一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线,看起来像一个慈眉善目的“弥勒佛”。脸上的肉长满了,就往脖子下“溜”,脖子变得又粗又短。那脖子上的肉一层盖一层,就像叠叠的浪。背上的肉也是厚厚的,一走起来还会发出“啪啪”的响声。
夜尹一看便知这名厨师绝非凡夫俗子,难怪能做出这般的美味佳肴!
“这位便是我夜家的厨师了,在我府中多少年了?”夜海英问向厨师。
厨师说道:“回大将军的话,二十余年了。”
夜尹又说道:“你叫什么?”
厨师说道:“名字不过代号而已,我这辈子一直醉心于厨艺,早就不记得我叫什么了,这天下人无论争什么都离不开吃,我便想做这天下第一的厨子,不如将军就叫我天厨吧。”
“哈哈哈哈!好!”夜海英笑道,“来我府中这么久了我是极少关注厨房的事情,多少算是亏欠了你,既然你喜欢,那你就叫天厨吧。”
夜尹越来越觉着这厨师有趣,便又问道:“为何如此喜爱厨艺?”
天厨咧嘴一笑,说道:“食其时,百骸理,万物以死养生,无怨无悔,既然是以物养物,总不能让死的留下遗憾吧,这万物之惠,莫过于口福,所以你们做威,我做福。”
“说得好!”夜海英和夜尹一同夸奖道。
夜海英直到今日方才发现原来府中这厨师竟有如此见识,便又说道:“重赏!从今日起天厨薪俸再加一倍!”
天厨笑呵呵的拜道:“谢过大将军了!”
第二日清晨,夜尹便出府安排夜海英所交代的事情去了。他在天帝面前说夜大将军感念司徒国师举荐刑昭之恩,特回赠五千近卫入金猊院。司徒钟明知有诈,想拒绝,可天帝明白这是夜海英的计策,便命司徒钟不得回绝,要妥善安排。上官冲收到这五千近卫很是欣喜,一来他与夜海英并不过节,知道就算有任何预谋也不会对自己不利;二来金猊院有了这五千近卫便可真的凌驾在其余四院之上,所为五院之首也并不是个名号而已了;三来司徒钟知道上官冲就是卫轩派来盯住自己的,且还教会了他了激发婆娑魔果毒性的法诀,所以明知金猊院在做大,却也无可奈何。
五州苑天字间内,司徒钟和司徒惜玉共坐于此,从司徒钟太阳穴上鼓起的青筋就能看出他非常生气。
“这夜海英表面上是回赠我五千近卫,实际上是想安插他的兵力在我麾下!”司徒钟怒道。
司徒惜玉说道:“父亲,您不是也安插了刑昭在夜海英身边么,这副将的职位比起那五千近卫更为好用吧?”
司徒钟道:“话虽如此,但夜海英身边还有个夜尹,他才是最被器重的人!”
司徒惜玉转了转手中的酒杯,说道:“近来听闻龙洞山迦福阁有异动,想必那颜纪很快会有动作,不如您趁此机会让天帝下令命夜大将军前去征讨,迦福阁势力不小,这一征讨,必然不是一年半年就能解决的,您只需把那军粮稍微控上一控,定会叫夜大将军的军力损失惨重,到时候他还拿什么与您争?”
司徒钟听后,心中盘算着,若是真如此,那玄帝都的势力基本就算瓦解了,到时候再请天君坐收渔利,自己便是大功一件,正好也能恳求天君取出那婆娑魔果。想清楚这些,司徒钟笑着拍了拍司徒惜玉的肩膀便离开了五州苑。
待他走后,天字间屏风后转出一人,正是刑昭。
司徒惜玉看向他,问道:“刑兄到底为谁效力?”
刑昭说道:“依公子看,我是为谁效力呢?”
司徒惜玉想了想,又道:“若事成,天帝麾下四分之三的兵力将顷刻瓦解,到时候天君府黄雀在后,我玄帝都则国运危矣,难道刑兄是天君的人?”
