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桂林景观的生态范式发展与演绎
景观是一个自在的生命存在体,它的生态结构、美学风貌不是一开始便有的,更不是一蹴而就的,其生成、生存、生长过程中有其特定的历史生态范式。山水之梦日复一日地在明月之心的照耀下形成,正如韦应物诗云:万物自生听,太空恒寂寥。自然界的山水动态生长、云霞变幻莫测,可以说万事万物、一切景观都是处在自我的运动变化之中,而明月却千百年来都是寂寥孤高的,虽然她也处于微妙的变化之中,但她是自然界相对恒定的物质之一。因此,景观在不同的历史阶段都会呈现出相应的生态风貌与美学特征,这是景观的生态范式的历史发展轨迹,正因为如此,景观才会显示出其内在的生命力和外在的表现形态。
袁鼎生教授在其《生态视域中的比较美学》一书,在逻辑与历史相结合的基础上将人类美学的范式分为依生、竞生、共生、整生四种,并且规定了特定的历史范围之中相应的生态审美特质:古代的依生之美、近代的竞生之美、现代的共生之美、当代及未来的整生之美。桂林的景观结构生态在前面已经作了相关描述与阐释,这里主要介绍其历史生态范式。桂林特殊的地质地貌特征决定了它在漫长的历史过程中经历过而且还在经历着一系列复杂的运动与变化,因此,作为一个生命存在体的桂林山水景观实体不仅在不同的历史阶段经历了生态范式的演变,而且在同一历史阶段显示出生态美学风格迥异的生态范式。
桂林景观的结构呈现出圈态环状层层生发的态势,从圆心点独秀峰逐层外扩,将婉秀景观圈、媚秀景观圈、俊秀景观圈、雄伟景观圈、崇高景观圈自然过渡与相连,从而形成波起浪翻的大桂林美海。因为景观有其生成发展的生态范式和历史规程,所以,桂林景观结构的历史发展过程呈现出彼此相异而又互相关联的生态美学范式:古代依生性的景观表现了依生之美,近代竞生性景观表现出竞生之美,现代共生性景观表现出共生之美,当代及未来的整生性景观表现出整生之美,其中也有时空互渗和交叉融合的景观之美。整生范式是自然与社会的最高范式与法则,因此整生性景观则表现了整个宇宙最高形态的整生之美,这些景观不仅符合科学的客观的自然与生态规律,而且符合美学与艺术规律,故而显示出极高的生态审美价值。桂林景观的历史生态范式大致呈现出以下几个。
一 桂林依生性景观范式
生态艺术哲学在中国有其深厚的渊源,最初的源头在于老庄的道家哲学,老子的“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以其超凡的人生智慧告诉我们自然的无可替代的伟大地位,庄子的自由逍遥的无待状态和心斋坐忘的澄明之境更是深得自然的精髓。依生之美是指在美的生成过程中,审美的主客体关系表现为客体占据着本体、本源、主导的地位。首先是客体潜能的自由实现,表现为衍生和派生主体,形成客体化的主体,构成客体的对象世界。其次是主体潜能的自由实现,表现为依存、依从、依同客体,从而使主体更加客体化,最后形成高度客体化的一元整体。依生主要表现为主体对客体的依生,构成的是主客体周而复始的动态发展的同一与同构,造就的是客体化整体的完备与完善,在景观生态中表现为人对自然的尊崇以及由此而产生的人与生境的相生互发的和谐之美。桂林王城独秀峰景区的依生性特征显而易见,首先因为当时科技的不发达而致使古人对自然界不可预知的事物的敬重和恐惧,从而形成他们比较健康的尊重自然的生态观,其次是古代风水学促使其对自然产生一种发自内心的崇敬之意,但是这种生态观本身带有功利色彩,他们认为这种地理位置及生态构造会给自己带来平安富贵、功名利禄。因此,王城景区当年明朝靖江王选择独秀峰作靠背,两江四湖为天然的护卫,这种结构稳当踏实,不仅有王者风范,而且灵气逼人,古代科学技术的有限性和他们对自然由衷的尊重使其依从于自然而生,不敢忤逆所谓的天意,也就是自然规律,故而创造了人与自然生境相对和谐的依生之美。
