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香织锦
白云儿接过纸张打开，看了几眼脸色一变，立马又将纸合上，“林公子，你这是从哪来的？”。
“白姑娘莫要紧张”
林少荀开口笑道：“这上面的东西独一无二，是我和这位表兄弟一起研究出来的”。
白云儿这才注意到陆子鸣，之前也听说过林少荀有个蹭吃蹭喝的表兄弟一直在林府住着，原来就是眼前这人。
“白管家，你先下去吧，有事我再叫您”。
让白成山离开后，白云儿才开口问道：“林公子，你这叫什么？织出来又是什么成色？”。
面对询问，林少荀紧张起来，不由攥紧拳头，顿了顿道：“这布取名香织锦，纺织出来是上等的料子，它的特别之处是可以散发一种淡雅的清香，能弥留四五年之久”。
“真有如此奇特？”
白云儿瞪大眼睛道。
林少荀回头看了眼陆子鸣，点头道：“如果不奇特我今天也不会来了”。
“好，林公子请稍等一会”
白云儿说着起身走了出去。
“子鸣，你研究出来的这种布料真能有这种效果？”，见厅内没有了其他人，林少荀忍不住又问了陆子鸣一遍。
“少荀，这一上午你已经问了有三十遍了，你不觉得烦，我还觉得累呢”。
陆子鸣已经不想再回答，这香织锦可是前世自己陆府所经营的布坊里特有的布料。不过确实不是自己研究出来的，这香织锦的秘密当初自己也是无意中知道的，但从来没对外人透漏过。
不多时，门外走进来了两位妇人，白云儿跟在身后。
这两位妇人，其中一个身形略显壮实，眉毛微浓，神色间不怒自威，俨然一副女武将的样子，不用猜也知道是大夫人。
另一位妇人则是一身粉白长裙，身形丰满，眉眼间自带一股妩媚风情，虽上了年纪，却更让人觉得韵味十足。
看到二夫人的样子，陆子鸣愣住了，这二夫人方牡丹和自己前世的夫人也太像了，只是要年轻丰腴一些。
“见过大夫人，二夫人”
林少荀起身礼迎道。
“坐吧，林贤侄此来的目的云儿已经告诉我了”。
武筱月说着和方牡丹走到上方坐下，白云儿则是默默站立在一旁。
在两人说话间，方牡丹注意到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的陆子鸣，但似乎没有觉得被冒犯，反而抬眼挑了挑眉，掩嘴轻笑。
陆子鸣咽了口吐沫，艰难地收回了目光，这方牡丹要人命啊，自己可不是未经人事的雏儿。
不过自己现在可是个少年郎，和方牡丹这种妇人…岂不是有些吃亏。
一时间陆子鸣心猿意马，想入非非，都要忘了来白府是为何事。
“林贤侄，这香织锦若是真有那般独特，那绝对会受到那些显贵女眷的喜爱，能让你林家更上一层楼，也能让你在林家的地位和林岚看齐，那样不是更好？”。
武筱月说的情真意切，似乎对香织锦并不感兴趣。
林少荀苦笑着摇了摇头，“大夫人又不是不知道我在林家的处境。如果真那样做，那除了我爹，怕是要和整个林家人对上了。我不想走到那一步，只要有一方自己的天地，然后能给妹妹治上病我就心满意足了”。
武筱月端起茶品了一口，悠悠放下道：“可你这样做不一样也和林家对上了吗？还败坏了名声”。
“既然怎么都要对上，那我为什么要一个人孤军奋战呢”，林少荀说着端起茶喝了一口。
武筱月没有说话，抬眼仔细看了看林少荀，像是第一次认识。
方牡丹这时开口说道：“林贤侄，若说布料方面的事情，我不敢说精通，但也是有些了解。
你这香织锦的材料和纺织工艺我刚才也看了，只有一点不明白，这香味是如何产生的？”。
林少荀笑道：”布纺织出来自然还要泡染，秘密就在这泡染上，这个就不好透露了”。
“我说呢”
方牡丹带着一丝嗔怒道：“我说怎么这么大方的就把图纸给我们看，林贤侄，你可真坏”。
方牡丹虽然神色正常，但这一丝嗔怒莫名的让人暧昧。
林少荀也觉得脸上发烫，端起茶又喝一口，继续道：“该说的都说了，不知道大夫人，二夫人觉得如何？若是不愿那我再去找别家谈谈”。
