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道歉有用吗

陈思涵逃进银拱门的玻璃门里，气喘吁吁。

末世降临、突围逃生、等待救援、慕雪尸变……

她还没从这份悲伤中缓过来，便被哥哥带离了楼顶。

然后，在逃亡的路上，险些被从天而降的火雨砸中。

“对不起……对不起，刚刚离的太远，我看不清，我以为你们也是丧尸，所以我才……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异能者哭的梨花带雨。

这是个清纯美貌的女孩儿，她的穿衣风格和慕雪很像：温柔、淑女，但她的神态里却藏着一种慕雪所没有的邪恶与自私。

想起慕雪，陈思涵的心口又是一紧。

但思考已成了本能，纵使万般难受，她依然会下意识的分析眼前的一切。

面前的异能者，这个表面上楚楚可怜的异能者，她是化了妆的。

而且，是把已经哭花了的妆卸掉、然后重新补妆。

她很聪明，清楚自己的优势，清楚这张妆容精致却妆感极低的脸，对异性的杀伤力有多大。

但她也很残忍，将自己的优势作为损人利己、让自己踩着别人的尸骨登上高位的武器。

可惜末世来得突然，人们从外面逃进银拱门的速度也很快，这家伙的妆没卸干净，被陈思涵一眼看了出来。

她似乎很怕把新补的妆哭花，所以擦泪的时候并不是用手指抹掉、而是用指尖轻点，将泪水一点一点蘸掉。

“刚才那场火雨，是你下的？”有幸存者咬牙切齿。

异能者一边哭，一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离的太远了，我以为是丧尸，那么多丧尸……我害怕，我好怕，我忍不住就……对不起……”她不等提问的幸存者答话，便掩面痛哭起来。

一个年轻男人见状，面露怜爱神色：“好了好了，不怪你，我们不怪你，我们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别难受了。”

异能者这才哭声减小，眼见她的情绪即将稳住，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忽然痛斥：“不怪她？凭什么不怪她？”

“她又不是故意的，再说我们都原谅她了——”

“你算什么，凭什么代表我原谅她？她烧死了我的孩子！她害死了我儿子！”女人说着，转而扑向异能者：“偿命！我要让你偿命！”

“对不起——”异能者再度哭得泣不成声。

男人们有的哄她，有的拦那个要打人的中年女人，异能者只是哭，楚楚可怜，怎么哄也哄不好。

于是有男人爆发了：“你有病啊！你儿子死都死了，你怪她有什么用！她都道歉了你还想怎样！”

“道歉？”女人哭叫着要打异能者：“道歉有用吗？有用吗？我要我儿子！你还我儿子命来！你烧死了他，你偿命！偿命！”

异能者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楚楚可怜的往男人们身后躲。

女人不停的撕打、吼叫。

越来越多的男人看不下去，出面捍卫异能者。

他们那满面正义的模样，就好像是守护正义的骑士，在捍卫一个善良而又无助的公主。

争吵终于演变成了斗殴。

不知是谁，将女人用力推倒在地：“你他.妈再胡搅蛮缠，就给老子从这儿滚出去！”

女人抹着眼泪，艰难的爬起来，用尽全身力气扑向异能者，却被异能者身边的男人们用力扯开。

然后，他们真的将她拖向了门口。

“算了……”哭个不停的异能者终于抽泣着开口：“大家不要怪她好不好？她也只是太难过了……”

在男人们赞扬异能者的大度、责骂女人的不懂事的声音中，陈思涵在异能者的眼神里读到了一种她极其讨厌的东西。

那就是：颠倒黑白的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