二 桂林竞生性景观范式
竞生是在审美的主客体关系中,主体占据着矛盾结构的主导的、中心的地位,主体的潜能得到自由实现,而客体则处于从属的地位,客体的潜能在一定程度上受到压制,成为主体本质力量移注、投射的对象,是主体本质力量的一种确证。例如高高矗立在沙漠里的埃及的金字塔,是对人的力量特别是王权力量的一种崇拜,作为帝王陵墓只是表面现象,实则是为帝王准备登上天堂的“天梯”;再有中世纪欧洲从贫民窟骤然升起的哥特式教堂,意在引领众生都能通过基督教的教义最终达到灵魂的轻巧而有力地飞升向天堂,这都是人与自然和宇宙竞生所产生的人文艺术的典型代表。在桂林景观圈中,除了历史发展过程中所形成的较固定的竞生性景观,比如龙胜梯田,它是人在与自然竞生的过程之中所创造的人文与自然高度和谐、充满美感与崇高感的梯田生态艺术,兴安灵渠也是古代人类以超凡的智慧与自然相竞而生到和谐共生的伟大的人文艺术,这些景观本身具有很高的生态审美价值,也是人类在与自然的竞生中本质力量的对象化的表现。然而在各个历史时期也存在几种生态范式并生的状态,比如在趋于共生整生的现当代社会,人文艺术与生态艺术时有并立甚至争雄的竞生境况,有的人文艺术能为自然增魅,最终达到一种自然与生命全美的和谐状态。但是,也有一些人文艺术破坏了自然生态艺术原有的韵致与美感,在走向整生之美的当代社会,人类有时候会出于一种唯我独尊的狂妄之心,而作出与自然相竞而生的举动,从而破坏了人与自然的和谐整生之美。比如,建在象鼻山傍的漓江饭店,十几层的高楼是出于对自然生态的比高争锋的竞生策略和不可忽略的商业利益的驱使,致使这个现代建筑凸显了饭店本身的雄伟,却破坏了象鼻山本身奇特的幽秀的生态特征,极大地降低了其原有的生态美感。还有就是訾洲建桥事件,桂林市政府曾计划在与解放桥百米之遥的漓江上再建一座桥通往訾洲岛,这种景观设计规划本身抛开了对自然生态艺术的研究与尊重,是一种浅见的功利主义的考虑,缺乏对生态伦理学意义上的善、生态美学意义上的美和科学意义上的真的综合渗透,一位美学教授的意见使这一规划以解放桥的扩建而改变,挽救了訾洲、象鼻山和漓江的生态与美。
三 桂林共生性景观范式
共生既不是客体占据矛盾的主导地位,主体依生于客体,形成客体化的主体;也不是主体占据着矛盾的主导地位,主体征服客体,形成主体化的客体。而是主客体相适相宜,协同共生,形成一种和谐的、高级形态的生态多样性共存的美。桂林婉秀景观圈中建在叠彩山上的叠彩琼楼,这一组桂北风格的侗式建筑,建筑本身南高北矮西虚东实,对周围景观元素的生态条件和审美气质起到一种有效补偿和平衡的作用。整个建筑具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空灵之美,与周围生境水乳交融,这一建筑景观完美地镶嵌在于越山和明月峰之间,形成了一幅极具生态美感的共生性景观。这一组建筑“虽由人做,宛自天开”,不见丝毫人为雕琢的痕迹,具有极高的生态美学价值。它与周围景观颗粒构成动态平衡的景观结构,充分应用了借景的策略,一面是空虚的漓江,一面是于越山与明月峰的山谷。如此一来,便有实景与虚景,有隔之景,如俊秀高山与婉丽植被,产生一种实在的美感;有不隔之景,如幽静山谷与柔美漓江,产生一种虚空的美感,这种虚实相生、有无相合的景观结构完美地生成了一种“空山无人、水流花开”之境。叠彩琼楼与周围远近高低各不同、色彩质感各相异的景观颗粒一起生成一个动态平衡、生态中和、极富美感的景观单元,叠彩琼楼,明月青峰,鸟雀啁啾,清风徐来,天籁四起,空谷幽人,过江采萍,空灵幽美,好一个令人无限向往的天然的共生性的景观生态系统。
四 桂林整生性景观范式
