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130.赌埠风波（14）

程致远投入10枚代币后，闭起眼睛，在脑中模拟推币的整个过程，逐渐领会为什么青年说这是推落筹码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此时筹码位于“叠币区”左侧，照青年的说法，筹码本来位置是在“叠币区”正中央，可见是有人把它推到左侧来的。

此时筹码下方压着4层代币，显而易见，筹码在初始位置时，下层代币至少4层。

他设想最初投币阶段，因为筹码压在代币上，增加了整片区域的重量，又有“双重斜坡”在边缘处阻拦，“叠币区”势必形成中间重、两边轻的局面。导致无论代币从任何方位投入，推挤之下，靠近“围壁”的代币都会优先进入“暗槽”，就此有去无回。

当他想到牺牲了无数代币，才将筹码推至左侧时，心底涌上了“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悲壮感。他暗暗下定决心，把握这次绝佳的机会，击倒这台吃人不吐骨头的机器。

怀着对“大富豪”贪婪嘴脸的鄙视，以及方才发现的重要细节，程致远对每一枚代币能够推动整体前进的距离，并没有抱过多的指望。

现状也如他所想，10枚代币投下后，分别对筹码产生的影响极其微弱，甚至可以忽略不计。好在筹码距离“悬崖”的距离也不甚远。

程致远清楚这是一场“距离之战”，通过目测，筹码长边边长应在12厘米左右，一半就是6厘米。最坏的假设，平均1枚代币可推动筹码向前移动0.1毫米，那样移动6厘米的距离只需要600代币，加上筹码边缘与“悬崖”边缘的2厘米距离，额外增加200枚代币。此时他手上有1800枚代币的积分，显然绰绰有余。

杨万仪谈论武功的时候，曾说过武功乃是纤毫之争，高手对决细节决定成败。眼下这场较量，情况也是如此。每一次筹码移动0.1毫米，积累之下，进度便不可小觑了。

程致远开始沉下心来，一枚一枚投币。在投入第12枚代币的时候，悬崖边摇摇欲坠的代币掉落了，卡上积分增加了120。

程致远看都没看积分余额，只留意筹码的动向，他确信筹码在过程中移动了，只是前进的距离非常小。

为了避免代币压摞，增加阻力，每一枚代币他都投在推盘上。这样推盘回缩的时候，代币会落在空白处，从币面最下面一层推挤前方的代币。

经过一番尝试，程致远开始思索青年的话。青年说过，只要向左侧投币，便可轻松将筹码推落。程致远并不认为他的话正确，因为实际尝试的结果告诉他，左侧投币只会将代币送入暗槽。

可是当100枚代币投光的时候，程致远开始意识到青年的话或许正确。因为在左侧投币，虽然会将代币送入暗槽，可是送入暗槽的过程中，有一个时间节点，就是当代币被挤入暗槽的一瞬间，左侧币面受到挤压，会整体向前平移一大段。

他想：“向中间投币，看似可以将边缘代币推落，增加信心，但那不过是一种假象。推落1枚代币仅仅返还10积分而已，我为了10积分努力，未免太傻了点。”当下一次性领取100枚代币，开始向左侧“投币口”投币。

经过尝试，的确如青年所言，最佳的投币位置在左侧。然而令程致远感到无奈的是，他的身高不够。刚才投币的时候，他踮起脚尖，勉强够到上方的投币口，几百枚代币倘若都是这种投法，实在太辛苦了。

于是将机台旁边的吧台凳搬来，吧台凳可以升降，足以弥补身高不足。他将吧台凳放在“大富豪”机台前方，跪在上面投币。

经历过水果机大起大落输赢的煎熬，如今程致远心智成熟得多，面对“大富豪”时心态没有太多起伏，比较平静。他曾戏称水果机是“乖宝宝”，自然也想驯化面前这台贪婪的推币机了。

200枚代币投光了，筹码向右前方移动的过程中，一角贴在左侧“围壁”上。

程致远看到后，不知该高兴还是沮丧，高兴的是筹码移动了一些距离，至少1厘米的距离，沮丧的是筹码与围壁接触后，无形中又增加了难度与阻力。

200枚代币，相当于20000积分，也就是2万港币。他已付出这样高的投入，中途放弃已经不可能了，何况在局势看似有利的情况下。

于是他又领取了100枚代币，依然分别投入左侧。

他一面投币，一面想着：“那位叔叔不知何时能借到钱，如果他回来了，会不会干扰我投币？毕竟这个机会是他先发现的，又涉及到这么多钱，眼下被我占为己有，愤怒是可以理解的。我要不要分他一些钱，安抚他的情绪呢？”不知不觉中，投币的速度加快了。

300枚代币过后，他又领取了100枚，继续投币。

程致远向来与人为善，不喜欢和人争执，更不会恶意辜负他人。可是今晚，他欺骗了青年，所以内心深处有个希望，想赶在青年回来之前将筹码推落。或许是适应了投币的节奏，他越投越快，很快400枚代币花光了。

400枚代币并没有如他预期所想，将筹码向前推动4厘米的距离。根据程致远的目测结果，筹码最多移动了1厘米多一点。不过即便存在误差，暂时也在他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并不过多考虑。

在投入410枚代币后，他增加了代币投入量，每次2枚，依然从左侧投入，错开下落的时间，让两枚代币最终都落于空白处。

很快，这100枚代币又用光了。筹码原本只是一角与围壁接触，因为叠币区呈梯形，筹码在向前移动的过程中，长边已完全贴在围壁上。不过令人振奋的是，筹码短边边缘处已经架在悬崖边了。

程致远投第10枚代币开始，已经决定不达目的不罢休，所以也没什么好想的，静观其变，投币便是。

在投入第515枚代币时，发生了不可解释的特殊情况。当代币受到推挤时，筹码突然移动了至少半个厘米的距离，确切的说它不是移动了，而是转动了，尾部一角呈弧形向前滑动，似乎有横过来的趋势。

程致远一时看不懂，只得暂停投币，随后明白过来：“筹码的一角架在边缘上，边缘分担了筹码前端的重量，所以代币向前推挤时，尾部较轻，更容易受力移动。”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悬崖边的代币因为承受不住压力，自行散落。随着垫着筹码的代币掉进悬崖，筹码前端被抬了一下，退后了大约2毫米的距离。

程致远正感郁闷，突然反应过来：“这是个好兆头啊，我怎么还郁闷呢。”

原来他方才脑中灵光一闪，之前筹码与围壁贴合，虽然围壁是金属材质，筹码通体也较为光滑，但多少会产生摩擦阻力，影响进度。现在筹码有横向运动的趋势，等它完全横过来时，不但可以增加受力面积，而且从边缘的斜坡倒退后，筹码整体受力也更加均匀了，未来将会呈现出整体架在悬崖边的情况。而且筹码横过来后，相当于变相缩短了掉落所需的长度，本来探出悬崖6厘米掉落，现在只需要3厘米就够了。

想到这里，心头不住暗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