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爱在心口难开
微风渐入，夕阳渐远。当漆黑的夜空取代最后一抹晚霞时，坐在房顶的楚琳侧着头迎接着黑夜。
想起白天的时候，墨落低着头问自己，脸颊上有一丝红晕，手指搅动着手帕。楚琳一眼就明白了，墨落这是喜欢江羡。
可是，无论怎样她都做不到不去想。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为什么要告诉她，要知道江羡是和你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未来，陪伴在他身边的人只能是你。”
房顶的楚琳甩了甩头，心里质问到“怎么可以这样想呢，江羡一家对自己有救命之恩。是你，楚琳这辈子也还不清的。”更何况江羡喜欢谁，也不是自己可以干扰的。
又有一个声音在楚琳的耳畔响起“你这样真的好吗？江羡的父母先后死亡，他已早就不是当初的他了。哪里有时间去顾及儿女私情。你应该早点去和墨落把话说清楚，趁着感情还未开始萌芽，尽早折断。以免后患无穷。”
两个声音就这样不停地交错着:
“楚琳，江羡是你的，你应该勇敢去向他表明自己的心。”
“楚琳，江羡父母尸骨未寒，你忍心让他背负千古骂名吗？”
“楚琳，你现在不告诉你，等他和别人在一起了，你会后悔的。”
“楚琳，世上事情不能两全，得到一样，就要失去一样。
“啊啊啊……烦死了，你们闭嘴。”楚琳对这两个声音忍无可忍，抱着耳朵喊了起来。我该怎么办，是说，还是不说呢？楚琳不禁怅然地望向天空。
“琳儿，你愿意以后跟着我吗？”幼时的江羡对着小楚琳说，那时她被别人欺负，连还口的机会也没有，是江羡站出来帮了自己。把自己拉到他的身后。替自己拍干了身上的灰。
那时，他们是第一次见面，也是让楚琳第一次觉得他们之间的差距太远了。他的一句话，可以让别人停止动作，而自己说了等于白说一样，身份的不同，这也是悲哀。他，就像天上的星辰，遥不可及的距离，让人望而生畏。
还记得有一次是他的生日，他的父亲江昭城邀请了许多豪门世家来赴宴。名贵的礼物，他收了很多，自己却没有什么送的。只能默默看着他周围的人，与他站在一起交谈甚欢。
而自己只是一个丫鬟，和他并肩的资格也没有，只能抬着头看着他。连说话的机会也是难得的。思及此，楚琳的失落更深了。
如果可以，她也想自由自在的活着，随心所欲的活着。做着自己喜欢的事，不受约束。爱自己所爱的人，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可是太多的身不由己会打破想象，
楚琳眉头紧锁，嘴唇微微紧闭。无法掩饰的难过溢于言表。单手拖着腮，静静地沉思着。
楚琳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总是想起一些小时候的事。她是孤儿，比任何都渴望温暖。而唯一给过她温暖的那个人是江羡，这么多年了，没有男女之情这是假的，但我们身上的命运注定了我们不可以在一起。
“我的爱在心口难开，你知道吗？江羡”楚琳自言自语对着无尽的天空说着。可是谁又会懂得她的心。楚琳也多想勇敢一回，告诉他。
告诉他自己喜欢他，那么多是非在眼前，“在一起”这三个字又是多么的渺茫。
黑夜席卷了整个天空，月亮也不知何时冒了出来，也响起了虫鸣声。楚琳失望地从房顶下来了，回到房间。
拿起一块布，准备放进脸盆中用水浸湿，她看向脸盆中的水，浮现的是江羡的脸。楚琳有几分失神，便用布打乱了平静的水面。快速地梳洗着。
女子为悦己者容，而她却是拆散着头发，不想真情流露，而早些入眠，便不会再想了。
梳洗完毕后，楚琳在床上躺了下来。心情还是久久不能平静。又想起了白天墨落给江羡倒茶时，她在远远的看着，不得不承认他们在一起真的很般配。
男的高大俊美，女的娇小依人。是一副极其美丽的风景，而她却无心欣赏。想到这楚琳鼻子竟有些发酸，心里像是被谁狠狠地揪成一团一样。难以言表的失落再次浮现在楚琳的脸上。
又想到了，如果他们在一起了，她是不是要天天看见这样的画面，恩恩爱爱。而自己却是孤家寡人，任谁也会无法承受，自己的喜欢的人和别人在一起吧。