整生不是客体的对象化、整体化和本体化,也不是主体的对象化、整体化和本体化,而是系统新质的整生化与整体化。它根据整体本体和整体本源的审美理式,构成了整体起源、整体生存、整体生长的生发态势与基本规律,概括了人类美学最高的、最基本的生成发展变化的规律,是最深刻、最基本、最集中、最完整、最典型的生态规律,是生态哲学的原理态方法。环桂林景观圈的外围景观与内环景观层层拓展,具有一种明显的整生性,山水系统的循环周流的生态模式也创造了健康和谐整生性的景观生态系统。桂林景观圈以喀斯特地貌为主要景观发育条件,在此基础上形成以山为斑块、以水为廊道的景观结构,在景观异质性和生态多样性的基础上,以非线性有序的方式动态发展,最终形成了以俊秀的独秀峰为圆心的层层外扩的环状的景观结构生态圈:媚秀景观圈、婉秀景观圈、俊秀景观圈、雄伟景观圈、崇高景观圈。这些景观圈最终构成以俊秀为主要审美精神,以各种生命体、生态系统,以及它们与周围环境和生境的和谐整生为生态审美范式的大桂林景观系统,可以说,桂林景观以整生范式为其基本的生态基础。
五 桂林景观的四个生态范式是对人类生态范式的分形与发展
生态范式是整个自然、人类与社会在长期的生成发展过程中形成的历史态势与整体规律,其本身也有逻辑发展性和系统生成性。人类的生态范式从古代人与自然的依生走向近代的共生,再走向现代社会的共生,最后发展为当代与未来的整生的生态范式。这四大生态范式是在历史与逻辑的耦合并进中生成发展的,整生范式正是在这四大生态范式的生成发展过程中逐步形成的,也是最高形态的生态范式。在生态美学研究中,这四大生态范式相应地形成古代的依生之美、近代的竞生之美、现代的共生之美、当代与未来的整生之美。景观生态学是生态美学的一个重要分支,因此,景观的四个相互关联发展的历史生态范式正是对人类四大生态范式的范畴与意义的分形与发展。
范畴的分形与发展在学术研究中具有很重要的意义,它是一个学科得以发展的必备条件。一个学科在初创之时,具有开创意义的元范畴的创立是这个学科得以存在的前提与基础,但是如果不对这些范畴进行分形与发展,那么整个学科也不可能得到深入的研究与发展。袁鼎生教授创立的美学的元范畴——统观整生的审美场,然后这个元范畴又分化为古代天态审美场、近代人态审美场、当代及未来的生态审美场,而作为生态美学元范畴的“生态审美场”转而又向生态艺术审美场、天态艺术审美场的逻辑提升,由此美学、生态美学才在动态平衡、螺旋提升中实现学科的整生发展。人类的生态范式是一个很大很全面的范畴,依生、竞生、共生、整生是人类生态范式的具体演绎,然而,因为景观作为自然与社会结合的一个很重要的组成部分,景观生态学作为生态美学的一个重要分支,因此,景观的几个历史生态范式是自然与社会诸多内容的具体表现,也是人类生态范式在景观生态学领域的演绎与阐释。
桂林景观圈的历史生态范式的演绎正是对人类生态范式范畴与意义的分形与发展,使人类生态范式的内涵更加丰富,外延更加开阔,最为重要的是,其范畴不是固定静止的,而是在动态发展中得到了开拓与升华。桂林景观圈是一个系统整生的和完满的景观结构,包含了从核心到外围的层层魅力各异的景观,而这些景观不仅在其发展的历史过程中经历了人类生态范式的依生、竞生、共生、整生的生态范式,而且在整生时代的景观中也同时并存着不同范式的景观结构与生态范式。这是对人类生态范式的分形与发展,使其在景观生态学领域得到具体的分形,也是对人类生态范式具体内容的延伸与拓展。人类生态范式在以往总是按照历史过程对应演绎,但是整生时代的景观的几种生态范式并存的局面使这种相对固定的规程得到突破,也使得景观的时空互渗性特征得到进一步发展。
