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毒医(三)
第3章:毒医(三)
正是方家救治病人的药材太稀有,太难以找到,造成了方家医馆的诊金贵的吓人。
就算是这样,普通人生病,也根本没有机会去找方家医馆求医治病。
几乎被那些最有权势的官宦全部垄断了。
也是这个胖商人上辈子积德,碰巧遇到了归德府方家的医生,还是医术最最高超,平常人最难得一见的掌门人方渭山,才捡回了一条小命。
正在众人为能见到方家医馆掌门人方渭山而庆幸不已时,刚才询问方渭山姓名的老者凑了过来,激动的老泪纵横,颤抖着说:“方神医,救命啊……”
还没说完,老者已经弯腰跪倒在地,苦苦哀求方渭山。
“老人家请起,请起。”方渭山弯腰双手扶起了老者,请他说出到底怎么回事。
老者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只是快速的解开了上衣的扣子,向上掀开,亮出了后背。
只见他整个后背肿起了老高,变成了诡异的酱红色,长满了密密麻麻的脓头,并且多数已经溃烂,形成了状如蜂窝的脓拴。
上面的腐肉还散发出阵阵恶臭,熏的方圆四五米内的人纷纷捂住鼻子远远的躲避,不肯再看恶心人的一幕。
医者父母心,方渭山倒没嫌弃老者,反而主动替他盖上衣服,和颜悦色的问道:“老人家,你是不是恶寒发烧头痛,食欲不振全身无力,口渴便秘?”
听到方渭山一口说出了自己的病症,老者惊奇的愣住了,嘴巴张的老大,不顾满脸的泪水祈求道:“方神医救救我吧,那些医生说我得的是背痈,可是看遍了省城大小医馆,中药西药全用过了,怎么都不见好,病情反而越来越重。”
“背痈?”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方渭山微微笑着摇头,“背痈多由情志失调,阴亏火炽,机体正气不足,或久患消渴病症,复感湿热之毒,凝于肌肤之间,则局部呈现漫肿结硬而胀痛,若毒气郁不解,阳郁不伸,热盛肉腐则成脓。”
方渭山神情凝重的最后说道:“医生望闻听切,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你得的不是背痈,是有血蛾的幼虫寄生到了你体内。”
“血蛾?”
“什么是血蛾?”
“天啊,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东西?”
……
白发老者崩溃了,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身份,嚎啕大哭的搂住了方渭山的胳膊,死活不撒手:“方神医,救救我吧,救救我吧……”
“莫怕。”方渭山让人端来了一碗白开水,从黑色西式药箱中拿出一个白色的药包,打开后露出里面粉红的药粉。
取出一半的药粉掺在白开水中,等到白发老者喝完,趁他不注意,方渭山猛的挥手拍打他的后背。
白发老者的身体趔趄向前一步,还没等他诧异的开口询问说话,胃里已经翻江倒海,忍不住低头弯腰开始剧烈的呕吐起来。
白发老者吐的是昏天黑地肝肠寸断,粉红色的汁水夹杂着腥臭的胃液,食物残渣满地都是。
可是吐完了,白发老者反而觉得浑身舒畅,后背不再疼痛难忍轻松多了。
他惊喜的挺直了腰杆,喜笑颜开朝着四周的人傻笑个不停。
这时有眼尖的客人指着地上的秽物惊叫起来:“地上有东西。”
四周围观的客人们纷纷低头看去,果然看到地上的秽物之中有十数条小蚯蚓般的东西在挣扎蠕动。
这一下,白发老者的脸色突变,等他意识到是自己吐出来的之后,马上捂住了嘴转身又呕呕的吐了起来。
其他的客人们脸色也不好看,大多数的人同样捂住了嘴远远的躲开,不想再看这恶心的一幕。
刚才那个身穿黑色长袍马褂的高个中年人,站在人群边上,反倒没有被难闻的气味熏跑,而是重重的冷哼一声,瞅着神医方渭山面露非常厌恶的神色。
没有人注意到黑色长袍马褂中年人的反应,方渭山包起了剩余的粉红色药末,递到了白发老者跟前,认真的嘱咐:“这位老先生,您回家之后把药粉混合蜂蜜,涂抹在背部患处,包您一次就好。”
“谢谢,谢谢方神医。”白发老者双手颤抖着接过了腰包,仔细的贴身放好后,挥手招来跟班,拿出了厚厚一叠的银票,恭敬的递到了方渭山面前,“方神医妙手回春,恩同再造,老朽不胜感激,些许诊金,请先生笑纳。”
“医者,治病救人,乃我辈天职,怎能被俗物所扰?”方渭山笑着拒绝了白发老者的酬谢,和所有人判断的一样,他对上万银元的银票视而不见,只是收了药材的成本费用几百银元。
