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物是人非

玉贵妃站在宫门外，她的面容依旧像是三年前一样，一颦一笑都流露出动人的风情。

当年玉贵妃被称作是京城第一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词歌赋更不必说。

宫中的池子里，雪白的荷花都已经枯萎。

现在已经入了秋，皇宫临近紫桂山，气温更是要比其他的地方要冷一些。

风中树叶簌簌响着，玉贵妃的身形似乎也萧条了许多。

一别三年，玉贵妃的声音，容貌，在他们的脑海里早已模糊。

今日的玉贵妃没有穿着宫装，而是一袭茜色的罗裙，头发挽着飞仙髻，看起来温和而从容，要有亲和力的许多。

今日是顾云烟回来的第三天，也是第一次正式上朝。

都说玉贵妃不理朝政，被容家弃用。

现在恐怕事实并非如此，一个不理朝政的人，又怎么会对于前朝的事情消息灵通？

顾云烟能想到的事情，顾落和容和自然也会想到。

所以今日把他们几个人叫过来，恐怕是有事相求，而不是简单的叙旧。

而他们也并未打算直接拒绝，不然的话，也不会来到流华宫。

“臣见过玉贵妃。”三人行礼道，先前嬉笑的神色已经收敛。

玉贵妃将三人的神情尽收眼底，她温声道：“外面风大，都进来吧，吃完饭再出宫，拿本宫的腰牌出宫便是了。”

三人跟着进了宫殿的正门。

尽管皇帝不来流华宫，但流华宫中的装饰布置都是最为珍贵稀罕的东西。

照明用的是南海夜光珠，帘子用的是金丝银线绣出来的百花图，桌子是紫檀木的，就连熏的香都是今年新进贡到宫里面的。

即便是皇后的宫里，大概也没有这样奢侈的用度。

只是这些装饰品大多并不被玉贵妃所喜欢，大多是宫中女官看着安排的。

在他们几个年岁还小的时候，这样的夜光珠，玉贵妃随随便便就送给了他们。

桌上摆着顾云烟从前喜欢的雕成花瓣状的蜜饯，还有容和最喜欢的杏仁膏。

顾落的厨艺好，然而对于食物，并没有像顾云烟一样的热衷和爱好。

所以这一桌菜，大多是冲着顾云烟和容和的喜好来的……

顾云烟现在有些好奇了起来：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会让玉贵妃拜托到他们几个的身上？

但是不同于先前，顾云烟自从在西门关被下毒一次后，便对这种花瓣状的糕点有些抗拒。

而容和现在身居高位，有什么便吃什么。

对于他而言，杏仁膏早已不是稀罕的食物，而是触手可及，随手可得的东西。

对于他们的认知，玉贵妃大概还停留在那几个半大的孩子身上。

顾落收敛了神情，看向了玉贵妃。

此时的他们，便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玉贵妃叹了口气，略有苦涩，“这三年，你们过得都如何？”

自从顾云烟去了边境，顾落和容和进入了朝堂，从那时候开始，便是和他们开始形同陌路了。

“多谢娘娘关心，臣身体康健，时常给爹娘的牌位上香。”顾落淡淡地道。

顾落的脸色又白了几分，他身体虚弱，今日实在是大起大落地太多，让他有些吃不消。

“碎碎，拿个手炉过来，给顾大人暖暖手。”玉贵妃道。

“是，娘娘。”

“多谢娘娘。”顾落疏离地道。

“……云烟，在边境又如何？想必是很苦吧。”

“边境风光极好，放眼间天地沙丘一线。只是要时常杀人，杀人无数的感觉，起初很害怕，后来便没什么了。”顾云烟幽幽地笑了笑。

三年前，爹爹的死，也有你的一份吗？

毕竟爹爹的家书，我都讲与你听了啊，贵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