自从人类诞生以来,就存在人类与自然的关系的处理问题,人类干预自然的程度不同,生态范式也随之得到发展与开拓,人类的生态范式正是在此基础上形成的。在古代社会依生的生态范式下,人类的行为能力比较低下,而且对自然怀有一种敬畏之心,所以,人类对自然的干预自然就小一些;而到了近代社会,随着人类对自然认识的提高与自身征服利用自然能力的提高,人类对自然的控制和干预程度有所加强,希望与自然相竞而生;到了现代社会,科技迅速发展,人的本质力量化越来越容易,人类对自然的征服、控制与利用都达到空前极端的状态,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这是一个为自然“祛魅”的过程,科学揭开了许多自然之谜,人类在比较全面地认识自然后企图达到与自然平等地共生于世界之中;在当代生态危机重重出现的情况下,人类终于认识到人与自然的同根共源、唇亡齿寒的关系,转而寻求与自然的对话,追求与自然的整生。从人与自然的关系演变以及人类对自然的干预程度来看,自然与社会的很多方面都会受到影响,景观的生态范式的演变与表现也在这些社会因素的规范与制约之中。
景观的四种生态范式的形成还因为欣赏者所处的生态环境的不同,欣赏者在其周围的生境与环境的变化中会形成不同的审美心理,审美者的审美心理必然会受到周围生境与环境的影响,从而形成不同的审美感受。在人类依生或竞生的生态范式下,“头上的星空与心中的道德律令”在欣赏者心中具有内在的一致性和关联性,高山大海使人产生一种恐惧感,进而会形成康德所说的“崇高”的美学风格与审美感受。但是,人类的审美心理除了会受生境与环境的影响之外,还具有自我调适的功能与机制,在经过适当的调适之后会形成不同的审美感受。比如,在桂林崇高景观圈资源景区的天脊,高大、陡峭、险峻,受人类干预比较小,是一种典型的依生性景观。因此,它在当代整生性社会,在审美欣赏者心中可能会引起一种恐惧感乃至崇高感,但是当欣赏者登上资源天脊山之后,经过自我的心理调适,感受着天风荡荡,举目俯眺,资江绿水在山涧蜿蜒迂回,形成一个与壮美相对的优美的月亮湾,处于这种生境与环境之中,你便会发现周围景观的壮丽、优美、崇高与雄伟,进而会产生一种整生性质的物我合一的生态美感。
景观本身是具有美感的,甚至是诗意的存在,虽然人类对自然的行为能力越来越强,但是人类首先感受到的仍然是景观的美质美态,然后才会考虑如何对其进行改造。然而,我们人类的任务不在于如何改造这个世界,而是在于如何创造一个增魅的世界。对于景观更应如此,因为生态美学的终极目的是使人类在全美的生境中实现艺术化的人生,而景观生态学最终的目的就是实现天态艺术化的全美的生境,也只有通过自然的增魅才能实现这一目标。桂林在景观设计中正在努力做到这一点,比如,桂林市原来为了城市建设而急功近利地填了部分湖泊,导致两江四湖被人为中止切断,部分湖水变成毫无灵性的一潭死水,严重影响了整个景观生态系统的正常运行,因此也影响了桂林景观的整体生态美感。20世纪90年代两江四湖(漓江、桃花江、桂湖、榕湖、沙湖、木龙湖)工程启动,又按照原来的生态运行法则盘活了整个城市的水系,一江活水使得桂林这个城市更添灵性与妩媚,这个重大工程遵循了景观的生态规律、自然规律与艺术规律的三者相互融合,正是为桂林景观增魅的成功表现。再有,云南丽江古城的幽美宁静、古朴自然,全在于景观与周围的生境与环境的水乳交融的关系,古城内无车马喧嚣之声,只有人悠闲甚至是漫无目的地游走其间,从而形成了一个自足的天地与和谐的生境,值得设计桂林景观时借鉴。
