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忘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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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成婚

“我心中依旧未放下对他的情,但我选择嫁给你,我希望你做到婚后相敬如宾,如此,你可还愿娶我?”玉瑶话音刚落,便听到了他的回答。

“愿意,”向易春知道她说的‘他’是谁,但只要她愿意,其它的都可以无关紧要,“易春这一生绝不会让公主受半点委屈。”

“谢谢你!”当一切事情明了,玉瑶本该高兴,但却觉得心中的那根刺扎的更深。

夏帝得知此事,本有些不愿,战事随时都会开始,向易春作为将军必定要时刻准备出征,但考虑的种种因素都被玉瑶的坚持所弃,只能随了她的心愿,拟旨昭告天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本朝护国大将军向易春战功卓越,文韬武略,朕甚感心悦。恰朕之爱女,映合公主,母为皇后,自幼为朕所钟爱,躬亲抚养,今娴熟大方,温良敦厚,相貌出众,适婚嫁之时,当择驸马与配。值向易春二十有七,未有妻室,与映合公主堪称天造地设,今成人之美,特此赐婚,向易春迎娶公主封为驸马。望尔二人同心同意,夫妻和睦,方不负朕意。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梅花节良辰完婚。

布告中外,咸使闻之。

钦此

书斋内琴声悠扬响起,许是因暖阳的缘故,风也变得有些温和,琴音在飘落的梅花间隙游走,弹琴的人越是熟练,弦冰琴便会越配合,玉瑶弹奏着《梅花落》,一遍又一遍。

夜白有些看不下去,在她面前跪下,“主子。”

“暗卫不经召见,不得显露人前,你刚从他身边回来,竟连规矩都忘了。”玉瑶继续弹琴,梅花节距今不过二十五日,时间会过的很快。

“夜白任凭主子责罚。”

“起来吧,心里有想说的,就说吧。”

夜白起身立在琴前,琴声稍有些缓和,他开口道:“主子,公子若是知道你的婚事,怕是会……”夜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为好,待在公子身边三年,他潜意识里知道主子的婚事会对公子造成不小的打击。

玉瑶听此竟弹错了音,琴声有些狰狞,她轻抚琴弦,重新开始弹奏,“我无法置身事外,选择站在父皇这边,嫁给他的仇人,他该恨我,这样也好,也能让他心里少些痛苦。”

那日在生死崖,她知道他那样做是想让她恨他,逼她离开,可她对他怎么恨得起来,既然如此,就让他恨她吧,她来斩断这段情,彼此做彼此该做的事,让这是非有它该有的黑白。

“夜白逾越,甘愿受罚。”夜白跪下,明白这不是一个人的痛事,身为主子的人,应该多为主子着想。

“你在他身边也有三年的时间,为他担心也属情理之中,我不会怪你,下去吧。”

黑影消失不见,玉瑶继续弹奏,一遍又一遍,琴音越发颤动心弦,记忆随着琴音推进,让玉瑶有些贪恋。

夏国公主大婚的消息传得很快,树下黑衣执剑的人比旁人知道的更早一些,天空中有些微雨,却没有阻了练剑人的兴致,他眼神中的狠厉极少出现,所以今日的他看起来有些反常。

剑气撼动大树,树叶飘飘然落下,可惜抵挡不住剑法的凌厉,南宫羽挥剑将剑下的每一片树叶斩成碎片,连带着细雨也碎成更小的水珠。

弹琴的人依旧抚动着琴弦,指法灵活变动,琴音随之起伏,练剑的人依旧剑起叶落,剑风疾快不凡,雨随叶动,叶随剑动,剑由心动。

一记重击落下,琴音戛然而止,玉瑶就此昏了下去,秦歌实属无奈之举,再这么弹下去,公主手指早晚要废掉。可却没人敢阻止南宫羽,他剑法中步步杀招,近身者必死无疑。

一夜的小雨不曾有过停歇,天际渐白,树枝显得有些光秃,一地的碎叶,南宫羽将最后一片树叶随剑插地,眼神恢复为原来的深邃。清晨玉瑶睁开眼,手指传来痛意,令她眉心微皱。

今日皇宫皆是红罗绸缎,玉合殿内外更是被朱砂红的纱幔精美布置,十步一系,随风飘扬,恍若火红蝴蝶灵气舞动,红锦地毯铺地,宫人来回穿梭其中,不敢有丝毫怠慢,房檐廊角也尽是繁华。将军府亦是处处红灯挂起,嫣红绸缎处处显示着喜气。

向易春身着一件鲜红直襟婚服,腰间束金丝祥云纹带,其上挂一块鸳鸯墨玉,黑发束起以镶玉鎏金冠固定,英朗身体挺的笔直,就那样静静的在院中负手直立,俊脸上漾着幸福。

“驸马,吉时已到。”

向易春听到来人说话,翻身上马,准备进宫,突然下意识的向远处扫了一眼,摇摇头想,怕是自己多虑了,各方面布置都严密把守,不会出意外。

躲在暗处的人收回冷眼目光,闭眼假寐。

一袭红色嫁衣映着她的容颜有些妩媚,如墨秀发被盘成扬凤发髻,凤凰六珠步摇安插其间,桃红缎留仙霞帔彩绣双孔雀开屏,姿态优美富有灵性,缀金丝尾裙镶米粒夜明珠,长裙曳地三尺有余,红纱帐暖的梳妆台前,一方圆形铜镜照出玉瑶娇容,似雪肌肤,眸如萤火,红唇皓齿,看得她自己都有些移不开眼。

“公主。”

“无碍,许是昨晚没休息好,有些倦意。”玉瑶轻柔太阳穴,忽觉有些心神不宁,心跳有些加快。

向易春已经来到宫里,但走的这条宫道却出奇的安静,向易春有些警惕的看向四周,再往前看时,前面已经多了一个人,一身黑色玄衣,与这皇宫满处喜色格格不入,背影却让他觉得有些熟悉。

“何人如此大胆,驸马在此,还不速速让路。”一位随行侍卫大喊,并没有将拦路的人过多放在心上。

“多嘴。”黑衣人话毕,那名侍卫应声倒地,剑鞘直击心脏,当场死亡。

迎亲的队伍顿时有些慌乱,侍卫拔剑警惕四方,向易春终于想起了那人是谁,双眼紧睁,有些难以相信。

黑衣人已经转过身来,左手背后,右手执剑,一步步向那袭刺眼红装走去。向易春一声令下,身后的人便杀向他,侍卫一个又一个的倒下,宫人吓得四处逃窜,却怎么也打不开突然关闭的大门。

很快,阻止前行的障碍都被扫除,黑衣人扬剑指向他,血从剑下一滴滴滑落,竟和那身红袍的颜色一般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