刑昭笑道:“公子莫要乱讲,若那天君府也不过是螳螂而已呢?”
“哦?那谁是黄雀?”
刑昭指着司徒惜玉继续说道:“公子您就是那只黄雀啊。”
司徒惜玉愣了一下,说道:“我不明白,而且我对这天下毫无兴趣。”
刑昭笑道:“公子且听我说,近日,夜大将军与我密会,告知天帝已传密旨暗中肃清朝中贼子,我不说想必公子也知道令尊是否属于贼子吧?”
司徒惜玉点点头,说道:“既如此,那我也遭殃了。”
刑昭道:“公子莫慌,正因如此我才要帮你自保啊。”
“那这件事可令我自保?”
刑昭继续说道:“令尊鼓动天帝出兵,若夜大将军折损严重,天帝必然降罪于令尊,而此时玄帝都的实力已经锐减,公子只需不惜金元资助天帝重建军队,便可表明立场,到时候令尊倒台,您便有机会坐那国师之位啊!”
司徒惜玉听的似乎明白,但还有些疑问,便说道:“若天帝不信任我司徒家族,难道不会另寻他人来做国师么?”
刑昭笑道:“公子糊涂啊!当初天帝即位时对你司徒家许下的承诺,难道公子都不记得了么?”
“妙啊!”司徒惜玉猛然想到了家族内一直视如珍宝的天帝铁卷,这是当初天帝夺得天下后,念及司徒家功劳甚重,便赐予天帝铁卷并许下承诺,日后国师一位由司徒家世袭,若是当朝国师犯下滔天之罪,便由司徒家中另选一人继任,总之永不亏待司徒家族。
司徒惜玉拉起刑昭的手,说道:“多谢刑兄提点,我当报答于你。”
刑昭推辞一番,说道:“公子不必客气,我刑昭虽有私心,但对公子您却绝无恶意,还望公子以后莫要怀疑我才是。”
司徒惜玉知道刑昭这是对刚才自己问他为何人效力的事有些介怀,便拱手一拜,说道:“还望刑兄海涵!日后绝无怀疑!为了赔罪,我请刑兄到我密室一乐,如何?”
刑昭笑道:“好啊,原来总见公子独自寻欢,我这心里也是会痒痒的。”
司徒惜玉淫笑起来,说道:“刑兄勿怪,以前我总把那些美女当作我的妻子看待,这自己的妻子总不愿意与他人分享吧?可如今不同了,我也想通了,不过是一群玩物而已,这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啊。”
两人相视大笑,随后便一同走进了密室中去做那难以启齿之事了。
三日后,司徒钟写好奏折走进天帝宝殿,天帝阅后,犹豫不决,但三公及六部尚书连番劝诱,天帝终于妥协了,传下旨意命辅国大将军夜海英、骠骑将军夜尹征讨迦福阁,以示帝威!
大军不日出发!消息一经传出,龙洞山迦福阁也做起了对抗的准备。
“我让龙女去知会天君府的事办的怎么样了?”颜纪问向跪在宝座下的百罹。
百罹回道:“圣王一吩咐,龙女就传信给天君了。”
“那我兄弟说什么了没有?”颜纪问道。
百罹回道:“什么也没说。”
颜纪目露凶光,说道:“不可能!是不是龙女根本没传我话?为何不见她在这里!龙女在哪里!”
百罹把头埋得更深了,说道:“圣王息怒!龙女的确按圣王之意传信了,天君确实未做回应,龙女不敢耽误圣王所托,连夜奔走于迦福阁与天君府之间,现在身体抱恙,在房中休息呢。”
颜纪听后,对身旁的颜熙说道:“小熙,你去看看龙女吧,若真是病了就好好安抚一下,给她些丹药,让她安心调养,若是装病,回来告诉我,我会连那狐狸一起收拾!”
