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黑云宗
传法殿主殿的弟子在听见响动后，从主殿出来竟然发现北侧竹楼有浓烟冒出，立即回去告知了执事。
传法殿那个身穿红衣的执事情急之下，官袍都没来得及脱，就从主殿跑了出来，眼看着竹楼真冒烟了，连忙招来身边的人问话。
“今日是谁值守北楼？”
身边弟子回道：“外门弟子宋昌来。”
外门弟子众多，红衣执事并不知道宋昌来究竟是何人，心中纳闷：“既然有人值守，为何北楼还会走水？”
等红衣执事赶到北楼后，他才发现事情的严重程度超出了他的想象。
两个穿着传法殿外门衣服的弟子正在激烈争吵，看起来俩人就是南北两楼的值守，一个身穿执剑堂弟子服饰的男子拄着一把造型夸张的巨剑端坐在北楼门口，楼内黑烟滚滚，狼藉一片，还有一具尸体。
细看之下，红衣执事又发现那个拄着巨剑的男子，竟然是几天前让自己另眼相看的小家伙。
挥手灭掉竹楼内的火源后，红衣执事开口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执事是询问，宋昌来和顾三友停止了争吵。
“回执事的话，弟子听见这边有声响就离开赶了过来，便看见宋昌来和这个杂役弟子一起行凶杀人。”
“你放屁！”
宋昌来听了这话，气急道：“被杀者是我族弟，我与他一同出自铁剑门往西十里的宋苏镇，我与这个杂役弟子非亲非故，怎么会合伙谋害自己族人。”
“哼，谁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见二人又有争吵起来的趋势，红衣执事指着宋昌来道：“你是这里的看守，你应该清楚发生了什么，你来说。”
宋昌来道：“今日我在此看守竹楼，顾师弟便领着这个杂役弟子见我，说是奉杂剑堂的命令过来打扫竹楼的，弟子没有多想就让他进去了。
没过一会，我这族弟也过来了，进了竹楼取书。
然后，竹楼便起火了，我这族弟也惨遭杀害，定是这顾三友指使这个弟子干的，平日里就和我有矛盾，所以这才对我族弟下此狠手。”
这二人喋喋不休的相互指责，一时间，红衣执事也分不清谁在说谎。
随即走到章台卿身前。
“还记得我吗？你说说这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章台卿抬头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是好心还是歹意。
他是传法殿的执事，如果把事实说给他听，不知道他会不会包庇门下弟子？
章台卿道：“今日我从执剑堂被杂剑堂的黄执事借调到竹楼做清扫任务，
南楼清扫完成后，这位顾师兄就领着我进了北楼，
当我擦完第一个书架后，弟子听到门外有人密谋要取弟子性命，诬陷弟子偷书，
然后这位宋征师兄就提着兵器闯了进来，最终弟子侥幸将他击杀。
章台卿说的简单，但红衣执事听着不免有些心惊肉跳，这其中不知道有多少凶险。
“竹楼是怎么着火的？”红衣执事问道。
章台卿回道：“是弟子点的，如若不点竹楼，死的必定是弟子自己。”
听闻是章台卿自己点的，红衣执事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绝处逢生啊，善于利用有利环境，化作自己的优势，正合天道所指，是个修行的好材料，关键是遇事沉稳，机敏过人，又能如此光明坦荡，只是……火烧竹楼，杀害同门的罪过……可惜了……”
“竹楼是你烧的，人是你杀的。你可知道后果？”红衣执事道。
章台卿犹豫了一会，道：“我……真……不知道！”
听见章台卿这么说，红衣执事没有想到，脸上浮现了一丝笑容。
“执事大人，你可千万不能放过杀害我族弟的凶手啊!”宋昌来叫喊道。
连续的叫喊了几声，红衣执事一个冷冷的眼神看过去，宋昌来就同被捏住喉咙的鸭子，再也叫不出来。
“那个门外密谋之人，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是谁？我虽然拿你没办法，但是外门大长老可有搜魂的手段！”
见到宋昌来不出声了，红衣执事继续道：“这件事我也管不了，我已经禀告了外门大长老，等他老人家定夺吧。”
