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记忆，难回
长城，魔种已经尽数退去，开始返回传送以支援日之塔一线。长城守卫军此次损失也着实不小，也没有选择追击，而是收拾残局。马可·波罗则趁机四处找人打听，看看有没有人曾经见过他的父亲。
“咳咳，兰陵王，看什么呢？”晟坐在一处城楼上，擦了擦身上的各色血液，看着兰陵王站在前往城墙上，望着城楼内一阵出神，忍不住问道：“喂喂！怎么发呆了？”
兰陵王这才回过神来，道：“嗯嗯？没什么，我只是有些感慨，想不到像我这样的长城敌手，有一日也能够畅通无阻的在长城守卫军身前站在长城城楼上。”
“一起守过长城的，就叫战友。”晟拿着茶壶喝了口茶，道：“我不也曾是长城的敌人吗？但只要今日并肩，那么守卫军们，还是会认你为战友。对了，你刚才看得那么出神，是想找谁啊？我帮你问问？”
“不必了。”兰陵王始终没有看到想看的身影，心里也明白，长城出现这么大的危机，她依旧没有现身，想必根本就不在长城吧。那自己对于长城，似乎也没什么可留恋得了。于是他扭头道：“长城能有什么我想见的人吗？不耽误时间了，我先走了，你们自己照顾好长城吧。”便再度隐匿而去。
“真奇怪啊。”晟耸了耸肩：“肯定有问题，不过兰陵王到底想见长城的谁呢？真是奇怪，嗯······一定得想办法打听打听。”
······
“嘿哟！”苏烈挥动撑木不住地抵挡着涌上来的魔种，忽然身边又有一人搬着撑木帮助自己抵挡，他扭头一看，居然是苏煦，吃惊道：“定梁？你······你怎么来到这里？”
“大哥！”苏煦嘿嘿笑道：“帮我大哥和嫂子啊！你们在此为国家浴血奋战，我怎会示弱？大哥怪不得你爱用这撑木啊，对我们这体型的人来说，实在是好用！”说着也抡起撑木乱砸起来。
“苏定方！”苏二老爷也慢悠悠的出现在了战局的后面，道：“可得打赢了这一仗！”“二叔！”苏烈道：“您······您年纪大了，怎么来这里？”
“呵！保家卫国，什么时候分过老幼？”苏二老爷道：“狄大人说，证据找到了，保你不是叛徒！还是我苏家的骄傲！是我对你不住，打完这一仗，你可得给我回去拜我大哥！”“好！”苏烈喜悦地差点没落下泪来，蓄起强横的“豪烈万军”一撑木砸下去，便将数十魔种尽数送上了天。
“日之塔乃奇迹建立，想要毁灭谈何容易？”百里守约道：“我们还有别的奇迹的力量吗？”“掌控之力还在长安没有带过来。”武则天此时已经飘在了众人的上空，道：“不过既然已经有办法了，朕就是拼死也要一试。”
“也许有别的办法。”花木兰道：“所有人往后拉扯，我或许有办法。”随即对武则天道：“还需要陛下配合！”武则天点了点头，花木兰便重新冲进日之塔内。
李白和魔铠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也一起跟了进去。弈星和公孙离则拉起昏迷的明世隐，和大部队开始徐徐后撤。
“三大魔王！”花木兰径直赶到地狱火、牛魔和猪八戒的身前，跪地行礼道：“为了保证大陆不被进一步被破坏，现在急需你们的帮助。”
“什么意思？”地狱火懒洋洋的用捆绑自己的铁索当做吊床躺着：“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只有毁掉日之塔，才能保护大陆不被进一步被破坏！”花木兰道：“现在需要你们从内部帮助我们。”
“毁掉日之塔？”牛魔愕然道：“你们可真是讨厌的小妖精，打算让我们自己干掉自己不成？”猪八戒则直接对地狱火道：“猴哥，你说咋办就咋办吧，俺老猪就跟着你了。”
“倒是说说道理。”地狱火翻身离开铁索，抓起铁棒道：“死对于我们来说，没有什么可怕的，就怕死的毫无来由。”