桂林景观圈的生态范式的发展既遵循了自然规律、生态规律与美学规律,也遵循了景观生态的历史发展过程。不同的历史生态范式展示了景观的自然演变的过程,也展示了大自然是一个具有自我生命发展进化过程的活态的生命体,而且这个变化过程多姿多彩、前后相继。桂林景观圈整体景观的生态范式既呈现出按照历史顺序自然发展的轨迹,也呈现出同一历史时期景观本身的丰富性与独特性,是对人类生态范式的形象而有力的分形与演绎,拓展了这些范畴的内涵与外延。在景观生态学领域,景观的生态范式的发展有其特定的特点,集中体现了景观的生态之真、艺术之美、生态伦理学之善,这也是景观向着更高阶段发展所必需的条件。桂林景观圈的生态范式的发展不仅是这一生态文本具有无限的生态艺术魅力的表现,而且向世人展示了这一景观文本内涵的丰富性和变化的多样性,使整个景观结构的生态范式的发展显得清晰而明确,而且显示出整体走向整生之美的生态审美趋向。桂林景观圈的整体发展应该在人类发展的生态范式的基础上把握好景观本身的生态范式发展特点,正确处理好人类的能动性与自然的原生性之间的关系,尽量尊重景观内在的自然规律、生态规律与艺术规律,减少人类与自然争锋比高而破坏景观的自然性和生态性的做法,努力实现整个景观内部各个生态系统的健康运行与循环周流的发展,也尽力实现桂林景观圈结构中的各个景观圈的整生化的发展态势,从而使桂林景观圈成为一个具有无限生态艺术魅力与生态审美价值的生态文本。
结语
景观作为一个生态文本,最初是一个具有纯粹美感的存在,自然具有可读性,也具有可以阐释的余地。因此,景观的生态范式的发展与演绎就是对景观文本进行解读与阐释的一种表现。而对于景观的解读与阐释,是在审美者与特定的生境与环境所形成的主客共生的场域中生发的。景观结构是时空互渗的产物,其中凝聚了时间的永恒性与空间的变异性等特点,它还是生态结构主次统一、相互协调而生发的生态文本。因此,景观文本具有其内涵的丰富性与复杂性。
人类在历史发展过程中结晶了依生、竞生、共生、整生四个生态范式,这几个相互关联和发展的生态范式概括了人类社会的整个历史发展过程,因此它们具有普遍性、统观性,还具有高度的概括性、归纳性,几乎囊括了整个自然与人类社会生活的一切层面。景观生态只是其中一个方面,景观生态范式的生成和发展是对人类总体生态范式的分形与发展,将人类生态范式中的范畴应用于景观生态学的研究中,不仅拓展了人类生态范式本身的内涵与外延,而且揭示了景观的生态发展呈现出生态规律、自然规律与美学规律三者协调统一发展的态势。
桂林整体景观是一个圈态环状的景观结构圈,作为一个生态文本更有其本身的复杂多样性。桂林景观结构圈中包括了依生性景观、竞生性景观、共生性景观、整生性景观的历史生成发展过程,也包括了这些生态范式在同一时空共生并存的情况。人类生态范式在桂林景观圈的分形与发展中具有其独特的现实意义,因为它不仅解释了景观在历史领域的动态发展与演绎,而且揭示了桂林整个景观结构整体性与多样性的统一、生态型与审美性的统一。
但是,通过对桂林景观圈的生态范式的梳理与分析,我们不难看出,桂林的整体景观结构的生态范式都在朝着整生的方向发展,其中依生性、竞生性、共生性景观虽然也都还存在,却都成为整生性景观最为有效的补充,使桂林的整体景观呈现出统一多样发展的趋势,整生性景观是其主要的部分,决定了桂林整体景观的整生化的生态审美特质与发展态势。此外,依生性景观、竞生性景观、共生性景观、整生性景观的定位还受到审美者的心理机制的影响,人类的审美心理机制正朝着更高级的方向发展,也适应了整个人类与自然整生化的发展趋势。不同生态范式景观的形成还是人类干预自然的结果,这些生态范式的发展路径清晰,呈现出逻辑与历史统一的面貌。然而,在整个自然与人类社会整生化程度越来越高的今天,有学者对此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认为“在进行景观规划和景观设计时,要尊重当地的文化传统,努力创造和谐发展的新文化景观体系”。我们应该做的是,为自然景观增魅,努力促进自然景观与人类文化的和谐整生发展,实现景观的天态艺术化发展,这也应该是桂林整体景观未来的发展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