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笙踏歌骨遗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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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溺水者

几名军人沿着江岸边搜查,用长长的军刀,拨弄着江边的水草。

“这一个多月以来,整个沿江沿海岸,每天都有人去搜查。”一个眼角有道柳叶形疤痕的军人说。

“穆副官的那份名单上,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人?”一个圆胖脸的军人低声说。

“不知道这次又要牵涉到哪个事件?”眼角有道疤痕的军人又说。

“既然是上级的命令,我们只需要去执行就好了。”三人中个子稍矮的那个军人说。

眼角有疤的军人,用长刀的一头哒哒哒地向下拍打着水面:“到这地方也有一个月了,只才遇到今天这么一个人。”

“到现在都还找不着,不知道是不是藏起来了,还是早就跑掉了。”圆胖脸的军人说。

个子稍矮的军人,把手上的军刀啪地扔在地上,然后蹲下去,把手伸进水里,洗过了几下,再捧起一手水,向脸上抹去。然后说着:“别看穆副官年纪轻,就已经是少校了。我们就算是到退役,也不能达到他的地位。”

“穆副官是谁啊!他可是张将军一手精心培养起来的。”眼角有道柳叶疤的军人说,“我们怎么能和他比呢。”

西桥客店的后面,是一大片沿江沙地。

在没有月光的夜色中,一个小黑点,从江边缓慢地向前移动。时而停下,时而前移,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这个小黑点,停在沙地,不再前移。

深夜,西桥客店后院,一只胖白狗,在屋檐下呜呜呜地哼叫。

与白狗,只有一墙之隔的屋内,有翻身时的吱吱声。

大白狗停下哼叫,仔细听向屋内,然后又接着哼叫。

“白白。”屋内有低沉声音传来。

大白狗一顿,再接着站起来更大声音哼叫。

屋内的人,缓慢起身,趿拉着布鞋,向门口走去。吱的一声,打开了门。

“白白。”胖妈妈向着门口的大白狗说,“怎么回事?晚上剩的饭,全给你吃了,大半夜的,叫什么叫。”

大白狗看见了主人,摇摇尾巴,跑进院子里,向着江边汪汪汪地叫去。

胖妈妈也跟着来到了院子里。看向白狗叫的方向。

夜色不明,看不太清,只看见一块黑色的物体,留在沙地上。往常是没有的,今天却有。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胖妈妈同白狗一同去前面看。

慢慢靠近,越看越觉得,这是一个人。

来到沙地上的那人旁边,胖妈妈俯身,用手拍拍那人后背,浑身湿浸浸的。再伸手探探那人鼻口,弱到似乎没有气息。

胖妈妈心里一震,看看四周空荡荡无人。刚刚出门,也没有多穿一件,现在这夜风吹得她一身的冷。

白白又开始呜呜呜地向她叫。

胖妈妈抓着那人胳膊向客店后院拖去。

咚咚咚有拍门声响起。

叶玹从睡梦中睁开了眼,眼神迷离的打开了书桌上的翡翠色台灯。

“是谁?”叶玹边向门口走去,边问。

打开门,一看是胖妈妈站在门外,脸上有着慌张神色,一点不像平日一脸神气的她。

胖妈妈开口:“半夜的,打扰你们睡眠。”

“没事。”叶玹说。

“下面有个人,快要不行了,你去看一下。”胖妈妈又说。

“好,我现在就去。”叶玹说着正要出去。

林悦儿起身:“带件衣裳。”

叶玹转过身,接过林悦儿递来的衣服,出了门。

一边下着楼梯,一边穿着外衣。

胖妈妈在前,两人放缓脚步,悄声的走过大厅,关掉大厅的灯光。从大堂的厨房旁的一扇门,走进后院。

“上次咳嗽喝了你煮的枇杷饮,我就知道你是医生。”胖妈妈得意的说,“我看人呀,从来没有差错。”

跟着胖妈妈来到一间房,炽白的灯光照着,屋内许多桌椅,盆架,杯盘,另一边靠墙放着一张木床。床上躺着一人。

叶玹来到床前,俯身去看,那人年纪不大,三十岁左右。

脉搏沉而弱,额头发着烫,身体却像冰一样冷。

身上全湿,皮肤泛白变褶,一看就知道是长久浸泡在水里。

“白白在叫,是在岸边找到的。”胖妈妈对叶玹说。

大白狗还以为是唤它,跑进储物间来向着主人摇尾巴。

叶玹看过那人口鼻,半跪在床前,将那人翻身脸向下,腹部放在他半跪的膝上,用手重重拍了拍那人后背。

昏迷的人,滋哇一声吐出水来。

叶玹放好那人,看他呼吸均匀,然后对胖妈妈说:“已经好了,先让他休息,明天再吃药。”

胖妈妈看着这一切,眼神中满是惊奇:“这么快就好了!”

刚刚还是不行的模样,在叶玹的几拍之下,那人就又活了过来。

从墙角拿来一床被子,盖在那人身上。

叶玹告诉她安心的睡。

第二天一早,胖妈妈踏着重重的步子来到储物间,果然见那人,支棱着膝盖坐在床沿。

“你没事吧?”胖妈妈问。

那人警惕的看向来人,不作回答。

胖妈妈走近,那人慌张的向床上退去。

“你不要怕,我们是救你。”胖妈妈见那人畏缩。

“你是从哪来的?怎么掉到水里去的?”胖妈妈再问。

那人还是不回答。

这时,叶玹端着一碗汤药,走近房间。

见那人穿着黑色排扣外套,白色里衣,黑色长裤,浓眉,长眼,嘴边一圈胡茬。蜷缩在床的内角。

“今天感觉怎么样?”叶玹端药递给他。

那人突然用左手拍打着床面,高声吼道:“你们都走开,不要靠近我。”

叶玹等他稍微平静,把碗放在床边,示意他自己喝。

阳光从窗户,一点点照进,照得房间十分明亮。

许久之后,那人才伸手去端药碗。

刚一抬右手时,就咬紧牙齿,面容疼痛,还用左手捂住右肩。

“大概是伤到了骨头,让我看。”叶玹见那人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