“很简单，为了大陆。”花木兰道：“这世道不公平，就是你们当初反抗的理由。如今大陆在女帝的治理之下日渐繁荣，即便没有神明的庇佑，人类也可以过好自己的日子。”
“但是我们是魔王。”地狱火道：“魔王为什么要替人类考虑。”“人魔如今生活在一起。”花木兰道：“这世上的混血魔种数量不比人类少多少。不论人类还是混血都渴望安定平静的生活，倘若日之塔的魔种疯狂进攻，大陆的和平局面便会就此消失。到那时候，人魔彻底开战，人间永无宁日，你们既是魔王，难道想要看到平衡被打破，战争永远不止吗？”
“战争是灾祸，但是往往战后会有和平。”牛魔道：“其实战争并不一定是完全的坏的。”“但现在是和平的时代啊。”地狱火缓缓走近花木兰道：“几千年了，我们在这里什么也不做。碌碌无为的感觉，俺老孙受够了。俺老孙可以做无名的英雄，但不做被遗忘的人物。”
李白和魔铠刚刚赶上来，地狱火便道：“弟兄们，干活了！”和牛魔、猪八戒一起走上前来。
“阿铠。”花木兰扭头对魔铠道：“你现在出去，告诉陛下，你们从外面攻击，我们从内部攻击。一举毁掉这日之塔！”“好。你们注意安全。”魔铠便又走了出去。
“多谢三位。”李白也对他们行礼道：“我们替王者大陆上所有的生命，一起感谢你们。”
“名副其实的热门！”地狱火一把将手中铁棒变大狠插在地上，随即飞身升到了最顶层，抡起棒子朝着周围的墙体就打。牛魔也提起斧头几下“山崩地裂”乱劈过去，猪八戒用钉耙也四散砸了起来。
“飞！”李白化身凤求凰四下一卷，将“青莲剑歌”的招式技术攻击在墙体的薄弱处。花木兰也动用重剑“苍破斩”乱砍起来，对日之塔内部造成剧烈伤害。
魔铠刚刚走出日之塔，眼见着除了武则天之外，还有苏烈、伽罗、百里守约、百里玄策、沈梦溪、盾山、上官婉儿、变成金发的李信，还有程咬金等人全部都在，不禁诧异道：“你们······你们怎么不退？”
“荣耀联盟的人，都想一起战斗到最后一刻。”武则天在天空微笑道：“实在是不忍心将他们赶走，反正也不知道今日能不能活过去，干脆这最后一条路就一起走吧。”程咬金也道：“能远攻的给我打日之塔，其他人跟我挡住魔种！”
此时有部分魔种发现了它们侧面日之塔这里有人，分出部分围了过来。程咬金、百里玄策、苏烈和盾山一起转过身子，将它们的道路死死拦住。其他人则全力开火，猛攻日之塔的外部。
“垃圾就是用来烧的！”地狱火一面喷火，一面左冲右撞，抡起手中的铁棒到处乱打，很快便将日之塔内部打破破烂。外面武则天伸手往前一指，道：“女帝光辉！”召唤出深蓝色的能量球也朝着日之塔不断地撞击。
“磨磨斧头！”牛魔和猪八戒也在奋力攻击日之塔的内部。看着日之塔内部开始呈现侧歪倒塌之势，两人也跟着停手。猪八戒道：“老牛，这次咋们可就真的······可以埋在一起咯。”“嗯。”牛魔也跟着点头道：“好歹这次，我不会再背叛我的族人了！”
“俺老孙从回到这里的那一刻起，就有想过命运可能在这里头终止！”地狱火最后一棒重重敲在顶部的日之塔中枢上，这便落了下来，道：“我们的的任务已经差不多完成了，接下来的未来，就看你们这些年轻人去书写了。”
花木兰和李白连忙对三大魔王行礼道：“多谢三位。”但是日之塔从上到下正剧烈的倒塌下来。地狱火道：“不必管我们了，离开这里。”李白身子一甩，以凤凰之翼强行前撞，从撞出来的空隙之中钻了出去。花木兰召唤出龙域领主魔铠，正要飞行出去，正巧被连续几根硕大的滚木砸中，在空中按了下去。
“木兰！”魔铠看着李白从即将破裂的日之塔之中出来，却没有花木兰的身影，连忙飞行起来，不顾其他人的阻拦一头直撞进去。
“轰轰轰！”日之塔半边倒塌，而那释放出金色光芒也随之熄灭，魔种降临的通道就此关闭。原本退避的唐军见此，重新整顿了气势重新杀上来，魔种数量有限，遇上士气大盛的唐军，外加上武则天的海洋能量球，根本没有抵御之力，很快便如烟消云散一般，四散溃逃。