颜熙应了一声便向厅外走去,经过百罹身边时,她停下了脚步,说道:“希望你没有欺骗纪哥哥。”
百罹看向颜熙,说道:“不敢欺骗圣王!”
颜熙一路来到龙女的房间,轻叩屋门,不一会儿门便开了,龙女依旧凛若冰霜,但看脸色确实有些疲惫。
颜熙说道:“为何不去和纪哥哥议事?”
龙女回道:“身体抱恙,略有不便。”
颜熙也不见外,拉起龙女的手就往屋里走,然后关起屋门,坐下来说道:“我知道你对纪哥哥不满。”
龙女看也不看颜熙一眼,便回道:“不敢。”
“你敢。”颜熙说道。
龙女以为颜熙是来替颜纪教训自己的,便说道:“要打要罚悉听尊便,若是没有别的事情了,圣女就请回吧。”
可颜熙却并非是来教训龙女的,她心地善良,并不愿看到迦福阁上下如此冷漠严苛,便说道:“龙女,你坐下来说吧,我并不是来教训你的。”
龙女看向颜熙,见她眼中温柔,心中竟暖了一下,但随即又恢复如初,说道:“那圣女此来何意?”
颜熙见龙女不肯坐,便一把将她拉到座位上,说道:“我知道纪哥哥近些年来越发的过分,我想定是那龙魔尊的魔性所致,并非纪哥哥本意,龙女想必也清楚这些,何必要怪纪哥哥呢?”
龙女说道:“我怪的不是这些,他是龙魔尊,打我骂我,我都没有怨言,但龙魔尊不该没有夺取天下之心,他整天只想替天君打天下,然后把所有东西拱手让给天君,这怎么称得上是魔尊呢?”
颜熙低下了头,说道:“其实……他根本就没想过继承龙魔尊,况且原来的纪哥哥也同样不会和他认定的兄弟去争什么的,如今这一切大多是被迫所来,他并不喜欢的。”
龙女听后也低下了头,确实如颜熙所说,颜纪承受了太多的被迫,让一个人去做他本不愿去做的事情,还做了这么久,就算脾气再好的人也会恼羞成怒,况且他体内还有龙魔尊的魔性作祟。
颜熙见龙女的样子后,给了龙女一个紧紧地拥抱,在她耳边说道:“不要去怪纪哥哥了,好么?我会去和纪哥哥谈谈,也不要他为难你了,其实有纪哥哥陪在身边,我以为这就是家了,可这么久了,我始终觉着很冷,我心中的家应该是一团和气的,每个人都会开心,就算有敌人来袭,大家一同面对时,能相互信任,那该多好啊。”
龙女的脸上依旧凛若冰霜,但眼中却滑出一滴泪水,顺着脸颊滴在了颜熙的肩头。她推开颜熙,赶忙转过身抹去泪水,说道:“我知道了,多谢圣女,我很累,让我休息一下吧。”
颜熙摸了摸自己肩头上那滴龙女的泪水,脸上露出了微笑,站起身说道:“龙姐姐好生休息吧,我颜熙向你承诺,从今日起迦福阁便会有家的感觉了。”
看着颜熙走远后,龙女的眼泪终于止不住的流下来了,她一面笑着一面哭着,双手抹去脸上的泪水,口中哽咽的说道:“傻丫头,谁要你帮我了,我……我还想……还想杀掉你的纪哥哥呢。”
迦福阁大殿内,颜纪刚听完百罹对玄帝都发兵一事的汇报,便说道:“既然他们出兵了,那我们也出兵,不要在家门口打,就把战场放在他们必经的十里荒原吧。”
百罹回道:“圣王英明!十里荒原渺无人烟,地域开阔,最适合两军对垒,只是这样一来我们就要和夜海英的大军硬碰硬了,是不是损失会加剧?”
颜纪笑道:“无妨!我迦福阁的十万勇士虽不如夜海英的黑甲卫装备精良,但个个都是修习玄劲的好手,再由我亲自坐镇,不但要灭了那大举来犯的黑甲卫,还要趁此良机一路杀进玄帝都,将天帝那老妖怪的脑袋砍下来!”
