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少年初尝愁滋味

看着黛玉和妙玉已经远去，水溶和冯紫英上马，并骑往皇城而去。

路上，水溶笑问冯紫英道：“紫英，今天我们两个做马夫，你心情怎么样？”

冯紫英笑道：“人说苏杭美女多，我今天是开了眼界。苏州出来的姑娘，不会都这样出众吧？”

水溶道：“那个妙玉姑娘长得实在好。”

冯紫英道：“要说那个妙玉姑娘，我看她的眼睛倒和你相像，现在我才知道什么叫望穿秋水。”

水溶笑道：“紫英，你说我们两个今天给她们两个做马夫，以后竟然可以成就我们的姻缘，你说可不可能？”

冯紫英笑道：“不瞒你说，若真能这样，我此生无憾了。”

水溶道：“紫英，黛玉妹妹和那个妙玉姑娘站在一起，你觉得她们身上除了容貌，还有什么最吸引人？”

冯紫英道：“她们身上没有任何功利的纯净，不染尘世的超然飘逸，浓浓的书香味，淡淡的清愁。”

水溶道：“还有那种让人只能敬却难以亲近的感觉。”

冯紫英看着水溶，突然笑道：“少王爷，我觉得今天我们两个人，应当和我们的马对换一下才好，我们两个做马，该多好！”

水溶也笑道：“是啊，你看黛玉妹妹，抚摸我这飞虎，不知道有多温柔。”

冯紫英笑道：“少王爷，看你们都哥哥妹妹的叫了，还愁什么，只等水到渠成便是。”

水溶叹道：“紫英，要说这事情，确实让我头疼，虽然黛玉妹妹现在还小，可是，你不知道，我父皇和父王，都提醒我说不能娶黛玉妹妹，黛玉妹妹也不会嫁我！说我们不合适。”

冯紫英听了，不解问道：“这是为何？难道他们都嫌弃林姑娘没有父母？应当不会呀，你都是皇孙王子了，还要什么背景？”

水溶苦笑道：“不是这个原因，是因为林姑娘不会看上我，不愿意嫁我。”

冯紫英道：“怎么会？现在林姑娘还小，我看她还是很喜欢你的。等她大些了，叫皇上赐婚便是，贾府只怕高兴还来不及呢。”

水溶叹道：“问题是我父皇是绝对不会赐婚的，除非黛玉妹妹亲口同意嫁我。”

冯紫英惊讶问道：“至于这样？其他皇子王孙，不都是皇上赐婚就可以，哪家会说不乐意？怎么就你例外？”

水溶道：“不是我例外，是黛玉妹妹例外。早在她十岁时，他父亲林大人向我父皇要过一道旨意，让黛玉妹妹可以不选秀，可以不受牵连，自主婚姻。我父王还说，林大人要黛玉妹妹以后不嫁皇子王孙高门贵户。”

冯紫英听了，不相信地问道：“少王爷说的是真的？”

水溶道：“自然是真的，要不我也不会为这事烦心了。偏我父皇父王母妃都催我成亲，我父皇也要我回皇城，弄得我现在情愿呆在京西军营。”

冯紫英道：“这样说你必须要让林姑娘自己愿意才行？”

水溶道：“还不止这些，黛玉妹妹口中还常提起一个叫李泰的哥哥，说是林大人在扬州同僚的儿子，会文会武的，说长大了要考武官做大将军，到时定来京城找她。原来黛玉妹妹在扬州时，他们家离得近，常一起学骑马玩。林大人去世时，他还送黛玉妹妹回姑苏，而且这个李泰老家也是姑苏人。”

冯紫英笑道：“看来这个林姑娘倒真难亲近。不过今天这么好的机会，少王爷就没有问问林姑娘自己的意思？”

水溶道：“紫英，你也看到我们慢走时的情形，我肯定问了，可黛玉妹妹说她还小呢，从没有想过这事情。说她爹让她满十五岁或十七岁再想这样的事情。”

水溶说到这里，想起黛玉说自己娶好多小姨娘的事情，又忍不住笑道：“紫英，你猜黛玉妹妹还说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冯紫英笑道：“看你都笑了，肯定是小孩子才会说的笑话吧？”

水溶道：“我对她说，黛玉妹妹，等你长大了，嫁给溶哥哥好不好，你猜她怎么说？她说，等我长大了，溶哥哥早娶亲了，还会娶了好多小姨娘。说她外祖母说，那些大家子都会娶小姨娘，她可不想嫁要娶小姨娘的人。”

冯紫英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

水溶道：“你听听，这样的回答，实在让人哭笑不得。唉，这个小丫头，每次说的话行的事情，都不是我们想得到的，风雨阴晴一瞬间。你不知道，她刚上马时，黯然流泪，说想爹想老家姑苏，让人揪心，后来说我会娶小姨娘，又看着我笑。”

冯紫英道：“我看少王爷是乐在其中吧，说这些时哪看得出你烦恼了？依我看，那个李泰，还在江南呢，你是近水楼台，我不信你还敌不过他。”

水溶道：“但愿如此吧，我父王说，要是等黛玉妹妹满十五岁，她还不愿意，我就必须娶亲，他也不会帮我说话了，说父皇和母妃催他比催我还厉害。”

冯紫英道：“这点我们是同病相怜哪。我母亲说，若我二十岁自己没有找好，她就要代我找了，不会再由着我，听得我耳朵都要聋了。”

水溶叹道道：“不说这些了，我看时辰也不早，干脆我们一会去外面吃，晚上再聚？”

冯紫英道：“我也正有此意，吃了饭去我那里歇息一会，到时你再进宫便是。”

水溶点头道：“你一说进宫我倒想起一件事情，黛玉妹妹说她常身子不好，张先生住在你府上，我想请张先生给黛玉妹妹看看，到底是怎么样一回事。”

冯紫英道：“少王爷想让我舅舅去牟尼院？”

水溶道：“是！我还想物色一个人去贾府，黛玉妹妹在贾府过得不好，去年到我府上骑马，几次流泪不止，今天也是一样，我问她是不是有人欺负她，是不是在贾府过得不好，她只摇头不说。你看今天，她和妙玉两个姑娘家在路边等车，没有一个送的人，虽然她说送她们的一个大娘和两丫头在前面，但这哪像一个受疼爱的姑娘？况且黛玉妹妹说要去牟尼院养病，说明她还病着呢。”

冯紫英道：“林姑娘没有了父母，我听李雷的口气，林大人在世时应当对贾府不错的，还给过不少银钱，她们怎么会让林姑娘受委屈？林姑娘虽然只有十三岁，她不说贾府的不是，定然是细细想过的，毕竟那里是她现在唯一的避风港。”

水溶道：“可是她一说到想爹，想姑苏老家，眼里全是泪水。还说她希望自己是男的，即使没有父母兄弟，也会去投军，做个死在战场的勇士，听得我揪心。”

冯紫英想了想道：“这样，等你进宫后，我找荣国府的宝玉问问，晚上再告诉你，如何？”

冯紫英能打听一些什么呢，且看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