“阿铠！木兰！”荣耀联盟其余的人好不容易从废墟里找到了摔在一起的花木兰和铠，两人身上的魔铠都已经褪去。李白微笑道：“好小子啊！拼命都是真的够拼的，为了她，你还真是什么都做的出来。”
“三位魔王不是说了吗？”铠擦了擦脸上的血迹，道：“不要等到失去了才知道有多珍贵。更何况，我一直知道她对我有多重要。”
此时众人全都听着，花木兰也很不好意思，连忙道：“我们在彼此的心中都是这般重要。此次真多亏了三位魔王前辈，他们已经找不回过去的记忆了，但仍旧能用自己剩下的一切，来造福大陆，就如同他们记忆里所努力的目标一样。”
“走吧。”武则天缓缓落下，道：“这里又要恢复曾经冰封时的样子了。”众人四下看了看，果然，日之塔崩塌之后，这里四季如春的景色也随同崩塌的日之塔开始渐渐化为雪色。日之塔，这个曾经被某神射手射落的奇迹之地，在几千年后的轮回里，曾经恢复荣光希望，但最后还是走向了与过去一样的命运。
荣耀联盟返回长安之后，武则天没再坚持自己的理想去书写属于自己的丰碑，而是留下了无字碑，将自己所谓的功过交给后人去评说。对她自己而言，做好现在该做的就是最为重要的。苏烈终于重新得到苏家的认可，返回苏宅祭奠自己的亡父。而花弧、花木莲和花镇国躲在张扬扬的府邸里，也算是平安。李靖和李光弼依旧镇守北疆，因为武则天认为，想要应对未来未知的危险，荣耀联盟需要与长安、北疆相互联系，所以调程咬金为长城、长安、北疆的联络使者。京师御动队与长城的联系，交给了林永忠、公孙离和裴擒虎，他们轮流从长城到长安传递最新的消息。上官婉儿前往长城，作为长城守卫军和武则天本人的消息传递使者。明世隐则被关入天牢，但是待遇还算可以，有杨玉环和弈星轮流负责大牢的照看，对他来说也还算是不错。
“木兰啊，你姐姐都出嫁五年了，你虽然在守长城，但爹也忍不住替你考虑一下你的终身大事啊。”花弧忍不住对花木兰道。
“啊？爹······为什么突然跟我说这个？”花木兰有些慌张道。
“这不是很正常吗？”花弧很是珍重地握住花木兰的手腕道：“你也不小了，可不能耽误了婚事呀。爹也想好了，你守长城这件事，是你自己决定的，爹不能强行叫你回来。但是一起守长城的，不是也有许多青年才俊吗？跟爹说说，有没有看上哪个？是那个异域剑士，还是乾太子的儿子？放心，有爹在，不用害羞的，爹会替你去说。”
“爹你别说了，没有的事！”花木兰忽然脸涨得通红：“跟他们都没有关系！”
“哦？莫非我们家木兰有喜欢的人了？”花弧若有所思道：“嘿嘿，我毕竟是你亲爹，你有什么心事，又怎么瞒得过我？说罢，是哪位优秀的男人，能被我们家木兰看上？”
“真的没有啊，爹，您别问了！”花木兰直想起在金庭城和兰陵王的种种经历，只觉自己的脸烫的发烧：“下次······下次再谈这事吧！”说着不等花弧再说话，拔腿就跑。
“害——这臭丫头！你说的啊，下次！”花弧看着也追不上，只得没好气的喊道：“多回来看看爹啊！带女婿一起回来！”
“陛下，我想求一您的令牌，前往东方诸城。”李白别无什么要求，只对武则天说明了这一个请求。
“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武则天道：“东域有什么新的难题吗？”“是时间久远的难题了。”李白道：“我上次东行，在东域大地上看到了无数的豪绅欺压百姓的情况，我一人能够阻隔一次，却阻止不了一世。也许，东域的情况需要更多的整改。陛下政事清明，但毕竟无法将耳目遍及全国各地，就由我替陛下去完成这样的目标吧。我保证，侠客剑仙所及任何地区，去除所有的恶念。明世隐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生出来的，我希望，这世上少一个明世隐是一个。”
