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梦境破碎
FIVE小队5人通宵对练的计划最终泡汤了，半夜，5个疲惫的小伙纷纷入睡。
徐安也在这晚，第十三次坠入了熟悉的梦境。
人声鼎沸的环形角斗场，他是被围观的“邪眼”，另一个“徐安”正在向他发起进攻。
触手的感觉太怪异了！徐安抖动着触手，想要从这具邪眼的躯体中挣脱出来，没有成功。
对面，“徐安”动作利落而帅气地，第十三次，将腿送到了他的心核上方。
第十二次发生在与邓梦等人集训的十天，在梦境中死亡、失去了记忆的徐安，在大黑鸟煤球的帮助下轻松恢复了记忆。
算起来，的确是到了梦境中的自己复生的时间。
难道要一直在这个恶性的梦境死去吗？徐安实在是烦透了现在这副触手怪躯壳！
“你是异类！”出乎意料地，“徐安”没有再一次干脆利落地杀死触手怪徐安，把腿从他脸上挪了回去。
“我还是头一回知道，梦境邪眼在战斗的时候会叨叨！”徐安扭动着触手，心核中发出电波讯息。
一人一邪眼，就这样以错位的身份交谈起来。
“你很特殊，不算这次，我已经在你的梦境中将你杀死了十二次！可你一次又一次地复生！不仅如此，我甚至感知到，你我之间的联系断了很多次。”
“你也不赖啊！我有打听过，没有谁在梦里会变成一只邪眼的，变成邪眼以后我完全没法发挥实力，你这个老阴比！”
“人类的语言很不实用，带有很多奇怪的修饰，这些修饰往往指向一些奇怪的情绪，让信息传达很不准确。
你们称呼我们的族群为‘邪眼’，邪与正相对，‘正义与邪恶’是两个奇怪的虚构概念。
选择便是选择，唯一的评价标准是选择是否通向使族群和个体走向更强的道路，与所谓‘正义与邪恶’没有关系。
‘老阴比’似乎是个侮辱性的词汇，‘侮辱’同样是个奇怪的概念，你们人类仿佛活在由无数虚假堆砌起来的世界之上。
你使用侮辱性词汇，是想要让我产生一种名为‘愤怒’的情绪？但是我们的族群没有这样的情绪，用你们的语言来说，驱使我的族群行动的只有三种情绪，分别是好奇、欲望和恐惧。
好奇让我们探索未知；欲望保证我们走在正确的方向上；恐惧则让我们更安全，且保证我们始终是一个整体。
人类的情绪则是千奇百怪，实验调查的结果显示，其中许多种从未发挥过正面作用。
导致这种结果的唯一原因，是你们的族群还没有进化完全。
不过你们的进化还没有停止，‘新人类帝国’似乎在这种进化过程发挥着正面作用。”
“我说……你是在给我上课吗？你们邪眼都这样好为人师？”
“好为人师？难以理解的是这竟然是个批判性的词语，个体主动积极向族群内的其他个体传授知识是一个族群发展迅速的良好条件。
现在我没有在向你传授知识，好奇驱使着我与你交流。
交流是了解未知事物的捷径，分析结果显示我永远无法在梦境中杀死你，你同样如此。
这种情况下，通过交流了解宇宙间的未知或许是一个好的选择。”
“我特么的！怎么别人的梦境里就没有你这么个唐僧！”徐安发现邪眼的心核无法屏蔽外界的信息，对方说的话他不想听也得听，感觉很是头秃。
“我似乎有些明白了，抛开你刚才语句中的无关成分，你真正传递讯息的语句非常浓缩。
‘西游记’我了解，事件的逻辑完全混乱，不过它仍是个壮阔的故事。
你使用唐僧这个词汇，传递了很多讯息。你们人类传递讯息的方式并非一无是处。
如果我没有理解错，你是想问我为什么其他的邪眼没有试图和人类交流？
答案是当研究对象是整个人类族群时，人类的研究价值几乎没有。只有你这样的奇特个体成为研究对象时，研究才有一丝价值。”
“特么的！可是我不想和你交流啊！你有本事一直逼逼，你有本事让老子变回本体啊！”
“这样又回到了我们交流的起点：你是异类！
我没有能力变换你的形体，这里是你的恐惧编织的梦境。你拥有着身为异类的恐惧：你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旦秘密被揭开，你可能被人类族群所抛弃。
是你的恐惧造就了现在的场景！”
邪眼变成的“徐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梦境世界突然坍塌了。
“你终究还是找死了！”角斗场的一切化作烟尘崩解，徐安变回了本体——一个断了左臂的高大少年。
角斗场上的观众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在恐惧的惊呼声中消失。
梦境世界坍塌、重铸，并不断向远方展开。
最终，这个世界变成了一个荒凉的、无限大的、平整的白色陆地。
天空也是白色的。
无限荒凉的世界里，只有断手的少年徐安与一只邪眼面对面。
“我在自己骗自己，被族群抛弃不是我的恐惧。”徐安张口了，他伸开臂膀拥抱无垠的白色宇宙：“但那的确不是我想要的，我讨厌成为孤家寡人的感觉。”
此刻，他站在这片无限大的白色陆地上，渺小得如一粒微尘。
失去记忆也是这样的感觉，迈开脚步，所有的方向都一样，都不是终点。
“不可思议！”漂浮在天空中的邪眼抖动着触须，传出了电波讯息：“永恒的孤寂才是你真正的恐惧，被族群抛弃不过是表层的伪装而已！
人类，你是天才中的天才，如此壮阔的恐惧足以统治我们的整个族群。
但这无济于事，我同样是我族中最天才的个体之一。原本我以为我和你一同被困在一阶是我族的损失，现在却发现用我换你，是我族赚了！”
“很有自知之明！”徐安掏出“大棒子”：“可惜，你困不住我！”
徐安高高跃起，大黑棍砸在邪眼的心核上方，将它狠狠地砸在店面上。
邪眼的心核正对着他，像一只凝视的眼睛，它完全没有闪躲。
被砸在地面上后，这只邪眼毫发无损的漂浮起来。
“人类，藏在透明躯体内部的核心是我族个体唯一的命门，而我的异能是躯体不可损伤，纯逻辑类。
正如我杀不死你一样，你也杀不死我。
这个新的梦境好奇妙，它仿佛真的没有边界，我的感知触摸不到任何一个角落。”
徐安不信邪，大黑棍一顿乱砸，将这只邪眼狠虐一顿，发现它果然毫发无损。
狠狠地将这只邪眼踩在脚底下，它也没有产生任何负面情绪。
“狗东西，算你狠！”徐安狠狠地将邪眼像踢皮球一般踢飞，怒吼道：“恭喜你接触我的真正秘密！
永恒的孤寂依旧不是我的恐惧，我不需要、也没有恐惧这种情绪！这个孤寂的世界，我只是很讨厌它而已！我不怕它！”
梦境世界像是关了灯，突然变得一片漆黑。
一切都消失了，徐安恐惧编织的梦境是一片虚无。
徐安和那只邪眼一起被挤出了梦境空间，最后的瞬间，徐安收到了对方传递的讯息：
“你早就不算是人类，我族和人类的战争绝不允许你插手！我会将收集到的关于你的一切信息向全族公开，你要么旁观两组的战争，要么便在现实世界被永远囚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