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番外：大山3
几人默默前行，忘心居士轻轻走近闷闷不乐的阿羽，拍拍他的肩膀道：“小兄弟，轻松点，大家对你有怀疑也是正常的。毕竟你的武功有点奇怪。”
阿羽张嘴就要争辩，却被忘心居士用眼神阻止，忘心居士看着蓝蓝的天空轻声道：“其实我对他们几个的做法也不苟同。我们名门正派正是这些人多了，才难以重振雄风……像蓝邦定等少林弟子在武林的声誉……算了，还是不说人的坏话了。”
“老爷子……”
“你听我说，虽然你也算是被迫加入我们这个阵营，但我忘心居士绝对不会让他们动你的，因为你的武功太杂乱无章，绝不是正规训练出来的。此去羚牛峰一定充满险阻，我还要指点你点峨嵋心法，你有了提高对我们大家都有好处！”
“老爷子，谢谢你！”阿羽感激的说。
于是，在前往羚牛峰的两天里，阿羽在忘心居士的指点下，武功逐渐成型了。且不说忘心居士的传授出于什么本意，然则这两天对阿羽来说真的是太宝贵了，原本他的武功就像散落的书页，如今差不多装订成册了。
两天时间里，忘心居士不仅自己指点阿羽，还拉着剑气中原一起教，又经过几次小的战役几个人之间的气氛渐渐的缓和了。剑气中原旁敲侧击的探阿羽的底，可是因为阿羽的确没什么隐瞒反而让人没有头绪。
连走了两天，白云傲霜卫子蕾终于发出了抱怨：“阿羽！还有走多久才到羚牛峰！”
“我的大小姐！你自己抬头看呀！那不就是吗？”这几天阿羽终于了解到卫子蕾是河北白云山庄的大小姐，很厉害的小姑娘。
卫子蕾一抬头，不由发出一声惊呼！前方路的尽头就是羚牛峰，羚牛峰与其说是像头蛮牛立于山间，不若说更像头仰天长啸的怪兽吞吐云霞耸立于秦岭之中，有一种妖异的气势！
她喃喃自语道：“这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吗？怎么看都像西游记里的妖怪。”忽然隐约有争吵声音传来，从声音的来源望去，似乎是一群武林人在争一个人！她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情，就觉得身边人影一晃，阿羽已经像阵风一般冲了出去！
虽然离着很远，阿余却看清楚了那一群江湖人争的正是自己村里的伙伴阿牛。原来江湖人走到此处都已经损伤惨重，在秦岭村落中带来的向导不是逃走了就是死伤了，看着这么一座凶山谁都不敢贸然往里闯，于是在此处为了争那唯一的向导阿牛发生了冲突。
现在阿牛落在了一群白衣人的手中，四周的江湖人只敢在远处谩骂，却不敢有明确的反抗。看着阿牛无辜的脸庞，阿羽心中一痛，从小玩到大，阿牛根本就没有去过羚牛峰。
眼见对方带着阿牛就要走，阿羽大喝一声：“站住！”
那群白衣人停住了脚步，转头奇怪的望着这个不知死活得少年人。为首一人身着血色长袍一头白发，目光如两盏寒灯扫视着阿羽。
阿羽大声道：“你们放了他，他根本没有去过羚牛峰，你们带他去也没有用！”
“你又怎么知道？”血衣人冷冷的问。
阿羽道：“我和他从小玩到大，是一个村，你要相信我。他绝没有去过羚牛峰！”
“他没去过谁去过？他至少是本地人。”血衣人道。
“我！你放了他！我去过！”阿羽大声道。
血衣人看着对面的年轻人眼中露出赞许之色，油然道：“好，却不知道你是谁的向导？只要你队伍里的人有人以剑对剑接我七招，我转身就走！并且把你朋友还给你。”说着目光扫过剑气中原。
剑气中原松且去看到对方一身血衣，一头白发和那森然的剑气，哪里还猜不到对方就是名震天下的秦戈盟第一剑手剑君十二，轻轻把目光转向别处假作什么都没听到。向导可以没有，宝铠可以不要，命只有一条！
阿羽没想到这就是自己身边的人的表现，心中一阵悲苦，名门正派！如果姬伤雪在决不会这样的！愤然一笑，走上一步正容道：“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来作。”
“阿羽……”身后忘心居士叫道，看着阿羽的表现他心头一阵激动。
阿羽头也没有回，向四周朗声道：“哪位前辈借剑一用。”
“小兄弟！我这里有柄剑给你斗那魔头，若非在下受伤在前，一定斗一斗他。”一个中年文士捧着一柄青色的古剑上前道。
“多谢，敢问前辈名号？”阿羽感激道。
中年文士报赧道：“老夫漂流剑关岁月。”
