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误惩
傍晚如期到来，白彻推开门，将饭端到书桌上，在林曈面前蹲下，道：“你不会因为早上的事情还在生气吧。”
林曈动了动头，就算在盲视状态下，她仍能感知白彻自以为是的神态，她不回答白彻的问题，反道：“我要解开绳子洗漱。”
白彻道：“不可以。”
林曈重复道：“我要解开绳子洗漱。”
白彻把饭端到林曈面前，依然道：“不可以。”
“怎么才能让我解开绳子。”
白彻给林曈准备的是拌饭，他拿筷子搅动一番，“把饭吃了，我们再谈。”
“我想洗漱。”林曈做着最后的挣扎。
白彻停下手中动作，“你吃饭，还是不吃饭？”
“我想洗漱，我保证不做别的。”林曈不依不饶的。
白彻呵出一口气，“我说，不可以，快把饭吃了。”
勺子伸到林曈嘴边，林曈紧闭着嘴巴，她在思考是否要更加放低姿态地重复自己的要求，以让白彻心软。
白彻等了两秒，见她没有反应，自然地认为她在怄气，甚至要酝酿什么报复自己的招数，于是白彻将勺子强硬地塞进林曈的嘴里，道：“把饭吃了。”
林曈的牙齿压到嘴唇，不由一痛，她反应过来白彻又开始强行喂饭，愤怒地甩开头，刚想说“我自己吃”，白彻却又误会了她的行为，一手将她的头掰过来，警告道：“吃。”
说完便捏住林曈的脸颊，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将一大勺饭塞入她嘴里。
林曈被那一大口饭塞满口腔，过多的饭粒被挤入喉咙，她一时窒息，下意识地反咳出来。
白彻在林曈的正对面，他的头发、脸部和衣服无一幸免。
白彻心想，果然今天早上发生的一切不过是林曈装出来的罢了。
他的怒气如水底鱼雷炸开般。白彻用手拂去脸上的饭粒，彷如慢动作回放，而后他倏地站起，单手便拖住承受林曈重量的椅子，往洗漱间大步走去。
林曈被他拖得一下往后，几乎倾倒，失重的紧张感及椅子磨行地面的不平感让她破口大骂：“你他妈又发什么疯！”
“哐”的一声，椅子的前脚定在洗漱间的瓷砖地面上，林曈眼上的布条被猛地揭开，她缩头适应白炽灯的光亮，恢复后，林曈的双眼于张望中聚焦在半蹲着与她平视的白彻脸上，她看见白彻的鼻翼小幅度地收缩着，咬肌随着他的呼吸若隐若现。
“看来果然是我想多了，”白彻盯入林曈泛着水光的眼眸，声音不带温度，“我不答应你的要求，你又要重复上演前几天的剧本是吗。”
林曈看怪胎一般看着他，“你有病吧？我反抗了吗？”
白彻笃定地一字一字道：“我说过，你把饭吐一次，我有的是方法让你吃下去。”
林曈见白彻一副走火入魔的样子，觉得出奇地讽刺与好笑，“话都让你说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这样你满意吗？”
林曈轻蔑的眼神更加激发白彻的怒意，他直腿逼近林曈，怒极反笑，“好，但我还不够满意。”
言罢，他起身把淋浴间的的喷头拿出，对着林曈，扭开冷水的开关。
被由上至下的冷意浇灌，尽管是盛夏酷暑，也让人难以承受。林曈闭着眼侧头减少水流的直接冲击，浑身都已经湿透，她感觉到身上的毛孔全数张开，被流动的寒冷无情鞭笞。
在一阵水流声中，林曈听见白彻用她最为厌恶的语气道：“现在我满足你的要求了，你应该感谢我。”
水流终于停止，林曈的皮肤都变得冰凉，洗这样的“冷水澡”丝毫不感觉快意，只有无尽的煎熬。
“睁开眼睛。”白彻两只手掌分别按住林曈的头两侧，拇指拭去她眼上的水珠，“你的眼睛这么漂亮，不应该出现令人讨厌的眼神。”
林曈睁开眼，见白彻放大的脸出现在眼前，她又闭上眼，试图偏头，被白彻的双手定住头部。
“看着我。”白彻命令她，下一秒又嘲讽她，“你不是想洗澡吗？现在我帮了你这个忙，你该对我说什么？”
林曈猛地睁开眼睛，白彻早已盯紧她的双眸，眼里戏谑非常。林曈张嘴，将方才流入口里的水尽数吐到白彻脸上。
白彻及时转开脸，水喷到他的半边脸颊上。他低头沉笑一声，下一刹手掌猛地按上林曈的嘴，包住她的整个下脸颊，五指凹陷于肉。林曈的头磕到椅背，剧烈地挣扎起来，白彻欣赏着她无用的抵抗，道：“这就是你感谢人的方式啊？”
林曈口齿不清地发出几个字眼，白彻凑近耳朵佯装聆听，林曈找准机会将头部脱离椅背，却又被白彻立即按回去。
“你骂我什么？”白彻的鼻尖几乎要碰上林曈的，他轻声道，“真可惜，你也只能骂了。”
林曈瞪大眼睛凶恶无比地看着白彻，冷水的刺激使林曈的眼角微微发红，睫毛颜色更深，令人无端生出蹂躏之情。
白彻眯着眼，半沉浸在她的双眸里，尽管那双眼对他毫无亲近之感，他的脑中却浮现四字：野性十足。
一如白彻所望，他单调的生活里终于遇见一抹狂野。
白彻将手拿开，林曈有些急促地呼吸起来，胸膛的起伏让白彻注意到她湿透的衣衫。
待林曈缓过来，她心里仅存的与白彻达成协议的期望也随之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不断上升的恨意。
见她低头不知想什么，白彻道：“你想骂就骂出来吧，骂完了我还是会帮你换衣服。”
林曈冷笑，“你晾着我，等我发烧了会更好收拾。”
白彻闻言转身拿一条大毛巾盖上林曈的身子，“我怎么能让我的娃娃生病呢？”
林曈看着身下那条丝毫不起作用的虚伪的毛巾，“你提那两个字，我就恶心得反胃。”
“哦，是吗？你可以不喜欢，我会让你习惯。”白彻悠悠道。
林曈抬头，与白彻对视，“习惯可不是那么容易形成的东西。”
白彻倾身向前，“我会让它在你身上奏效的。”
两人都不移开眼神，对方的眼瞳里都倒映出彼此的影子，但两种眼神又大相径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