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小白莲花
喝到傍晚南嘉鱼才趁着落日回到客栈。
“回来了？”樛木站在门口，看到又喝酒的南嘉鱼和蓼萧在一起。
“老木头，你那小情人呢？”南嘉鱼打了个酒嗝。
话音刚落，从客栈里走出穿白色纱裙的女子，杨柳细腰，弱柳扶风正是白天卖身葬父的女孩：“公子。”
南嘉鱼看了女孩一眼，衣服与白天不一样了，头上的绢布白莲花也摘下，站在樛木的右侧。
“樛木，你当真好福气。”穿过两个人中间，回头睨了女孩一眼，回到房里‘砰’的把门关上。
女孩吓了一跳，“公子，莲花可有做错什么？”女孩红着眼低下了头。
女孩名叫白莲花，是扬州拂里人士，年芳二八，正是姑娘家好年纪的时候。本与父亲在桥头卖唱为生，日子过的还算是安稳，原本再过两年是要说婆家了，却不想父亲一病不起，用尽家财都不能救回父亲一命。到最后，就是下葬的银钱也是没有了，迫不得已才卖身葬父，这才有了白天的那一幕。
南嘉鱼生气走后，樛木回头把白莲花的父亲安置好，买了副薄棺匆匆下葬。
白莲花为感恩樛木的大恩大德便承诺要给樛木做牛做马报答，无论樛木要求她做什么她都不会推辞，百死而不悔。
樛木望向南嘉鱼的房间，似有所想，似笑非笑。
白莲花愣在一旁，因为没有得到樛木的回答很是尴尬，不知所措起来。
“咳。”蓼萧轻咳一声：“我就不打扰了。”趁着余晖便离开了。心中百感交集，师傅究竟是怎么了？
夜幕降临，南嘉鱼躺在摇椅上，正对着窗口，把夜色一览眼底。今晚的星星亮的不错，明日将会是个好日子。
脑子里一直想着白天的事，百思不得其解自己为什么会有后来的举动，最后得出结论，一定是因为护犊心切，那娇滴滴的小姑娘看着是可怜，却让人觉着不大舒服，怕樛木老头受骗为着这多年的情义，恨铁不成钢怎会看上这样的女子。。
“你这跟了许多天，蹲在墙角也不嫌累。”南嘉鱼道。
站在墙角的北楰一跃就坐在窗口上，含着笑意：“阿五，好厉害。”
南嘉鱼则白了一眼北楰，并不是自己法力道行有多深厚，而是北楰身上味道实在太重，愣是想让她无视也做不到。
“少拍马屁。”南嘉鱼晃着二郎腿：“你这魔君做的好生悠闲，竟然有大把的时间出来游荡。”
北楰依旧含着笑意，清清嗓子：“阿五你这是白天受了气，往我身上撒啊。”
“哪里？”南嘉鱼反驳。
“你没生气？那你还把樛木推开，跑去喝酒。”
“我这不是给他和那姑娘创造空间。”南嘉鱼道。
“是么？”北楰收起了笑意，喃喃地问。
“那是。倒是你，偷偷摸摸跟了我们一路，一直不现身是为了什么。”
北楰却靠在窗沿上，望着天不说话。
南嘉鱼猛的想到，北楰和樛木的情。小七为了樛木特意变成男身，只为了那断袖之谊。
小七一定是不放心樛木，怕他在外面胡来所以才偷偷跟着，南嘉鱼这才觉着自己白天造了多大的孽，把樛木推给了那小姑娘，给小七生生找了个情敌。看那小姑娘对樛木的态度，大概也是沦陷樛木那张脸下。
其实这也怪不得那小姑娘，樛木长的确实太‘祸国殃民’了，自己不懂事时还扬言要嫁给他，后来才略略把持住没有做出太过分的举动，或许是日子太久了，生生对他感情变成管家，奶娘一类的。
作为南小七的家长，更是为了之后丰厚的聘礼，南嘉鱼决定一定要替南小七做好爱情保卫战。
所谓敌不动我不动，北楰没有说话，南嘉鱼也躺着不说话看谁耗的过谁。
夜半三更，更深露重，绕是不能让自己遭罪，南嘉鱼悻悻然变出一床大红花被，盖在身上，才算略微暖和些。
“阿五。”北楰低低唤了一声，看到南嘉鱼闭上眼，胸口略微起伏，呼吸均匀，应该是睡着了。横抱起她放回到床上：“阿五，我……”
南嘉鱼翻了一个身打断北楰的话，北楰失笑，轻抚南嘉鱼的发。
阿五，你可知我喜欢你。
南嘉鱼又是日上三竿才起身，北楰一直坐在圆桌前喝茶。
“阿五的习惯还是没有变啊。”北楰倒了一杯温水给刚坐日身的南嘉鱼。
南嘉鱼拥着被子拢了拢接过青瓷杯：“你这是一夜都在这里？”
