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维与语言关系研究
略论动物思维
动物能思维吗?这个问题,曾经长期困扰着有志探讨思维起源奥秘的先哲。其实,早在一百多年以前,恩格斯根据他对动物行为的观察,已做过明确的论述,他说:“整个悟性活动,即归纳、演绎以及抽象(狄多的类概念:四足动物和二足动物),对未知对象的分析(一个果核的剖开已经是分析的开端),综合(动物的机灵的动作),以及作为二者的综合的实验……是我们和动物所共有的。”由此看来,解开动物思维之谜的钥匙,不是靠逻辑推导,而是依据对动物行为的观察和实验。
动物学家和动物心理学家们的观察和实验证明,动物具有一定的思维能力。他们的思维能力也有一个发展过程。不仅人猿等高等动物具有对外界刺激物进行分析和综合的能力,就是一些鸟类或低等的脊椎动物,也有思维活动的萌芽。
1986年第3期《少年科学画报》报道,科学家们曾发现这样一些有趣的事实:
(1)在凤头麦鸡跟前放三个小盘,一个盘里放一条小虫,一个盘里放两条,一个盘里放三条。它有时先吃两条的,有时先吃三条的。这说明凤头麦鸡知道“2”比“1”多,可是它只能数到“2”。
(2)乌鸦看见拿枪的猎人,就躲到大树顶上不飞下来。有一次,四个猎人当着乌鸦的面躲进草棚。走掉一个猎人,乌鸦不飞下来;走掉两个猎人,乌鸦也不飞下来;可是走掉三个猎人后,乌鸦以为猎人全走了,就飞了下来。这说明乌鸦比鸡聪明,它能数到“3”。
(3)科学家们在鸽子面前放四个一样的盒子,盒子盖上分别画上一个点、两个点、三个点、四个点,鸽子只知道有四个点的盒子里有食物,它就总是先打开四个点的盒子。鸽子能数到“4”。
(4)美国科学家教一只鹦鹉学说英语,它能用英语数小木片,从“1”数到“5”。它还能区分三角形、四边形、五边形呢。
(5)过冬之前,灰松鼠把松果藏在许多地方。可是以后它通常只找到其中的六七堆,其余的就不再去找了。也许灰松鼠只能数到“7”。
(6)美国有只黑猩猩,每次从箱子里吃10根香蕉。有一次,科学家在箱子里只放了8根香蕉,猩猩吃完了,继续在箱子里找香蕉。科学家又给它一根,它还不肯走开,一定要吃满10根才肯离去。看来黑猩猩能数到“10”。
(7)苏联曾经发现过一匹特别聪明的马,它拉车运粮食,一次只肯拉20袋,每次装完车,它都要回过头去仔细看看,如果超过20袋,它就“拒绝”拉车。
这些动物能够把“一”与“多”分开,是一个了不起的飞跃。
达尔文在《人类的由来及性选择》一书中说:“如果除了人类以外没有一种生物具有任何心理活动,或者,如果人类的心理能力性质完全不同于低于人类的动物,那么我们永远不能使自己相信人类的高等智能乃是逐渐发展而来的。”达尔文认为,在心理官能上,人类和高等哺乳动物之间并没有基本区别。人类和高等哺乳动物有共同的生存适应能力,也有着某些共同的本能和心理,比如自我保护、性爱、母爱等。高等动物也有喜怒哀乐等情感变化。
英国动物学家安德鲁·史密斯讲过一个他亲眼所见的故事。在好望角,有一位军官经常虐待一只狒狒。某个星期日,这只狒狒看到他列队前进时,便把水倒入一个小坑里,急忙和些稠泥,当这位军官走近时,它熟练地把稠泥向他猛砸过去,逗得许多旁观者发笑。之后,每当这只狒狒看到那位军官,都表现出胜利者的欢欣。