墨落看向江羡的眼神是充满爱意的，同为女人的自己是不会不明白的。墨落喜欢江羡，眼神是藏不住话的。
墨落对着江羡巧笑嫣然，江羡对着墨落微微颔首，嘴角带笑。这样一副画面，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但又无能为力，她在他眼里应该只是一个丫鬟吧，什么也不是而已。
不知怎么突然眼前浮现了，江羡为墨落梳妆的画面。
“娘子，我来吧。”江羡从墨落手中接过梳子，为她梳妆着，从头梳到尾。又拿起眉笔为她化眉，边化还边看向镜子中的她。镜子中的人四目相对，爱意不禁意见流露出来。
楚琳摇了摇头将这些画面驱赶出她的脑海，忍住，告诉自己不可以难过。一遍又一遍想着。
不会这样的，一定不会的。
毕竟他们感情不深，我却是和江羡一起长大的，我们都了解彼此。
以后谁也说不定，也许江羡会放下仇恨，像普通一样娶妻生子，过着平凡而又简单的生活。也许他的那个妻子会是我，也许他娶妻了，那个人不是我。我也会离他而远去。楚琳心里这样想着，她该怎么办？
她的内心生气着，墨落为什么会喜欢江羡。
她的内心也担忧着，江羡是不是也喜欢墨落呢。
就这样，躺在床上的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想起幼时的她，江羡处处保护着自己。当自己被欺负时，他总是会站在自己身前。无论吃什么，总是会给自己留一份。
她的眼前浮现的是江羡温柔的对他笑着，双眸紧盯着自己。伸去手来，做着带自己走的动作。突然有一道声音响起“你忘了你们身份所肩负的吗？”
楚琳的双眼猛然一睁，她明白她对他更多是感激，可是又参插着一份在心底的感情。这份感情无法开口，一开口注定无结果。江羡父母双亡，父亲战死沙场，母亲因瘟疫去世。他父亲的大仇还未报，我们怎么可以在一起呢。
单凭他全家对她的养育之恩，她又怎么可以这么自私呢！复仇路上是不可以有任何羁绊的，一旦有了软肋，是会致死。就算是再喜欢，感情也得压在心底。不可以因为自己的私心而让江羡无法为自己的父亲报仇。
想到这，楚琳就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要告诉江羡，墨落喜欢他。如果他想报仇的话，不应该去顾及儿女私情，趁早了断。无论怎样，楚琳她会将感情压在心底，会成长为他手中最锋利的那把剑。养育之恩难以报答那么就用自己的生命护他安好，用自己的生命在他背后战斗到最后一刻。
楚琳下了床，穿上了衣服，而头发并未梳妆，轻轻关上了门，走了出来。夜晚的凉气还是让楚琳不禁瑟缩了一番。她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向前走着。
这时，江羡应该在院子里练武吧！毕竟还不算太晚，他又是这么的勤勉。自从他的父母双双去世以后，他整个人从内到外的气息都不一样了。
楚琳明白，他这样早晚练武，是为了让自己强大起来，好早日为他的父亲报仇。这样的他，让楚琳有些心疼。
楚琳太理解身边没有父母的陪伴是怎样的感受了。那种思及而不能昧的感觉比毒药还要厉害。小时候的她体会还不是很深，毕竟年纪小，不懂事，难过难过就过去了。
但江羡不一样，父母去世时他已经懂事了，也已经记事了。这样一份伤痛是时间无法冲散的，岁月无法修补的。心里感情的那一角无法填满，就像一个漏洞。就算是满了也不复当初了。
楚琳继续朝着江羡练武的地方走去，有些微风慢慢吹来，吹拂在身上，带走了身上的温暖。
院子中，江羡正在练武。楚琳抬眸看向江羡，叶子随着衣袍滑落，飘然中掉落到地上，一个转身，带起了纷飞的叶子。江羡抬剑指向楚琳，两人四目相对。
不一会儿，江羡便撇开了眼，继续练着。楚琳知道，江羡不喜欢别人在他练剑是打扰到他。所以在旁边默默地等待。
楚琳看着江羡的剑法越来越凌厉，比之前进步了好多，她在心里默默夸赞着。嘴角勾起了笑容，这一幕尽入江羡的眼底。
楚琳的眼睛一会儿也没离开过江羡的剑，跟着他的剑动着，怕错过了精彩的剑法。
练剑的江羡也不动声色地继续着，只是看着一旁的楚琳他有点想赶紧练完，和她说说话。于是，江羡加快了练剑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