武筱月和方牡丹对视了一眼，开口道：“不知林贤侄打算如何合作？”。
“生产的场地、人工、材料等一切费用由你们负责，出售也由你们，但价格制定和管理得交给我，我只要三成利润”。
武筱月开口笑道：“到是合理，只是这管理我觉得还是有我们白家的人参与比较好，毕竟下面那些人对林贤侄也不熟悉”。
“这…”
林少荀顿住，来之前陆子鸣对于管理权是否必须得掌握在手没有明说，心中一时不知该拒绝还是答应。
见林少荀顿住，陆子鸣偷偷伸出手指在其背上点了一下。
感觉到背后的动作，林少荀开口道：“大夫人说的也是，可以”。
说完又继续道：“这事我知道大夫人也有顾虑，所以这香织锦你们先试做一批出来看看，觉得不错我们再签订契约。
不管成不成，这香织锦的制作方法和工艺都赠予您，到时候也可以拿到店铺去出售。即便没有带香味，本身也是不错的料子”。
“林贤侄既然如此有诚意，我也没什么可说的，等试做出来如果没问题，咱们立马合作”。
“好，一言为定”
说完，林少荀和武筱月又详谈了一下香织锦制作工艺的问题。
其间武筱月和方牡丹两人总是有意无意聊到泡染方面，林少荀自是闭口不谈。其实陆子鸣也没有告知泡染方面的工艺，即便想说也无从说起。
等所有事情商谈清楚，已是一个时辰过去。
“这时间过的可真快呀！”
“林贤侄，留下来用晚膳吧，等会我让后厨多备几道菜”，方牡丹开口说道。
林少荀起身回礼道谢了一声，“不用了，多谢二夫人。事情既然都已谈好，就不打扰了，我还得早些回去照顾妹妹”。
方牡丹笑道：“既如此那我也就不强留林贤侄了，云儿，帮我送送林贤侄”。
“是”
白云儿一直将两人送出府门。临别时突然开口道：“林公子，先前是我娘怠慢你们了，还请见谅”。
“无妨，我能理解”
林少荀看着白云儿说道。
“嗯，那我就送到这了，希望到时候合作愉快”。
白云儿微微颔首，说完转身走进府内。
看着白云儿离去的背影，林少荀一阵出神。
白府大厅内，方牡丹神情严肃，与武筱月正商讨议论着。
“大姐，我觉得这里面没有林楚雄的参与，咱们和林家的生意不挨着，也没有过节，他没有理由来算计我们”。
武筱月眉头微蹙，道：“林楚雄应该还不知道，但刚才他背后站着的那个小子不一般，林少荀似乎听他拿主意的”。
“他不是说香织锦是和他这位表兄弟一起研究出来的吗，若是如此，那他这表兄弟应该有些能耐”
想起陆子鸣，方牡丹继续道：“他这表兄弟虽然长的不显眼，但看着从容淡定，沉稳自信，不像是小地方出来的，就是…好像…有点色”。
武筱月闻言看了方牡丹一眼，道：“林少荀这小子以前没看出来，方才看他举止言谈也还挺像样，就是不知道这其中有多少是他自己的意思”。
“怎么说也是林府的四公子，见识还是有的，林楚雄不待见他也只是因为他那染病的妹妹”。
“那眼下我们怎么做？”，武筱月问道。
“先试做一批出来看看吧，再让林安去查查他这位表兄弟的底细，一切小心为上”。
“行”
……
回去的路上，林少荀还是忍不住又问道：“子鸣，这香织锦真是你研究出来的？”。
“是或不是都不重要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是想想之后的合作，还有怎么应对你爹”。
陆子鸣不想再解释什么，停下脚步看向林少荀道：“少荀，你也不是个迂腐的人，之前你没有底气和倚靠，现在我给了你。你只要大胆去做就是了，你想要的都会实现”。
“子鸣，你…”
林少荀怔在原地，这一刻真的发现眼前这人不再是之前的陆子鸣了，连气质神态也不一样。
想不明白陆子鸣为什么有这样的转变，林少荀没有再说话，和陆子鸣一路无言回到林府，心里只是不停回荡着一句话，“你想要的都会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