四周的人群沸腾了,他们为方渭山的医术叫好,同样深深的敬佩他的医德。
而有些身有疾病的客人们终于按捺不住,从人群中疯狂的向前挤来,不肯放弃这千载难逢的治病机会。
和传说中高冷的方家不同,方渭山这次是来着不拒,只要是开口求医的客人,统统在望闻听切之后,给出了对症的药物。
当然,需要收取适当的药材成本费用。
五六百银元的诊金对于普通人来说,几乎要十多年不吃不喝才能凑齐。
但是对于这些富商贵人来说,咬咬牙还是能拿的出来的。
于是,方渭山一炷香的功夫,已经给四五十位客人看了病,原本装满了药材的黑色西式皮箱,反而塞满了各个银号开具的银票。
……
“天色不早,路途遥远,方某还要回归德府,告辞告辞。”方渭山双手抱拳,高高举起环绕一周,向众人行礼辞行。
四周的人群显得很失落,依依不舍的同样抱拳还礼,祝方渭山一路顺风。
这时,那位一直对方渭山冷眼旁观的中年男子闪身挡在了他的去路,怒喝一声:“慢着。”
“这位先生有何赐教?”面对无故挡路的中年男子,方渭山毫不生气,和颜悦色的询问有什么事。
看到大厅里的客人们迷茫的涌了过来,拦路的中年男子抬起手臂指着方渭山厉声呵斥:“他是骗子。”
这句话如同炸雷,在大厅里响起。
密集的人群嗡的一下炸锅了,不可思议的注视着中年男子,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傻傻的不敢相信。
对于指责,方渭山微微笑了笑,不愿再搭理找茬的中年男子,潇洒的态度,似乎早已被眼红嫉妒的疯狗咬习惯了。
方渭山大度的不肯纠缠,别的客人们不乐意了,不愿放过找茬的中年男子。
刚才那个吐出血蛾幼虫的白发老者挥手招来自己的两个家丁助威,怒气冲冲的训斥中年男子:“这位先生,饭,不可以乱吃。话,更不可以乱讲。凡事要讲证据,不能诬陷好人。”
四周的人群认为老者说的在理,更加愤怒,纷纷叫嚷着驳斥:
“对啊,方神医医术高超,医德高尚,大家有目共睹,不是你上嘴唇碰下嘴唇就能颠覆了事实的。”
“空口说白话谁不会啊?我还说你是嫉妒方神医的医术,脑子有病,纯粹血口喷人呢。”
“捉贼捉脏,捉奸抓双,拿出证据。”
……
“什么证据?”得心肌梗塞的那个胖商人也挤了进来,一双小眼睛放出狠毒的光芒,恶狠狠的说“他要有证据,怎么不早拿出来,非要等到现在?”
围观的客人们听着有理,纷纷点头附和道:“就是,就是……”
“哼……”中年男子被气坏了,浑身哆嗦着竭力反驳,“我没有当场揭穿他,是想看他耍什么花招,有什么企图……”
中年男子话未说完就被粗暴打断,客人们像看傻子般质问:“别说那么多没用的,你到底发现什么了?”
中年男子发现大厅里的客人们情绪非常不爽,于是改变策略,指向了方渭山,循循善诱的说:“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个骗子给前两个人治病,都是当场见效,轮到给你们治病,却让你们回家自己服药?
你们有没有发现,他只收前面两个人很少的钱,对于其他人则是给多少收多少?”
经过中年男子的提醒,四周围拢的客人们低头不语了,他们仔细回忆着刚才的经过,似乎确实如同他所说。
大多数人不再挤兑中年男子,而是冷眼旁观事态的发展,这可急坏了白发老者。
他声嘶力竭的带起了节奏:“你一口一个骗子,你又不是医生,凭什么这么说?说不定是方神医另有打算呢?”
“我不是医生?我凭什么这么说?”中年男子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仰天长笑一阵后,猛的低头死死盯着白发老者的眼睛,声音高亢的说,“因为我才是方渭山,我才是归德府方家医馆的掌门人。”
“啊?”
“怎么会有两个方神医?”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
……
聚仙楼的大厅彻底炸锅了,一声声质疑声,一声声惊叫声响起。
客人们的目光在两个方神医的身上来回扫视,希望能发现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
“你说你是方渭山,有什么证据?”一直没说话的西服方渭山,还在故作镇定的寻找对手的破绽,但是不住颤抖的身体出卖了他内心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