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大地之心
乔一把捏住红蛇七寸，眼疾手快地塞进幻化的玻璃瓶里。红蛇身子扭动，甚至化作红色的雾气，却仍旧无法逃出，顿时，它凉凉地吐了吐舌头。
“真是美味的意识化身，很久没看见这样宛如实质的力量了，虽然是黑暗属性的，不过问题不大，吾也很喜欢吃巧克力口味的。”乔赞不绝口。
“吾！？”听到这个自称，红蛇身上的鳞片炸开，瞳孔瞬间放大到极致。
“哟？你听说过吾？”乔凑近玻璃瓶，与红蛇对视。
“怎么会没听说过，那场灾难的起源，传说中的战神——”说到一半，红蛇却突然噤声。
乔微笑地转动玻璃瓶：“怎么不继续说了？吾感觉你似乎知道的不少呢……”
红蛇闭紧嘴巴，无论如何都不肯再开口。
“呵，算了，”乔敛去笑容，周身散发着冷意，“说说关于两界融合的事吧，暗世界的大地之心出什么事了？是被打碎了，还是被人挖走了？”
世界最初的模样，是一颗无生命、没有光的黑色星球，直到来自一股神秘力量将它点燃，世界才真正苏醒，变得五彩缤纷。
那颗最初的星球不断燃烧，并深埋地底，为这个世界的所有生物提供能量。
人们称之为，大地之心。
大地之心是一切生命的起源，失去核心能源的世界会不断崩溃，生物死绝，末日来临。
除非——在那个世界的附近有另一个世界，两界融合，才能拯救崩溃的世界。
显然，暗世界和蓝星非常符合这个条件。说起来暗世界上的所有居民都来自蓝星。
因为暗世界的大地之心太过弱小，无法生成智慧生命，顶多弄出一些不会说话的植物或者没有理智的凶兽。
两百年前，暗世界的大地之心被神秘力量点燃。出于世界意识的本能，暗世界主动连接蓝星，吸收一批蓝星人。
可怜那群人什么都不知道，就突然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有的被凶兽猎杀，有的无法适应新环境，有的因恐惧而精神崩溃……
大批大批的蓝星人死亡，只有一小部分存活下来，并扎根于此，成为现在的暗界人。
……
红蛇高傲地抬起头，什么都不啃说。
乔抛起玻璃瓶，笑的意味深长：“没事，吾还有很多时间，我们来日方长。”
一旁的乔乐容揉着脑袋，晃悠悠地爬起来，只觉得头疼的厉害，好似有人在不停地拿锤子敲她的脑袋。
“你醒了。”乔收好玻璃瓶，没有伸手扶她，反而调整姿势，更加舒服地坐在老爷椅上。
乔乐容啪叽躺回去，双手抱头地说：“不，我没醒。”
“呵。”乔冷笑一声，“还以为有个小优点，没想到是个缩头乌龟，怎么？觉得自己真是倒霉，为什么老是遇上这种事情，如果一切都没发生就好了，可以在学校的课堂上趴桌子睡觉，没有任何的生命危险——瞧，多好。”
她这样说道，甚至在乔乐容眼前幻化出昔日学校的景象。一排排教学楼立起，学生在楼梯间穿梭，每个人都面上带笑，少年少女们散发着青春的活力，互相嬉戏打闹。
乔乐容怔怔地看着这幅景象，多么灿烂的阳光，多么欢快的日子，令人生出无限憧憬。
可在这个时候，在这个末日卷席的时候，看见这些，也只能徒添伤感。
“但是已经回不去了。”她忽然仰头说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退缩，既然美好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就要一直向前！为了活着！”乔的声音铿锵有力。
“我只是累了，需要休息一会儿。”乔乐容微微皱眉，声音带着疲惫。
“呵——”又是冷笑。
“休息？你可以么？你有资格吗？我的存在就是给予你安全感吗？你以为你自己已经站的足够高，可以像我这样不管红尘事世吗？还是说末日已经过去了！？”
“乔乐容，”乔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悲凉，语气是冷到极致的残酷，“在这个世界，任何人都没有退缩的资格。”
“因为我们的身后，是万丈悬崖，是无尽深渊。”
“而你就更不可以休息，因为你的身上肩负着拯救世界的责任。”
“末日需要你来终结。”
这番话，说的乔乐容心神震撼，甚至在人偶诱惑她时，她的内心都没有如此震动。
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清楚明白地知道自己与其他人是多么的不一样。
乔乐容望着另一个自己。
一模一样的眉眼里，乔却拥有王的气势，比任何人都要强。
无论是徐离、夏语、贤者，还是那个奇怪的人偶，他们在乔的面前都只是蝼蚁般的存在。
这样的人，注定要站在世界顶端。
也必须承担所有人都无法肩负的责任。
乔乐容眉间不知何时积累起来的郁气缓缓散开。
她也想要成为这样的人。
然后去拯救世界——瞧，多酷！
“我不会退缩的。”她直视乔锐利的双目，毫不畏惧地说道。
那一刻，乔乐容的气势达到顶峰。虽然在另一股更强的气势的压迫下无限趋于无，但至少她已经有面对高阶位存在的力量。
此时，她身后的往日幻象逐渐消融，如纸片在火焰中烧成灰烬。
这一刻！
她不再是拥有金手指的普通少女。
而是蜕变成更加耀眼的存在。
她，就是这个世界的金手指！
就像乔说的那样，她会终结末日，她会拯救世界。
乔乐容的眼里有光。
不远处，坐在老爷椅上乔慢慢勾起嘴角。
终是不枉她一片苦心。
……
边城，城主府内。
莲笙慢慢转动手里的茶杯，垂下眼帘，不知在想些什么。
霁月跪在她身前，抓紧散在地上的衣袖，冷汗沾湿额头，不敢动弹。身为城主的得力助手，居然被客人暗算，这绝对是奇耻大辱。
简直就是在打城主的脸。
莲笙放下茶杯，柔柔笑道：“霁月，我待你可好？”
霁月立刻快速说道：“城主对我有再造之恩，霁月发誓奉献一切守护城主。”
“可是，”莲笙苦涩一笑，“你再没有像以前那般唤我莲莲了。”
霁月眸光暗了暗。早年莲笙还未成为城主时，她便跟随她征战八方，比茉莉和栀子跟随莲笙的时间更早，两人的感情十分要好，从不叫全名。
她的神情更加凄苦，却被垂下的黑发遮挡。城主，当初是你不许我再那样唤你，如今这样说的也是你，你叫究竟我如何是好。
然后，她听见自己恭敬的声音。
“奴婢不比城主尊贵，岂能如此。”
字字泣血，可那人仍旧一直在装不懂。
莲笙温柔地笑，毫不留情地踩在霁月的心尖，一脚又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