百罹向来了解颜纪心性,无论对错,只要他决定了,就莫要想着去改变什么,便说道:“圣王威武!那百罹就预祝圣王旗开得胜,而后一路高歌猛进了。”
颜纪“哈哈”大笑,然后突然冷酷下来,说道:“百罹,你和龙女都要随我出征,休想作壁上观!”
百罹心中叫苦,但又不敢违抗,再次拜倒,大呼“遵命!”
天君府中,卫轩确实接到了龙女传来的口信,但内容却是颜纪决定攻打玄帝都,夺取天下之主,不日即将发兵,仅此而已。
卫轩在议事厅坐立不安,陪在一旁的上官曼见他如热锅中的蚂蚁一样,心中疼惜,但又无可奈何。
正在这时,老白走了进来,说道:“你在急什么?”
卫轩见到是老白师父,虽然他现在是天君,却也一直没有忘记师徒之礼,见到轩辕天承和少康时,卫轩也是同样的行礼。他对老白说道:“师父,龙洞山迦福阁和玄帝都要开战了。”
老白说道:“这我知道,我是问你在急什么?”
卫轩又道:“我不知道,我有些迷茫。”
老白叹了口气,说道:“我把你从小带到大,自然是了解你的,你怕天下之主被颜纪夺去,可又怕颜纪与玄帝都交战失败,无论输赢你都不会高兴,对不对?”
卫轩苦笑道:“老白师父果然了解我啊,您说我该如何自处呢?”
老白说道:“若是颜纪胜了,那天君府便发兵,若是颜纪败了,天君府也发兵。”
卫轩道:“不明白,为何无论胜负都要发兵?”
老白继续说道:“颜纪胜,我们便发兵去打颜纪!若是颜纪败,我们便发兵去打天帝!”
“不可!”卫轩说道,“我怎可攻打颜纪呢?我应该帮他才对,他是我兄弟啊。”
老白笑了笑,说道:“我所说的方法,无论他们战果如何,天君都能轻而易举夺回天下之主,这难道不是我们的目标么?”
卫轩沉默了,天下之主的确是他的目标,可为了这个目标真的就要不顾一切么?
老白继续说道:“你是不是在想为了实现目标一定要抛弃兄弟之情么?那我问你,颜纪此时可有兄弟之情?”
卫轩还是不说话,他不知道该如何决定。
上官曼站出来对老白说道:“导师还是不要为难天君了,我也不希望我的男人会为了权力而变得冷酷无情。”
老白不再说话,转身走出了议事厅,嘴角却挂着欣慰的笑容,等走的远了些,他又回头看着议事厅内依旧踱来踱去的卫轩,说道:“好小子,我如此鼓动,都未能令你背叛兄弟,看来我并没有看错你。”
此时,轩辕天承却不知何时来到了老白身前,听到老白的话后,他说道:“按你所说,他是个好人,但不会是个好的天下之主。”
老白和轩辕天承以及少康都曾在卫子钦麾下效力,所以彼此之间非常熟悉,老白说道:“你说的没错,为君者心中应只有天下,没有私情,但你觉着如果真那样的话,真的好么?”
轩辕天承意味深长的看向天空,说道:“为君者各修其德,为臣者各尽其忠,为民者各思其职,则天下太平。”
老白听后也会意一笑。
轩辕天承继续说道:“这次我们静观其变就是了,卫轩要做的是真正的天下之主,永恒的天下之主,而并非做那一时的王,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老白说道:“这么多年了,还是你最清醒,怎么又有新消息了?”
轩辕天承说道:“灵猊印的下落有了。”
“哦?在哪里?”
轩辕天承道:“护国五院离火院中有一位炙炎族仅存的族人了,那灵猊印就在他手中。”
老白听后无奈的笑了笑,说道:“为何总离不开天帝的范围呢?”
