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胡匪烧杀抢 陈翰发兵剿
时间来到了二月份，阳平郡经常下雪，积雪覆盖了整个阳平郡，到处银装素裹，好不漂亮。由于冬天存粮不够，很多胡人马匪纷纷出来抢夺粮，让陈翰和白袍军疲于应付，还好有各县的府兵和乞活军配合，在剿灭几拨胡匪后，形势得到了控制，慑于白袍军的军威，很多胡人马匪都不敢再到阳平郡来抢掠。
这天，馆陶县令胡坤派人来报，有三四千骑胡人悍匪自北向南一路烧杀抢掠，已经劫掠了十几个村子。由于兵力悬殊，馆陶县府兵不敢出战，现在通知百姓上山躲避，县衙府兵紧闭城门，请求郡守派兵支援。陈翰觉得奇怪，现在虽说不是太平年间，但是北方各个关隘都有人镇守，哪里来这么多悍胡人悍匪。
但军情紧急，没时间多想，他让聂通通知阳平郡各支乞活军做好准备随时支援，又让郡丞通知各县注意防御。然后留下五千白袍军由陈文带领作为机动部队，自己和陈雄带着五千白袍军和靳羽带着聂通的两千洛马乞活军迅速的往管陶开进。
经过三个时辰的急行军，陈翰带着白袍军到了馆陶县城，县令胡坤打开城门迎接。陈翰让聂倩和桓静带着洛马乞活军帮忙守城，由县令胡坤带领一百骑府兵为白袍军领路，往北方寻找胡骑悍匪。
行军到了柴堡镇附近的时候，陈翰查看了几个被胡匪抢掠过的村子和坞堡，有的村庄坞堡还被用火烧过，村庄和坞堡里面和通往柴堡山的路边，有很多被残杀的百姓尸体，有裸着身子的女人，有被残杀到四肢分离的，有老人小孩的，甚至还有怀孕的妇女，看着触目惊心。由于此时是冬季，血迹还很新，在白雪的映衬下，特别的红，血水还汇成了一个个的小池子，然后结成了冰，陈翰忍着没有派人收殓尸体，朝着马蹄所指的方向疾驰。
接着，路边出现了很多乞活军的尸体和零散的身着黑甲的胡人骑兵的尸体，还有散落一地的老百姓逃跑时携带的东西。从胡人骑兵尸体上的装备来看，这伙马匪的装备与赵国精锐骑兵的装备无异，绝不是普通的马匪。
陈翰带着白袍军极度驰骋，跟着马蹄印来到了一座山前，县令胡坤报告说是这是柴堡山，是馆陶最大的一支乞活军王衮部乞活军的根据地。
陈翰命令白袍军加快行军速度，很快冲进了柴堡山，朝柴堡而来，入山以后看到的乞活军的尸体越来越多，胡匪骑兵的尸体也越来越多，从尸体上没有清理下来的刀枪和伤口来看，战斗进行的异常惨烈，几百个王衮部的乞活军顽强的阻击了胡人马匪，全部牺牲，可能是为了掩护百姓撤退。
陈翰带领白袍军弟兄飞速的前进，在山柴堡山山腰的时候，听到了胡人马匪的喊杀声。
万恶的胡人马匪就在眼前，陈翰大声喊道：“见到马匪，格杀勿论，跟我冲。”
陈翰边喊边带头冲上了山。
白袍军冲上山的时候，柴堡乞活军首领王衮正带着乞活军在堡墙上用箭射杀胡匪，只是箭不多了，而胡匪的弓更强，射的更远，因此场面有些被动，柴堡随时有被胡匪攻陷的可能。王衮已经命令，一队战斗力比较差的乞活斤，随时带着从山下解救上来的百姓，从后门逃入山林。
从山下传来的一阵阵的马蹄声让王衮越来越紧张，毕竟眼前的胡人马匪都快顶不住了，再来帮凶的话，今天估计所有的兄弟都要战死在这里了。当看见是郡守周瑾带着白袍军杀到时，王衮的眼睛放出光来，他大喊道：“周郡守来了，白袍军来了，兄弟们坚持住。”
这伙在阳平郡烧杀抢掠的胡骑马匪，其实是驻守襄城的新兴王石袛的精锐军队—虎卫营。石袛乘冬日无事，就带他们出来抢掠，一个是充实粮库，二是锻炼队伍，三是寻找刺激。他总共带来了一万虎卫营的精锐骑兵还有一千人的亲兵死士。石袛让大将刘显在前面掠杀，自己在后面压阵。由于知道广宗郡乞活军强大，特地绕道先到阳平郡，因为即使府军前来剿匪，石袍看到他的军队也是会让路的，而所有阳平镇的乞活军加起来也不是他这一万虎卫营的对手。
刘显正带兵攻堡，听到马蹄声还以为新兴王过来了，让士兵继续攻城，自己准备迎接。可看到的是密密麻麻，好几千骑的白袍军，吓了一跳，赶紧下令停止攻堡，拿着弓弩，掉头向白袍军射箭。
陈翰没有给他机会，一马当先，第一个杀进了胡人悍匪当中。陈翰手起剑落，一剑一个，每剑都是直取咽喉。他真的怒了，他听说过很多胡人屠杀汉人的场景，但这次是自己亲眼目睹，太残忍了，太没有人性了。陈雄紧紧的跟在家主后面保护，一把大刀左右开弓，大刀过处，血流成河。陈家小将们各个如下山猛虎一般冲杀过来，其他白袍军将士也都很勇猛。
