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身在地狱

“哦～这么相信他？”他打趣道，能让凤茯苓这么评价的人，那还真是第一个。

“对他有些了解，不过他还年轻，经历的少，成长的空间还很大。”

“你也才十五岁，别老这么一副老沉的样子，偶尔出去玩玩，府里闷坏了，那可就是我的错了。”云楚打断她，有些无奈。

“对了茯苓，你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生辰？”凤茯苓眨眨眼，细想了一下之后才摇头，“不清楚，没过过。”

在她三岁的时候，她就离开了家，三岁之前记不太清，不过应该也没有过过生日。

云楚心忽然有些疼，他知凤茯苓以前生活不易，却不曾想竟连个生辰都没过过。

凤茯苓不在意的笑了笑，“不用介意，这没什么。”

“八月初五。”云楚忽然道。

“什么？”

“我们相遇的那天，把它定做你的生辰怎么样？以后你每年生辰，我都不会缺席的。”云楚一双眸子含着笑，看着凤茯苓略显诧异的眼眸。

她的生辰自己都不知道，也从来没有陪她过过，可是云楚说，他以后都不会缺席。

凤茯苓眸光却暗了两分，云楚见她有些闷闷的样子抿了下唇，“不好吗？”

她摇头，“虽然记不清我的生辰是什么时候，但是隐约有种预感，那天是母亲的祭日。”

她是逃出家的，出来后再也没有回去，也没有去母亲坟前为她点过一炷香。

“瑾凌，我三岁的时候，妹妹病重，母亲患有精神方面的疾病，有时候会突然失常，一疯起来，眼睛通红，谁也不认。

那个时候父亲也不在家，然后……”她眸底略过丝痛苦，对她来说，那或许是一辈子也跨不过去的坎。

接着听她声音很轻的道，“我杀了她。”

说来也真是讽刺，她人生中杀的第一个人，竟然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她满手鲜血，染的最重的一笔，是至亲之人。

云楚似是被她的话惊到了，沉默了好半天，突然伸手将她搂进怀里。

她总是不愿意提起自己的过去，原来是因为，她的过去竟这般沉重吗？

沉重到她扛不起，为此宁愿放弃自己的生命？这就是她为什么总是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原因？

可是她有什么错？

为了保护一个人杀了另一个人，这可能并不会被世人原谅，可是他不是世人。

他只是云楚，愿意给她天底下所有宽容的云楚。

被云楚搂进怀里那一刻，凤茯苓突然湿了眼眶，这个位置，好温暖，温暖到让人迷恋。

她的人生，从出生起就注定活在地狱里，趴在云楚怀里，她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瑾凌，我是一个活在地狱里的人，离我越近，离地狱就越近。”

如果你注定要走的话，从刚开始，就不要走进我的生活。

云楚却只是更用力的搂紧了她，在她耳边轻轻道，“只要你不走，我就一直陪着你，地狱也可以，我们一起猖狂。”

凤茯苓是一个理智到近乎冷漠的人，可是这一刻，一行清泪却从她眼角滑下，湿了他胸前的衣衫。

云楚这个人，从来不会轻易许诺，可是如今，却许了她一生的承诺。

她不知道云楚对她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只是反手搂住他的腰身，做出对她来说最重的回应。

云楚眸子里闪过丝笑意，寒冰炸裂，露出来的暖阳，融了心扉。

“瑾凌，我们是朋友吗？”凤茯苓突然问。

云楚抱着她的手僵了一瞬，但还是点了点头，眸中闪过丝暗芒，他不想做她的朋友。

凤茯苓这才笑了，从他怀里退出来，云楚才见她脸上的泪痕，有些心疼的替她拭去，“怎么了？”

她摇头，眸底的笑从未这般真诚，“瑾凌是我在这世上的第一个朋友，我很高兴。”

“茯苓……没有朋友？”他有些诧异。

“以前有，现在没了。”凤茯苓说的毫无压力，以至于连云楚都不知道她的朋友究竟是死了还是背叛了她，能让她这么轻易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