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不是断袖
此事过后三天……
南嘉鱼百无聊赖地坐在茶肆玩弄酒杯，心想着：
樛木那老木头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自从那日事情发生后，樛木有好几日都没有来找南嘉鱼，南嘉鱼心中微微苦闷，很是不痛快却又是说不出哪里不痛快。
茶肆里来往的妖不多，稀稀松松的只坐了六七桌客人，南嘉鱼便选了靠窗的位置，可以看清楼下发生的事。
老板娘倒是好客，知道南嘉鱼是九重天上的上仙，于是多送了几道精致的茶点，客客气气的沏了一壶上好的陌露君针。笑意盈盈的，把人间微笑待客做事之道学的似模似样。
说起陌露君针，倒是有一出两女争一夫劲爆的戏码，在当年真真是一件让人津津乐道的仙家八卦，众说纷纭。说夜辰欺骗神界公主——夕颜感情的有；亦有说夜辰与雪嫣是真心相爱，是夕颜仗着神族身份从中作梗，让相爱的人不得相见；更多的说是夜辰花心成性，脚踩两只船。都是猴年马月的事，也无人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六界全书》中也无任何记载。只是口口相传留下了这一段风韵佳话。
倒是作为当年茶仙的雪嫣上仙写下了一本《六界百茶异集》流传于世很受欢迎，这陌露君针就是这位雪嫣上仙自制的一品茶。
南嘉鱼做不了风雅的事，在她嘴里不管是雪嫣上仙的陌露君针也好，还是人间的六安瓜片也罢在她的嘴里就是一个味，若是眼前放的是酒，她倒是可以说个一，二，三，四出来。
只是做不了风雅之士，装个风雅之士，南嘉鱼还是做的出来的，轻轻托起杯口只有两指宽的青色茶杯，先放在离鼻子一段距离轻轻吸一口茶香，再啜一小口茶，没什么味道。这是南嘉鱼对这壶陌露君针的评价。
才喝了一小杯，南嘉鱼觉着茶没有酒带劲就把剩下的半杯茶从窗口泼了出去。
“谁呀！”一个黑黝黝的母牛精捂住茶渍污染的地方高声呵道。刹那间，南嘉鱼眼疾手快往后一仰，被一扇开着的窗户挡住。
母牛精仰头，正对着自己的窗户空荡荡的没有人，自己也有要紧的事去做，骂骂咧咧几句后愤愤然离去，隔出好远还能听见母牛精骂人的声音。
确定人走远了，南嘉鱼才正襟危坐在位置上。感叹这个母牛精没有辱没她的品种。这般中气十足，祖宗在下面看到有如此彪悍的后代，想必也是宽慰的。
“阿五可是久等了。”北楰今日穿了一身浅绿色，像极了藏在竹林中的竹叶青，笑嘻嘻的说。
“你来了。”南嘉鱼把倒着的茶杯扶正，斜支着头很认真的盯着北楰说：“小七，如今你的脸皮越发厚了，我几时等你了？”
北楰也不尴尬，慢悠悠地坐下：“都是阿五教的好。”
“我倒是不知道，何时教你这些了”南嘉鱼顿了顿：“小七，你一定要同我说真话。”
北楰一件迷茫不知道南嘉鱼口中所谓的真话是什么。
南嘉鱼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道：“这些年你在外面打架是不是让人打到头了？”
北楰依旧一脸疑惑，对南嘉鱼说的不明所以。
“你看啊，有这般好的老师在你的身边言传身教，好的品行你竟一丝一毫都未学到。在外学了一身臭毛病却说是从我这学的，你说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南嘉鱼满脸真诚，一本正经地说。
北楰苦笑不得，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悠悠道：“阿五，还真是‘良师益友’。”
“少拍马屁。”南嘉鱼道。
“难得啊！阿五，今日不喝酒了？”北楰晃晃手里的茶杯。
“嘿，嘿嘿不喝了，凡人不是都喝茶养生么。我这不是老了，学学凡人养生，挺好的。”南嘉鱼干笑几道。她也想喝酒啊！若不是樛木那老混蛋给她下了禁制不可饮酒，她早就去北楰的酒肆喝空了，还等他来说。
“不喝也好，阿五的酒品实在是……”北楰似想到什么事，脸微微发红，很快潮红便褪下。
“呵呵～”南嘉鱼又对着北楰干笑几声。
“你与樛木是怎么回事？”南嘉鱼突然转移了话题，确实也是有几日没有见到樛木，樛木也没有联系过她。
“若是两人可是有什么误会，一定要说清楚，情……”本来想说情人的，又想起几日前樛木生气的事，南嘉鱼立马改口道：“朋友间有误会是要说出来的，不说出来日后可是要惹出更大的误会。画本上常常上演这样的戏码，小七可是要有前车之鉴，切不可等发生了才后悔。”南嘉鱼语重心长教导北楰道，颇有一翻老父亲担忧女儿嫁不出去的滋味。
“你以为我是断袖？”北楰嘴角扬起四十五度似笑非笑地看着南嘉鱼。
“难道不是？你和樛木的事我早知道了，也理解你们，所以你就不要掩饰了。只是，你们就这样草草分手了，可对得起这多年的情义！若是，你觉着樛木是有哪里做的不好，同我说，我与你去说让他改。”南嘉鱼就像一位历经沧桑的老父亲，要为女儿争取幸福在出谋划策，操碎了一颗玻璃心。
北楰若有所思的看着南嘉鱼，许久后眸子正了正色，才缓缓地说：“是，他是做的不好。不过，我喜欢的人不是他。”
“啊！你不喜欢樛木，为什么？虽说樛木是老了些，可是样貌身段，修为术法天底下是找不到第二个人了。我再同你说，樛木的厨艺也是了得蒸炸炒焗、煎煮爆炖、烧煨溜涮样样不在话下。酿酒的的技术更是无二，你不再考虑考虑。”南嘉鱼意外，他们俩那时不是挺甜蜜的么，樛木还为他吃醋。
现在，岂不是樛木那老木头一人单相思了？
怪不得这几日都不见他，原是被小七伤透了心，不愿意搭理人了。若是小七不嫁了，之前打算好的聘礼该如何？
“天下无二？这是你对他的评价么。那么我呢，我在阿五心中是什么样的位置呢。”北楰收起笑意，真诚的看着南嘉鱼滔滔不绝，说的都是樛木如何如何好的时候，心中有些失落。
果然，在她的心里樛木始终在特别的位置，只是她自己不知道罢了。
“你是南小七，我的妹妹啊，一直都是。”南嘉鱼回答。
小七现在怎么变得奇奇怪怪的，远不如做姑娘家时娇俏可爱，讨人喜欢了。
阿五在你的心中，我到底在怎样的位置，只是南小七——你的妹妹么？
“可我，没有把阿五当过姐姐。”道。
“你小子现在是觉着我南山庙小，容不下你了？”南嘉鱼把指甲里的污泥挑出直接揩在桌子上。
北楰苦笑，知道南嘉鱼没有听出其中的意思，转而淡淡道：“阿五你只要记得我不是断袖，喜欢的是姑娘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