狗对主人的爱是众所周知的,有人曾饶有趣味地说,在这个世界上,狗是爱你甚于爱它自己的唯一动物。据一些养狗爱好者说,狗在临死前的极度痛苦中,还爱抚它的主人。
在研究思维时,人们通常把用形象的思维(具体的思维)同用概念的思维(抽象的思维)对立起来。在承认某些动物能够思维时,总附带声明称动物不能进行抽象思维。这种看法不甚妥当。须知形象也是一种抽象,只不过这是第一级的或初级的抽象罢了。如果承认马、狗和猴子会思维,那也就承认了这些动物会抽象。对此,考茨基曾经做过精辟的论述:“动物刚一获得回忆的能力,它们也就获得形成概念的能力,因为概念起初不外是对一定现象的回忆。在智力发达的动物身上,我们也曾找到较高意义上的概念的萌芽。这些概念的萌芽,就从一系列同一种类的回忆中,把这些记忆的共同东西——或者说这些记忆所共有的许多特别显著的东西——在记忆中特别地保留起来。如果狮子想到一匹长颈鹿时,它所想象的并不总是它正好望见的那匹长颈鹿,而是用自己接触过的一切长颈鹿所共有的标志。如果狮子出外狩猎,恰好在眼前看不见一匹如此如此的长颈鹿时,狮子所想象的与其说是某个如此如此的个体,毋宁说是长颈鹿‘自身’即长颈鹿的概念。动物也能认识许多合乎规律的联系,并从中得出结论。”
我们并不否认,动物是具有从事有计划的、经过思考而行动的能力的,这是伴随其神经系统的发展而来的。这种能力在哺乳动物那里,已经达到了相当高的阶段。如猎人们经常可以观察到,狐狸是如何正确运用一切有利的地势来中断自己的踪迹。
根据巴甫洛夫及其同事和学生们多年实验研究的结果,像狗这一类的高级哺乳动物,可以形成多种多样而又非常复杂的条件反射。它们的大脑两半球不但可以反映事物个别特性和各种不同的对象,而且可以反映事物的简单关系以及一定的时间距离。像狗这一类高级哺乳动物的神经已经具有非常精致而又非常复杂的分析机能和综合机能。例如生活在北极地区的爱斯基摩人用来拉雪橇的狗就十分机灵。当这些狗把雪橇拉到薄冰上时,它们就不继续采取密集队形而是彼此散开,以使它们的重量可以分散在最大面积的承重冰面上。这也是向主人或旅行者发出的危险警报。
高等灵长目动物的智力发展比一般哺乳动物更高,它们不但有联想能力,而且还有一定的推理能力。据动物学家们的研究和观察资料证明,东印度群岛的猩猩和非洲的黑猩猩,会筑起平台来住宿,用折下来的树枝在树上搭起棚子做巢避雨。这看起来是出于本能,但实际上,已是这两种动物出于相似的需要而且有相似推理能力的结果。此等猿类还知道不吃许多有毒的热带果实,这说明高等猿类已经有记忆和初步的推理能力,它们能够从自己的经验中或者从它们双亲的经验中,学会选择吃什么样的果实。
据1986年1月21日《人民日报》报道,生活在荒野中的黑猩猩也懂得吃“草药”。科学家们观察到坦桑尼亚贡贝国家公园的黑猩猩,一些早上一起来便在近处找野果充饥,而另一些要走20分钟,到开阔的草地上去寻觅一种野生灌木。找到野生灌木后,它们先把嘴唇凑上去,然后扯下一片叶子含在嘴里,大约经过15秒后,就把整片叶子吞进肚中。在10分钟之内,一只黑猩猩大概要吞食30片之多。奇怪的是,雌性黑猩猩一般每天要吞食10次,而雄性平均只有3次。
早在20年前,英国著名女科学家珍妮·古道尔就发现,在黑猩猩的粪便中常常有一种未经咀嚼的叶子。后来,她的同事在坦桑尼亚贡贝国家公园进一步发现这些叶子来自一种叫作“阿斯皮利亚”(Aspilia)的灌木,高度为1.8~3米。实验研究的结果表明,这种植物的叶子含有某种物质,对于能够在类人猿和人类中引起严重疾病的某些细菌、真菌和肠道寄生虫具有强大的杀伤力。
