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木剑也能杀敌
终于到了见分晓的时候,张仅也不再犹豫,心知若被这恶汉再抓到,定然是难逃一死,于是便紧盯着大汉的动作,脚步慢慢向后挪去,打算若能看到机会,便直接逃走。然而这大汉虽看起来凄惨,却仍能走动,双手一奋力,竟将刀也提了起来。张仅见势不对,忙又说道:“大兄,你这次怕是气息调动的过于剧烈了,若是再慢慢尝试一次,应该还能调整的回来!”
那大汉鼻头猛地一皱,又恶狠狠的说道:“我若再信你这贼狐狸,我便是根烂木头!看我今天不把你砍做十段百段!”
张仅心知再说什么也没用了,便转身向背后方向跑去。然而那哈坤身高臂长,只赶了三两步,便一刀封住了张仅的去路。张仅忙向后一仰躲开了刀锋,又半摔半爬地调转了方向,向另一个侧跑了开去。那大汉见一刀不中,咬得一口钢牙直响,又一步纵跃,赶到了张仅身后,也不管砍不砍得到,便大开大合地挥起刀来。张仅余光一直瞄着身后,看到身后的人影离得近了,忙矮了下身,正躲开头顶的一刀斜劈。这一刀势大力沉,张仅虽然躲开,但他面前的一根不细的树枝却被削了个齐断,断口处光滑齐整,形成的尖角更是锋利的直如剑锋一般。张仅心知不能再往前逃了,索性一踢面前的树干,贴地从大汉脚下滚了过去。
哈坤身材高大,不便转身,弯腰虚砍了两刀没碰到张仅,才转过身来,吐出了一大口鲜血和血块,看起来并不好受。而张仅这几下也动得过于猛烈,牵动了原本就有损伤的气结,脑子嗡嗡作响,两道鼻血也流了出来,一点点直滴在地上。这两个汉子虽一招未交,但看起来却仿佛已打了个两败俱伤一样。
张仅知道自己比力气肯定比不过这样的大汉,但观察了一会儿也发现哈坤的招式都很是生硬,一心追求大开大合,所以出刀的时候整个上身都前倾着,想来重心也不是太稳。而自己之前的内伤还没痊愈,虽然此时比哈坤状态好些,但若继续牵扯旧伤,恐怕很快便要比这呕血的大汉还要虚弱了。两相比较,张仅也打定了主意,再跑下去肯定不是办法,就算身体还撑得住,也不能保证每一次都能躲开哈坤手里的利器。不如就此放手一搏,乘着哈坤体力还没恢复,找出一个破绽攻那哈坤一击,争取能让他内伤全面爆发,才有一线机会逃出升天。
哈坤一直盯着张仅,眼见他的神色从恐惧渐渐变得坚定起来,心想着先下手为强,便奋力提起了手中的大刀,却见张仅同时也向自己冲了过来。两人距离本就不远,一动起手来就再没时间思考,哈坤便硬顶着腰腹的痛楚,奋力一刀劈了下来。然而这一刀用力太过,一招使老,便给张仅让了过去,眼看着近了哈坤的身。
张仅没学过什么拳脚技巧,在这近身接战中也打不出多少力气,索性便闭着眼睛一头撞了过去。“咚!”的一声,两人纷纷被这一撞引动了内伤,吐出一口血来,张仅身体瘦弱,吐血反而比哈坤还多。只是没想到哈坤被撞得退出两步之后,竟又一大口鲜血喷出,脚下似失了控制一般滑了两步,身体便又向后倒了几寸。紧接着张仅就看到一根锋利的树枝自哈坤胸口刺了出来,正是刚刚哈坤亲手砍出的那根木锥。
“啊!”张仅反而惨呼了一声,又忙闭上了眼睛。然而哈坤圆瞪着眼睛盯着自己的画面却没从眼前消失,更仿佛印在了张仅的眼帘里面,他心里便更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让人直想发声狂吼。
许是三两刻钟,也许是半晌时间,张仅方才定住了心神,又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在空中虚握了一下,仿佛在确认自己是否还活着。
“咳咳!”一阵虚弱感并着疼痛从身体里反了上来,才终于给了张仅一点儿真实感,让他奋力从地面上爬了起来。
起身间,余光不小心瞟到了哈坤仍站立着的身体,张仅便忙用手掩住了自己的目光,不敢再次看去。他又保持着同样的动作,缓缓向哈坤的尸体靠近,单手一提起落在地上的大刀,就立即转过身向远处跑了开去。直到手臂躯干双腿都拼命发送着疼痛信号,张仅才终于停了下来,此时他心中的恐惧,竟似比哈坤提着刀追赶他时还要剧烈。
他体内的内伤早已十分严重,部分内气线路早已若悬丝一般时断时续了,刚一拄着刀坐下,张仅仅有的清醒意识便让他进入了内视的状态,转而又眼前一黑,沉沉睡去。
等张仅再次醒来时,明亮的日光便迫不及待地闪进了他的双眼。只是不知道是刚到正午,还是已经过去了不知几日的时间,再转眼四望,四周仍是他刚来时的模样,完全没有任何人兽到来的迹象。张仅心中略过一阵失望,看来剑痴也还没找到他。
一手拄着刀柄,另一手撑着膝盖,后背跟着一使力气,张仅才勉强站了起来。只是此时不单体内有内气紊乱的麻痛,连手臂和双腿也跟着一起酸疼,便是再用手将大刀提起来都十分困难。于是张仅在周围收集了几根硬木棍,又将衣角裁成了几根长木条,按着长刀的形状临时做了一个刀架,再用布条缠在了背上。在他原地站立时,看起来倒有些威风,但当他一瘸一拐地走起来时,就更像是一个战场上跑出来的逃兵了。
也顾不上再整理形象,张仅只依稀记得老剑痴提到过汝南城,便大概寻了个方向,一瘸一拐地再次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