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也希望是玩笑
苏瞳低着头，没有开口。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说出“阿尔茨海默症”这几个字。
看着不再说话的苏瞳，夏小满的心思飞速的转了起来。她仔细回忆着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看看是否能从这些事情里面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可是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就在这个时候，她的目光落到了电脑上。
投影仪虽然已经关了，但是电脑屏幕还亮着，刚看完的电影演员表还暂停在页面上。夏小满好像抓到了什么。却有觉得自己抓到的东西过于荒唐。
“开玩笑吧……”她盯着显示器，喃喃自语。
苏瞳听到夏小满的话，抬起头来，见她盯着一处发呆，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看清楚夏小满在看什么的时候，心里猛然一紧。看来，她是猜到了。
“开玩笑吧，怎么可能！苏瞳你还是告诉我吧，我老人家受不起这个惊吓！”缓过来神的夏小满被自己刚才的想法吓到了，旋即又自嘲了起来。
和《依然爱丽丝》中女主角得一样的病？别傻了啊，电影里55岁发病都算早发了，自己才多大啊！
可当她转过头看着苏瞳的时候，却发现，苏瞳用一种从未见过的悲伤眼神看着自己。
“阿尔茨……海默？”夏小满的语气里充满着不确定。
苏瞳没有回答，只是把头低了下去。
“阿尔茨海默？”看着苏瞳不回答，夏小满有些着急了，语调也提高了一些。
“怎么可能！别闹了……今天不是愚人节。”夏小满完全不相信自己的猜测，摆摆手表示自己不玩了，又坐回沙发上，捧着那笑半杯早已凉透了的热巧克力。
“是你头受伤的时候去医院做CT，楚渝发现的。”苏瞳闭上眼，缓缓开口了。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除了电脑机箱偶尔轻微的响一下以外，没有任何声音。夏小满呆呆的坐在沙发上，苏瞳想上去抱她，却又不敢上前。他知道，夏小满还在消化这个“天方夜谭”。
“小满，如果有一天……你忘记了我怎么办？”夏小满忽然想起年前有一天在她家楼下，苏瞳忽然问她的问题。原来那个时候，他就知道了么？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夏小满才幽幽的开口。她偏着头，面无表情的看着楚渝。
“当时仅凭着CT还不能确定……还需要更多的检查……”苏瞳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们都不敢相信，直到前段时间才确诊。”
夏小满的神态让他无由来的心慌了起来。
“这怎么可能，我才二十几岁！”夏小满忽然激动的放下手里的杯子，伸手过去揪着苏瞳的衣襟。由于动作太大，杯子被打翻了，深褐色的巧克力瞬间淌了出来，滴到了茶几下白色的长绒地毯上。
夏小满的手虽然是拽着苏瞳的衣襟，但在苏瞳看来，确是抓在了他的心上。
他心疼的抱住夏小满，安慰道：“你的病例很特殊，已经成立了专家组，国内顶尖的医生都在准备着为你治疗。”
“专家组？”夏小满从苏瞳怀里抬起头来：“那是什么？”
“楚渝说因为目前你是国内最年轻的患者，专家组里集结了全国最顶尖的医生，大家一起想办法……”
“我不信!我的手机，手机呢？我要问楚渝！”夏小满打断苏瞳的话，挣扎着要从他怀中出去找手机。
苏瞳怕弄疼了夏小满的胳膊，急忙放开她。看着她跑到电脑桌前，拿起手机准备拨号。可是她的手一直在发抖，连着好几次都输错密码，别说打电话了，手机都打不开。
“我是不是要庆幸自己居然是全国第一？呵呵”几次打不开手机后，夏小满颓丧的放下手机，目光涣散。
这时候的夏小满脑子里一团乱。她想努力理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却又没有去仔细想任何事的力气。
“小满……”苏瞳想要靠过去抱抱她，刚迈出一步，被夏小满止住。
“我要下楼去买个彩票，你不要跟着我……”
这个时候，还哪里有什么地方可以买彩票？比起现在无悲无喜的她，他倒更宁愿她跟先前一样吵闹，至少可以把情绪发泄出来。
“好好，我不跟着，你总得穿好外套吧？外面这么冷……”说着，苏瞳走到餐桌边，把搭在椅背上的夏小满的和自己的外套都那在了手里。
不跟去肯定不可能，苏瞳不会放心的，哪怕不在身边，在后面远远的看着也好。万一有个什么事情，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夏小满抽走外套后，苏瞳正要穿上衣服跟来，就听夏小满沉着声说道：“别跟着我，我想静静！”
“专家组的构成基本上就是这样，在医生配置上，二位完全不用担心……再就是治疗时间的问题，因为这个病是渐进性的，为了监视病情的动态变化，小满每个月需要在医院里呆一周，方便及时针对她的病情调整用药和治疗方案……还有就是费用问题。费用问题二位几乎不用操心，因为是重点项目，费用是有拨款的……。”楚渝正仔细给夏小满的父母解释专家组的构成和未来家属需要配合的地方。
“关于病情上面的事情我们会用最好的专家和最先进的技术。但……关于小满的情绪问题，需要二位多关注。这段时间里病情对她日常工作生活暂时没什么太大的影响，但是随着之后的发展，她会慢慢会变得无法独立完成工作，我们担心这件事情上对小满的打击会太大，当然，我们也都会跟她好好聊……”
正说着，他电话响了。
“楚渝，小满给你打电话了么？她情绪有些失控，从我这儿跑出去了，我跟着追下去就找不到她了。电话她又不接。你还在她家么？”苏瞳焦急的说着，顺着苏瞳声音传过来的还有早春的风声。
“我还在，你等等，我让她爸妈打电话试试，待会儿给你回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