1985年,美国生物化学家埃洛伊·罗德里格斯终于从阿斯皮利亚中分离出一种前所未知的红色化学物质。其后,这种物质被命名为Thiarubine-A。
恰巧,在此之前的几个星期,另一位科学家尼尔·托尔斯在加拿大的植物中也找到了这种物质。托尔斯还发现Thiarubine-A是一种高效抗菌素,一百万分之一的浓度便可杀死引起一般疾病的细菌。
于是,罗德里格斯、托尔斯等三位科学家携起手来,进一步研究阿斯皮利亚的药用价值。他们考察了东非的研究机构和植物标本,发现非洲人早就知道利用这种植物的叶子治疗创伤和腹痛。看来,人类学会用阿斯皮利亚治疗疾病,很可能是从黑猩猩那里得到的启示。
达尔文在做了大量的观察和研究之后,用无可辩驳的事实证明,高等动物确实具有一定的联想能力和推理能力。他认为美洲猴的行为能够说明,通过很短的经验之后,就能激起理性的活动。
洛克这个“动物没有抽象概念”的看法,表达了人类有历史记载以来一直盛行的见解。其实,抽象思维的形式是多种多样的,绝不是平常人日常生活中所理解的那种一成不变的东西。动物学家对高等动物做了大量的观察和试验后认为,对动物来说,不是有没有抽象思维的问题,而仅是思维程度不同的问题。
在这里,我们不妨再举几个黑猩猩具有思维能力的例子。
20世纪20年代初期,一批德国人种学的先驱者,在大西洋加那利群岛中的特纳里夫岛上,创建了第一所黑猩猩行为研究站。在那里,德国著名心理学家W.科勒(Wolfgang Köhler,心理学“格式塔”学派的奠基人之一)及其同事,进行了有关黑猩猩智力行为的研究。他们在关着黑猩猩的笼子外边放置了一根香蕉,这根香蕉摆在黑猩猩用手够不着的地方,同时在笼子内放着一根短的竹竿。黑猩猩在诱人的香蕉刺激之下,立刻用手去探取,但它取了多次总是“可望而不可即”。后来,它在“思考”用什么方法拿取时,突然看见了放在旁边的竹竿,于是就拿起竹竿把香蕉逐渐拨拉过来,然后拿起来吃了。第二次,实验者把香蕉摆在更远的地方,并且在笼内放了两根中空而粗细不一的竹竿,这时,黑猩猩在连续用手以及一根竹竿多次探取而不得后,就试着把两根竹竿套接起来去拨拉这个香蕉。科勒等人的实验结果表明,在高等动物身上确实存在着就其性质而言与思维相类似的复杂活动。只不过它的表现形式是外部运动动作(有人称为“实践智能”或用巴甫洛夫的说法,叫作动物的“手的思维”)罢了。
在特纳里夫岛还见到两只黑猩猩设埋伏打小鸡的情况:一只黑猩猩把食物移近鸡跟前,引诱鸡接近食物;另一只黑猩猩将一条金属丝暗藏在背后准备打鸡。鸡吓跑了,猩猩又把它逗了回来,然后再次抽打小鸡。协同合作、筹划未来的行动过程,诓骗和残忍等行为,过去往往被视为人所独有。可见,像黑猩猩这样的高等灵长目动物,是有一定的抽象思维能力的。
实验证明,黑猩猩有使用天然工具和简单加工、修整工具活动的思维萌芽。科学家早就发现,供作实验的黑猩猩能够巧妙地使用工具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例如,它们能利用棍子做撑杆,从一个木排跳到另一个木排,能用勺子舀水灭掉设置在诱饵与自身之间的火,进而获取食物。在某些场合,它们能直接从水龙头把水吸进嘴里,然后喷在火上将火熄灭等。