铁剑门外门五堂，礼剑堂主管外事交流和宗门内部的礼仪，律法。
发生这种事情，就是另外四堂的执事们也插不上手，近日内门又因为黑云宗来访将近，又派了个内门长老坐镇礼剑堂，这下就更插不上手了，红衣执事虽然心痛也没有办法。
半柱香的功法没到，外门大长老就带着两个弟子飘然而至。
“弟子拜见长老。”红衣执事带头见礼，身后众弟子也都屈身而拜，行过礼后，红衣执事说道：“今日传法殿发生一事，涉及杂剑，执剑俩堂，且有弟子身亡，弟子不敢擅自做主，顾请长老定夺。”
外门大长老一听，事关外门三个堂口，便对着身旁两个弟子挥了挥手，两个弟子分别朝杂剑堂，执剑堂的方向电射而去。
“你先说说发生了何事？”外门大长老问道。
红衣执事便把刚刚章台卿所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听完后，外门大长老面无表情，也不说话，只是转头看了看在场各位的反应。
等了约一炷香，两个弟子回来了，身后分别跟着章台卿熟悉的孙执事和黄执事。
俩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被唤了过来，正一头雾水，拜见完大长老后，一齐看向红衣执事。
红衣执事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俩人听完就默不作声了。
外门大长老又等了半柱香的时间才开口。
“孙仲缪，此子是否是你执剑堂弟子？”
孙执事回道：“是！”
“黄百生，此子是否是你借调到杂剑堂，以作清扫宗门之用？”
黄执事回道：“事实的确如此！”
问到这里，外门大长老顿了顿，转头对着顾三友问道：“你是否看见此子进了北楼？”
顾三友摇了摇头，他领着章台卿来北楼的时候，走的太急，没有看清楚，不过此子用剑杀人他在树梢上是瞥见的。
外门长老又问向宋昌来：“此子说你和死亡的弟子密谋害他，你可有什么说的？”
宋昌来这时候脑门的汗都下来了，他万万没想到外门竟然多出个大长老，红衣执事所说的搜魂手段，他不知道真假，也不敢去赌，只有承认。
“我家族弟的确在楼外和我说过他的计划，也确是我放他进的北楼，不过弟子真没想到会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
宋昌来痛哭流涕，让在场的所有人为之侧目。
“是你点燃的竹楼？击杀的同门？”大长老问向章台卿。
“是弟子点的竹楼，人也是弟子击杀的。”章台卿回道。
问完所有人后，大长老没有立刻宣布处罚结果，而是绕着竹楼转了转，又进了竹楼瞧了瞧。
等大长老出来，红衣执事突然起身，他不忍一个好的苗子因此被毁。
“此子火烧竹楼实属事出有因，灭杀同门也是迫不得已，还请长老法外开恩。”
孙执事也起身附和，只有黄执事默不作声，活了大半辈子的他，自有处世之道，能安稳的呆在杂剑堂终老就是他最大的期望。
等了半晌，大长老终于开口。
“以炼体三层击杀炼体四层，在外门也实属不易，我观这打斗痕迹，双方使用的都是黑铁八剑，不过这一方留下的剑痕到有些奇怪，仿佛是被重型兵器击中，但是断口剑痕却是异常平滑。”
大长老转头看向章台卿手中的巨剑，“这是你留下的吧？”
“是弟子留下的，弟子此次进入竹楼为的就是竹楼内祖师手书的黑铁八剑，此战获胜全仗与此和手中这把巨剑。”
大长老哈哈大笑，“看来我铁剑门外门又要出一位黑铁九剑修行者了，不过黑铁九剑终究属于小道，领悟剑意方可，切不可沉迷与此。
不过，你行凶杀人，烧毁竹楼的罪责却是逃不掉，念在是别人谋害你在先，暂且押回礼剑堂，待黑云宗来访之后再行处理。
……
宋昌来，看守竹楼不利，坐视族弟谋害同门，贬入杂役弟子，终生不得晋升。”
处理完后，大长老座下两个弟子上前押着章台卿跟着大长老飞驰而去。
“恭喜宋师兄，终生不得晋升，不入内门，我看你一个杂役弟子如何筑基，哈哈，你就一辈子当你的杂役吧，叛宗可是会被护剑堂千里追击，取回修为的。”路过宋昌来身边，顾三友得意的在他耳边悄悄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