众人听得一惊，漂流剑关岁月也是武林响当当的人物。
阿羽长剑一抖，剑锋脱鞘而出，漂流剑光芒四射……剑君十二一见到对手出剑冰冷的眼中立时放出了光彩，点头示意阿羽出招……然后他就看到阿羽以他预料之外的速度向自己靠近……
速度很快，招式一般，峨嵋的倚天一式，破绽很多，他的实力不止于此……剑君十二不停的思考着对方莫名其妙的攻势。
嗯，变招了，这次是华山的有凤来仪，使得很好，但是感觉总有点奇怪……
不对！这是什么？
凌厉的刀气从漂流剑上发了出来，那狂放的刀式，大开大合反复居然劈得剑君十二摆开了守势。
剑君十二暗骂自己，对方只是一个刀客勉强用剑而已，真是被他迷惑了。但是一个刀客能用剑发出如此凌厉的攻势实在也是高手了。转眼已经五招，好了！到此为止吧！
剑君十二的剑终于出鞘了，隐隐约约在这秦岭之中弥漫着一股禅意——释剑！
阿羽毫不犹豫的迎剑而上，漂流剑散发出一股强烈的霸意，“当！”刀剑相交，阿羽倒退七步居然毫无损伤！
剑君十二淡淡的道：“最后一剑。”
阿羽感受着对手那强大的气势，嘴角露出一丝倔强的微笑……
剑君十二那强大的剑气破空而至，释剑的杀气中竟带着一种慈悲……山林之间竟仿佛有人在低声隐藏那浩荡的经文……剑锷之上那个如来佛像放出七彩光芒，直指阿羽的眉心。
阿羽的心一沉，对方是真正的高手啊！想着自己一路而来的命运心头一阵凄苦，此时耳边关岁月苍老的声音传来，那是一首所有江湖人都为之落泪的诗……落魄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阿羽并不是很懂得诗中的世界，但是一股强烈的沧桑感浮上心头，剑由心生，漂流剑感受到他的心念放出夺目而又凄楚的光华，剑锋之上仿佛溢出了一点泪痕……
剑意完全和漂流剑融为一体，那凄凉的剑意和姬伤雪的天地伤心剑竟有三分相似……
对方的刀气居然又化作了剑意，让剑君十二困惑不已，手中的释剑卷起满天风云，瞬息从七个方向变化旋转的攻向对手……“七级浮屠”！
感受着对方的剑意，阿羽脑海中莫名的浮现出了村里孟老爷子疲倦的身影，人生即是如此，佛不也是场梦吗？漂流剑举重若轻的挥了出去，浮生若梦啊……
剑君十二的剑意落入一场梦中，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他困惑不已，心意一转释剑收敛光华回到鞘中……
阿羽奇怪的看着对手，剑君十二转身而去，留下一句“过了七剑了。”
四周的江湖客欢声雷动……
剑君十二缓步走出人群，心道：同情弱者吗？那个小子的最后一式沧桑感并不沉重，但是真的似曾相识……
阿羽双手捧剑谢过关岁月，嘱咐阿牛快些回家。阿牛追问他的去向，阿羽笑了笑向剑气中原等人走去。
剑气中原等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阿羽一摆手道：“什么都不用说了，我会带你们去羚牛峰。因为我答应过你们。但是我要说清楚，羚牛峰我不能保证自己的性命，当然也不保证你们的，如果有人不想去，现在还来得及。”
“我不去！”卫子蕾低声道，“我原本只是来凑个热闹的。我不要去那个像妖怪一样的地方。”
忘心居士站出来道：“小兄弟，你也不要危言耸听。羚牛峰到底怎么？”
阿羽温和的说：“老爷子，我不是发脾气，也不是乱说。如果你们一开始说去羚牛峰我一定不来的。你知道么？十年了，上去的人没有一个回来的！”
此话一出，四周的人都沉默了。原本以为只是本地人危言耸听，如今亲眼看了这山峰的异像，大家都相信了八成。
“十年前上去的是谁？”蓝邦定问道。
阿羽眼中流露出强烈的感情，转过头去默然不语。十年了，爹爹回来就去世了，娘亲的病也是一得就是十年啊……
“小羽！”阿牛在旁大叫，“你一定要去那地方？”
阿羽看着自己的伙伴眼中射出强烈的感情道：“如果我回不来，你照顾我娘！”说完头也不回的毅然向山中走去，大声叫道：“不管是谁，不怕死的就来吧！”
忘心居士和剑气中原互换一眼，赶忙紧随而去，其他的人有胆大的也随同方邦兴等人的脚步，跟了上去……
卫子蕾看着阿羽离去的背影，忽然觉得那个大孩子长大了，她自语道，“文飞羽，希望还可以在江湖上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