倒不是因为男女授受不亲，介意北楰在房间里，说起来就算南小七变成北楰，自己也没有把他当作男子，而是怕小七因爱生恨，自己和樛木关系又那么好，冲动之下结果了自己。
“嗯，我吩咐了厨房做了早餐。”北楰语毕，门口就传来敲门声。
北楰出门，来的正是客栈的小二，把早饭拿了上来。
“时间刚刚好。”北楰捧着食盒放在桌子上：“阿五，过来。”
许是包子油条太过诱人，南嘉鱼直接裹着被子就跳下床：“小七，这么多年还记得我的习性，不容易啊。”
三万年前，北楰还是南小七的时候，只要这个时候就会端着早餐出现在南嘉鱼寝殿。
“一直都记得，不敢忘记。”北楰把食盒里的东西一一摆出来。
早餐是两碗清粥，包子油条，还配了两碟开胃小菜，南嘉鱼还是中意酱黄瓜，配上清粥‘哧溜’一口，真真是飞流直下三千尺——爽啊。
吃完早餐，两个人双双从二楼到一楼，樛木正端坐在餐桌前，白莲花站在一侧。
“老木头还没吃早餐啊。”南嘉鱼瞥了一眼摆在桌上的豆腐脑和煎饺。
“坐下。”冷冷吐出两个字，把碗放到离南嘉鱼最近的地方。
“我吃过了。”
“坐下。”樛木睨了一眼北楰“你也一起。”
原本预计只有三个人，现在碗不够了，白莲花便主动去柜台多拿了两口碗。
“公子，慢坐。”白莲花很是规矩的对北楰盈盈一拜，又站回到原来的位置。
北楰和樛木的双眸再次对上，交锋对决：“如此，我就不客气了。”先一步坐在樛木的右侧。
南嘉鱼看北楰都不介意和‘小三儿’一起吃早饭，她也懒得的计较，索性肚子还有位置，多塞几个包子油条也不是大问题，便也坐下。看到樛木右侧的位置坐了北楰，按着习惯她会坐在樛木的右边，如今坐了北楰，自己也只好挪位了，便坐在北楰的旁边。
“莲花，你也坐下吧。”不同于刚才的冰冷，对着白莲花樛木却很是温柔，还亲自扶她坐下。
南嘉鱼用力咬着筷子，看了一眼北楰又看着樛木的动作不禁感叹这是何等的悲剧，原配小三一台戏，风流韵事多流涕。
“多谢公子。”白莲花受宠若惊坐到樛木的左侧，和南嘉鱼是对面而坐。从昨日父亲下葬后，公子就没有对自己过一句话，就这一句就同蜂露蜜酿。
也不知是樛木的行为给了白莲花错觉，还是她原本就打算如此，坐下后便做出一副女主人的模样：“姑娘这豆花不错，您尝尝。”白莲花主动给南嘉鱼装了一碗豆花递到她面前。
南嘉鱼不太习惯不熟的人碰她的食物，迟迟没有接过，樛木也不阻止白莲花的行为，坐一旁优雅舀起一勺豆花放到嘴里。
白莲花略显尴尬的又叫了一声南嘉鱼：“姑娘，你的豆花。”
“给我吧。”北楰知道白莲花犯了南嘉鱼的大忌，若是在平时这碗豆花怕被她打翻在地了。
“好的，公子。”白莲花把碗递给了北楰：“还不知道公子怎么称呼。”
“他姓南。”南嘉鱼抢先一步说，她是怕北楰尴尬，自告奋勇的替北楰回答。
“原来是南公子。小女子有礼了。”
北楰倒也很有礼貌的点头，表示该有的礼数。
白莲花又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南嘉鱼：“姑娘？”原是问她想吃点什么，被一双冰冷的眸盯着有些骇人，就没有问出口，而是给樛木夹了一个煎饺：“公子用完早点，可是要去哪里？”
“四处闲逛，不知莲花可有什么地方推荐。”樛木一双眼一直停留在白莲花身上。
“我倒是知道有一处，只是路程比较遥远。就是不知道姑娘能不能行。”白莲花露出担忧的神色看着南嘉鱼。
南嘉鱼差点被煎饺噎住，她走路的时候，她奶奶的奶奶都没有出来，委实不需要她这个小辈来担心，倒是她这个风吹就倒的身子骨让人忧心，现在的年轻人还真的是多思多虑。
“莲花姑娘，我的身体你就不用担心了，倒是你路上可别晕倒了。”南嘉鱼自己舀了一碗豆花，往里面放了整瓶的醋递给北楰：“小七多吃点，才有力气上路。”
北楰接过，把白莲花舀的那一碗放到一边，吃南嘉鱼舀的这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