英国年轻的女科学家珍妮·古道尔从20世纪60年代初开始进入非洲丛林与黑猩猩为伍,她历尽艰辛对野生黑猩猩的生活习性进行了长达10年之久的系统观察,在动物研究史上第一次揭开了野生黑猩猩的奥秘。通过观察,她发现猿类有比我们通常了解的更高的理智行为。它们不仅能使用现成的天然工具,并能取用天然材料进行简单的加工和修整,然后作为工具使用。
珍妮·古道尔认为,许多例证说明“野生动物并不只是简单地利用东西为工具,而且实实在在地将它修整为适合自己需要的形式,因此,这是制造工具的萌芽”。
1984年8月18日至19日,《北京晚报》刊登了记者羊慧明同志根据目击者反映而写的题为《一桩关于“雪人”的新闻》的文章。文中描写了一种样子像猿,但是有人的特征的“雪人”偷吃牦牛和羊的场景。罕见的是,“它们吃羊不是一只一只的咬死拖走,而是一群一群地赶到雪山山洞里去;它们并不将羊全部咬死,吃剩下的还赶出洞来让羊吃草。羊吃草时,两只动物坐在旁边的石头上看着。当‘雪人’被枪击伤后,还能扛起近三百斤重的大石头来‘报仇’”。作者认为“这说明‘雪人’已具备动物(未经训练过的)不可能有的智力”。别的暂且不说,单就“雪人”能够牧羊这一事件而言,就比别的动物高明得多,这甚至可以看作已经孕育着实践活动的胚芽。假如能够捕到活的“雪人”,证明这种介于人与猿之间的动物确实存在,那不仅对于研究人类的起源,而且对于研究动物的思维智力活动如何向人类的思维认识过渡,也是十分有益的。
许多观察者注意到,猿类的活动常常要通过复杂的、相互关联的信息交往来实现,因而显示出它们是在人之外智力最高、最社会化的动物。H. H.拉德古纳-科特斯说:“由于环境随时可能有新的情况发生,因而就有随时提高戒备的必要性,这就决定了猿类的群居的生活方式,而且使猿群中有了高度发展的内部关系。”
复杂的群居生活,使黑猩猩拥有复杂的交际系统,其中最常用的就是各种不同的呼叫、面部表情、各种手势和姿势等。这些交流信息的方式,使其思维活动得以外化,进而加强了群体内部和群体之间的联系。动物学家对此有过不少生动的描述,他们说:“和人类最接近的类人猿能够发出多种多样的声音,并且能够利用这种声音相交际。……在自由环境中的猩猩有三种方式来和它们的同类交际:一种是视觉的(利用姿势),另一种是触觉的(利用直接的接触和震动——用手敲树枝或地面),此外,还应加上声音的方式。”根据美国动物学家托马斯·斯特拉赛科博士对非洲灰猴表情、姿态和动作的研究,托马斯认为它们显露眼睑,是一种威胁性姿态;猛烈地摇动头部或前半身,是一种挑衅性姿势;张开大口,是遇到挑衅或其他紧张局面的反应;摇动树枝是又一种具有威胁意味的动作;爬骑行为,发生在两性之间,是雌性把臀部朝向雄性接受交配,发生在雄性之间,就成了表示支配与被支配关系的行为语言了;吻颈侧,也是占支配地位的雄性对另一雄性的行为语言。