虎卫营果然是精锐，在经历前期的慌乱后，很快稳住阵脚，在刘显的带领下，拿着马刀与白袍军对攻。一时杀声震天，勇者碰撞，双方不时有人倒在血泊之中，杀的难分难解。
王衮见白袍军赶来支援，稍作组织后，带领三千乞活军从东西南门同时杀出，乞活军手持刀斧，作战勇敢，虽是步兵，但在山上作战反而具有优势。
“兄弟们，砍马腿！”王衮喊道，乞活军有的砍马腿，有的刺摔下马的马匪，一时马和马匪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虎卫营被两面夹击，开始溃败，慢慢的被挤到一起，刘显赶忙下达了撤退的命令，丢弃抢来的美女和粮食，轻装撤退。在丢下一千多的尸体和伤兵后，虎卫营突围朝北方逃去。
陈翰不依不饶的带着白袍军追杀，陈雄劝道：“家主，很快就天黑了，这些人是正规军，难保没有援军，在追恐陷入埋伏。”
陈翰这才作罢，带着白袍军解救美女，收拾阵亡兄弟的遗体，让乞活军的人拉着粮车先进柴堡休息，并派探马循马蹄印跟踪逃兵，打探消息，并且让县令胡坤组织人清点损失，收殓尸体，安置百姓。
柴堡是一个防卫性建筑，外观颇似城堡。四周以深沟高墙，内部房屋毗联，四隅与中央另建塔台高楼，堡内相当村落，旁侧另附田圃、池塘。堡门劈于南墙正中，入口有庭院，院中建主要厅堂及楼屋。另有厨房、厕所、猪圈等辅助建筑，置于北面。后门位于东墙的北端。从外观看，已经有很长的历史了。
王衮把陈翰和白袍军众将领进议事厅。
王衮感谢道：“今日承蒙郡守大人及时救援，万分感激啊。”
陈翰说道：“职责所在，王将军不必客气。王将军为救百姓，牺牲那么多的乞活军兄弟，令人感动，我要为牺牲的兄弟们立碑，这种明知是死，也要阻击马匪，救助百姓的精神，应该褒扬。”
靳羽过来报告：“启禀大人，据俘虏交代，刚刚的胡匪都是驻守襄城的虎卫营，领兵的是左卫将军刘显，人数三千，新兴王石袛带着八千骑兵在距离此地十里的魏家寨驻扎。”
陈翰道：“石家净出奇葩，自己家的天下自己抢，还屠杀村民，奸淫妇女。”
王衮道：“这种事情常有，胡人不事耕种，到冬天粮食不够吃，出来抢掠是常有的事情。各地胡兵参与抢掠也是经常的。只要不被抓到证据，不伤害朝中大臣的利益，根本没人往上报，更没有敢管。”
陈翰道：“今天抢到我管辖的土地上来了，就不能让他们开开心心的走。此次刘显大败，石袛一定会过来报复，我们要做好准备。“
陈雄道：“对方有九千兵力，而且都是胡骑精锐，如果真的打过来，我们抵挡不住啊，柴堡也容不下这么多人，必须早做准备啊。”
陈翰沉思以后道：“石袛既然让军队乔装成马匪，就是不想让朝廷知道。梁犊造反，不去打梁犊，还兴兵掠夺，石虎一定会责罚他。而且如果真的前来，与我们硬拼也不是良策，毕竟在我们的地盘。雄叔，你带白袍军守住上山的道路。靳羽，你回元城，让文叔领三千军队前来增援。我们等探马汇报再说。”
“诺！”陈雄和靳羽得令而去。
王衮跪下道：“郡守大人铁血护民，王衮佩服，以后必以大人马首是瞻，听从大人号令。”
陈翰赶紧扶起王衮，热忱道：“王将军既有此意，我便据实相告，我乃晋国刺史桓温帐下征虏将军陈翰，潜伏赵国就是为了整合北方汉人军队，建立强大的正规军，配合刺史大人北伐，光复中原。我陈家世居颖川，国仇家恨，民族兴亡，虽南迁而不敢忘。将军若有意与我共同进退，我们两军合并，共同抵抗胡人朝廷如何。”
王衮激动道：“难怪大人敢与石袛为敌，我一切都听大人的，只要大人不嫌弃我部装备差就行。”
陈翰诚恳道：“将军敢于下山拯救这么多的百姓，并牺牲那么多兄弟保护他们上山，这份仁义与勇气，我只愧不如，装备的事情好说，我白袍有的，合兵以后，都会有。”
王衮道：“那就先谢过大人了，合并之事，我觉得应该加上郭思、张涂和赵志，上回大人娶亲，我们都很同意大人抱团抗敌的想法。这次柴堡有难，我这就找人让他们过来帮忙。”
陈翰道：“如此甚好！这次刘显前来，造成多少损失？”
王衮道：“具体的没有算，我得到消息就带领兄弟们下山，已经有十几个村寨被屠光了，崔彦老爷一家四百多口，除了被他们抓走的崔大小姐和贴身婢女以及两个幸存者外都被他们杀害了，好多女眷都是被侮辱以后残杀，太惨了，粮食财宝也都被收刮了。据幸存者说，屠杀是因为据堡抵抗，杀了几个胡匪。”
陈翰悲伤道：“我们汉人的生命财产真是太没有保障了，坞堡再坚固也有被破的一天，只有起来反抗，以杀止杀，以血还血才能震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