轩辕天承也笑了,然后说道:“你若不想见你的老情人,取了神印便走,若是想见,就当顺路好了。”
老白说道:“只好如此了,若不是卫轩还有要事,真想让他自己去取。”
这时,少康也从远处走来,向轩辕天承和老白打了个招呼后,表情有些凝重的说道:“我接到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老白和轩辕天承异口同声的问道:“什么消息?”
少康示意要和天君商议,几人便一同回到了议事厅中,卫轩命人唤来了上官朗、曲天晓和血屠。
少康见所有人都到齐了,便说道:“玄帝都和迦福阁大战在即,覆船山九重天的西玄老人不知是如何蛊惑了同为十洞天的太玄金仙和九室神尼,向王屋山天坛宫清虚真人宣战,意图削弱玄帝都的江湖势力,如此两面夹击下的玄帝都必然收到重创!”
曲天晓大眼睛一转,说道:“这不是挺好玩挺热闹的么?这是好消息啊!”
血屠竖起大尾巴轻轻的拍了拍她,说道:“好什么啊,小祖宗,你是小小年纪就玄帝三段,将来实力不可限量,打打杀杀就跟闹着玩儿似的,可这天底下还那么多普通人呢,您啃砂锅您痛快了,也不管我们听着牙碜不牙碜……啊……唉……你松嘴!”
曲天晓狠狠的咬了一口血屠的耳朵,然后说道:“破狗,砂锅哪有你好咬!”说罢又是一口。
“我是血狮……啊……”血屠又是一声惨叫。
每次议事的时候基本都会出现这样的状况,但大家对此都乐此不疲,尤其是少康,他会笑的很开心。
等两块儿活宝闹完了,少康才继续说道:“我派人打探过了,想借此机会铲除玄帝都江湖势力的并不是九重天,就连他们也不过是一枚棋子,真正在背后动作的是九黎族。”
卫轩听后,说道:“玄帝都此战失败,迦福阁也会大伤元气的,然后九黎族便想坐收渔利,到时候玄帝都军力不足,又没了江湖势力的支持,迦福阁也无力再战,那天下之主的位置便可被九黎族轻易收入囊中了,这算盘打的还真好。”
上官曼突然想到一件事,说道:“那其他的十洞天呢?”
少康说道:“除了罗浮魔尊、清虚真人、西玄老人、太玄金仙、九室神尼还有已经身死的句曲大帝之外,空明和尚一直在委羽山怀古寺中一心修佛,清平散人四处游历,向来只有他找人,没有人找他,幽虚圣王闭关不出,括苍妖道不知所踪。不知天君夫人问这个有何用意?”
上官曼说道:“如此说来除了罗浮魔尊、西玄老人、太玄金仙和九室神尼外我们并无其它江湖势力的后顾之忧了,那不如我们也去一趟天坛宫把他们一网打尽,然后再示好天坛宫,想必九黎族背后经营此事,罗浮魔尊不会露面,待拉拢了天坛宫后,那罗浮魔尊想必也不敢在轻举妄动了。”
“这个好!这个好!”曲天晓兴奋起来。
血屠被兴奋的曲天晓不断拉扯着毛发,哀嚎不断,喊道:“松手……小祖宗松手……”
议事厅中众人相视一番,又看向卫轩。
只见卫轩说道:“好!那就这么办!你们谁和我去?”
轩辕天承说道:“老白尚有要事在身,还是我和少康随天君去吧。”
上官曼说道:“我和上官朗也同去。”
曲天晓小嘴一努,说道:“我也要去!”
血屠道:“小祖宗,你去凑什么热……好……去……去……我陪你去……”
曲天晓最近似乎对咬着血屠的耳朵很感兴趣,因为每次这样它都能满足自己的要求。
众人也并不担心什么,毕竟曲天晓是玄帝三段强者,血屠现在也修炼到玄帝一段的境界,世间罕有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