“朕明白了。”武则天点了点头道：“朕给你想要的，朕也相信，你绝不会让朕失望。”便把令牌交给了李白。
李白就此和荣耀联盟告别，只身前往东域，他临行前扬言道，要带着几位在东瀛的朋友，一起加入长安的守卫，守护王者大陆的和平与安宁。
······
“明世隐，我们要回长城去了。”
明世隐抬头看着花木兰、苏烈、铠、百里守约、百里玄策以及站的比较远的司空震，笑道：“回去便回去吧，来找我做什么？难道还担心我会去长城找你们麻烦不成？”
“你这里环境不错啊。”百里玄策赞道：“完全不像是重刑犯的地方。”“是啊。”明世隐道：“女帝还是待我不错的。我已经失败了，也不会再看卦象，你们要是想知道自己未来是怎么死的，可不必来找我。”
“我们对这个没兴趣。”铠说道：“我们只在乎你说过的那个堕世之神。”
“他只是一个恶念而已。”明世隐道：“逝去多年的一位旧神，他存世的念头能够驱使我行事更为暴躁和凶狠。他要是真的能够复生，早就没有你我什么事了。与其去担心他，倒不如多多考虑一下，魔族的帝王。”
“魔族帝王？”花木兰疑惑道：“她不是一直被封印在长安之柱里吗？”
“他现在确实是被封印着的，但并不代表他永远不会出来。”明世隐淡淡道：“你们想想，一千年前，他正是为了收集五大奇迹之力来称霸大陆，才被封印起来的。如今五大奇迹之力已有其三居于长安，一旦他解除了封印，想要重新拿回三个奇迹之力，倒是没什么难度。”
“魔族······帝王······”花木兰仔细思索：“你是说帝辛吗？”
“不错。”明世隐道：“武庚的父亲，魔族、魔种的帝王。他一千年前败给了五大宗师贤者，被封印在了长安之柱之内，所有的魔种和魔族都听他的调遣。当然，武庚不听他的话，否则日之塔魔种的进攻，武庚都可以让它们停止。”
“他既然被困在长安之柱内，又如何能够复活？”百里守约好奇道。
“他有一大国师，与手下四大门徒，一千年来都在寻找机会让他复活。”明世隐沉声道：“我想那四大门徒，你们应该都见过了，东方西门，南宫北堂，东西擅谋，南北尚武。各有所长，杀人为嗜，门徒集结，帝辛将至。这是一千年前曾经很出名的歌谣，还有那位国师，也许你们听说过，叫申公豹。五十多年前，我那一世，在玉城见到的土石，就是他复生的先兆。”说着他往前稍微挪了挪，想要更靠近一点他们：“记住了，小心点。虽然申公豹已经不在了，但四大门徒现在都还健全着。你们不单单要小心外部的敌人，还有潜藏于内部的危险。呵呵呵呵······帝国的败亡，往往，是从内部开始的······哈哈哈哈哈哈······”笑着笑着，还特意多看了司空震一眼。
花木兰他们五人疑惑地对视一眼，了解完信息之后，这才选择了离去。他们将信息都告诉了武则天、魏征等人，便重新返回长城。
“我一直以为，群臣只有我能劝阻监察陛下的过错。现在看来，还是怀英最为厉害啊。”魏征了解了一番武则天是如何看穿明世隐的幻境时，不禁感到很是佩服道。
“不敢不敢。”狄仁杰恭敬道：“相国直言善辩，一直都是狄某最为敬仰的。”
“好了，说啥呢？”秦琼笑道：“相国你的问题就是，看到什么不顺眼的上来就骂，连先帝都怕你，何况陛下？怀英通过间接的劝阻，有时候效果会更好些。”“说得有理。”魏征也微笑道：“这种方法，我也要学习学习。”
唯有武则天静静地站在皇宫之外，看着高耸入云的长安之柱，自言自语道：“为什么呢······说是幻境，但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老师······当时我真的以为，那就是真实的你呢······老师，难道您······真的就要出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