珍妮·古道尔在她的诸多论著中,更加详细地介绍了黑猩猩的群体结构,指出黑猩猩过着和谐的群体生活。她们有自己的家庭,母子之间、兄弟姐妹之间和睦共处、从不散伙,一辈子保持着密切的关系,充满了丰富的情感。但在这一群与那一群之间,常因争夺食物、保卫家庭成员而发生凶残的暴力争斗和互相残杀。而且每个群体有自己的首领,首领的更替不是自然进行的,不是“禅让”,而是采用暴力夺权的方式。她在《黑猩猩在召唤》一书中,描绘了黑猩猩进行信息交往的真实图景,她写道:“当看到树上结着成熟的果实,黑猩猩就大声嚎叫,通知猿群中所有附近的成员:它发现了食源。全体就立即奔向发现食物的地点。当动物遭到攻击时,它发出受到惊吓或感到疼痛的嚎叫,此时母亲或朋友就赶去援救。在惊慌或危急的形势下,黑猩猩发出刺耳的、令人感到阴森可怕的‘Wuraaa’的嚎叫声,它的同伴就快步奔往出事地点。打算进入谷地或走近食源的公黑猩猩,会用一系列频繁的叫啸,告诉同伴自己在什么地方。这些叫声各个个体都不相同,因此,还没有看到发声者以前,黑猩猩就能根据声音准确无误地判断是谁在发出信号。……黑猩猩正是利用这类嚎叫,以保持分散的本群成员之间的联系。”珍妮·古道尔和她的同事还发现,猿猴的肉食习性和狩猎活动,及它们在这个过程中表现出来的高度集体性。她指出,此时“动物表现出了协同行动,特有的合作萌芽;这正是我们的远古祖先必不可少的习性”。
黑猩猩和狒狒等类人猿时常猎取动物性的食物,这种猎取活动往往也带有集体协作的性质。猿类不仅集体捕猎,而且有时候还能做到共同分享猎获物(灵长类通常是利己主义的、自私的掠食者),这种合作行为的雏形,在生物进化史上具有重要的意义。这些猿类的行为,让我们瞥见些许人类祖先和我们自己的影子。
心理学家们认为,动物思维的特点是它只具有感性——情境的性质。动物在其活动中同外部世界的对象发生相互作用时,才能进行抽象和概括,动物所达到的最高客观性,除了反映现实,还在于建立感性认识的对象之间的空间和时间联系。动物心理的客观内容只是现象客观存在的反映。通过事物之间的因果关系表现出来的事物的本质,动物是感知不到的。动物思维是具体的、感性的东西,如同巴甫洛夫所说,这种“思维寓于行动之中”。动物思维不是理智运用映像的过程,而是再认物体的过程。谢切诺夫认为,在感性材料范围内的分析比较能力,是知性思维的开端,他说:“如果人对某一对象所产生的实在印象,譬如说,重复一千次的话,那么在他的意识中就会出现当时的实在印象和对它的回忆,会按同一性进行对比,结果出现我们称为再认对象的精神运动。这是连动物都具有的一种最简单的思维形式,理智生活就是由这一形式开始的。”接着,谢切诺夫详细描述了动物思维活动的发展过程:“被分解的复杂的(即分类的)感知的低级形式在于区分和再认外部对象,这些低级形式不仅为儿童所具有,也是有移动能力的动物所固有的。……在动物追捕猎获物的情况,对条件的辨别就更加复杂,因为这时它必须使自己的动作适应地形,而且还要适应猎获物的动作;它必须抓住的不只是空间关系,还有连续相继的关系。选择食物,区分敌友,能够认识回归的路,所有这些都说明动物不仅具有分辨对象的能力(将对象从许多对象中区分出来),而且能够在对象身上再认老相识。”
无数事实证明,动物,特别是高等灵长目动物,确实具有很高的智力,具有进行思维智力活动的能力。当然,我们说动物具有进行思维智力活动的能力,能够进行某些简单的抽象思维,也只是说它们具有一定的分析、综合、记忆、联想能力和初步的判断、推理能力。所有这些,都只不过还是一些比较简单的、低级的思维活动,尚属于直观的、感性动作思维的范畴。
(原载《甘肃社会科学》1992年第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