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文沧
在江南待了几天，顾云曳也大致了解了这里的情况。
有那么多人想来江南定居并不全是因为江南富饶，还因为此地有众多江湖人士。
这个世界的江湖人士没有女尊男卑的观念，他们流走于以强为尊的大瑞和好文风雅的大梁，加上男子的确力气比之女子要大，女尊男卑的概念已然十分淡薄，在他们心里，侠之一字才更重要。
也就是说在江南，官宦不能一手遮天，因为江南一带有许多江湖的名门正派，好打抱不平。
不过也因此在这个地方才名富贵之类并不是第一，所以也是有人不愿来这里的，譬如长樾那些纨绔子弟以及并无多少真才实学的文人墨客。
但这世上还是穷人较多。
尤其是男子，更是对江南向往至极的。
顾云曳越了解这世界就越发现，其实这世界只是观念同她以前那个世界颠倒了，譬如女尊，譬如这里的女子普遍较高，不过正常情况下也不会超过男子，再譬如力气上虽然也大很多，但还是比不过男子。
还有，这里的女子长得大多粗犷爽朗，审美也以此为准，但江南女子却是比较秀美，却也没有因此遭至落得“丑”的标签，只能说各有所爱。
虽以粗犷爽朗见美，清丽秀美也未为不可，像是顾云曳长得就不是那种粗犷的，但别人骂她都是说花痴废物，没几个说她“爹爹腔”。
女尊只是因为观念，因为他们认为生孩子的是女人，男人天生力气大就应该服侍女人。
对没错，男人的力气不是用来防卫外敌保护家人，而是为了服侍好自己的妻主……
不过地处北方的大瑞，男子也可以参军之类，毕竟……地形不好，不得不“将就”些。
还有……女子还是有癸水的存在。
顾云曳来这个世界多少也有一个多月了，她以为女尊世界没有这东西，谁知道那天吃了桔红糕回去后就发现自己癸水来了。
好在不痛经，最多不舒服一点儿。
昭悦在她们住下的客栈当了小二，虽说莫芳也给了不少钱，但昭悦言称去江南路途上为了保证顾云曳的舒适度花了不少钱，虽然剩下的银子也可以用很长一段时间，可毕竟不能坐吃山空，所以她便找了这么一个差事。
顾云曳只觉得这个丫鬟太忠心了，毕竟她现在，什么都不是。
不过她也没有说些什么，估计说了也是无用功吧。
顾云曳喝了一口姜茶，也开始思考起赚钱的事情，以昭悦当个店小二的工薪，最多付她们的住宿费……哦，是她的住宿费，这家客栈体贴地对手下员工包吃包住。
她透过微开的窗棂看着那仿佛墨染的古道清河乌船，湿润的空气带着和暖的气息随风迎面而来。
真是个平和安宁的地方。
顾云曳放下姜茶，秀澈的眉眼低敛，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却并不给人以冷漠的感觉。
她打开房门走了出去，这几日都是在屋里看书得知的那么多事情，也该出去走走，自己看看。
昭悦看到她下来向她打了个招呼就又去忙碌了。
以前莫灵宁并不苛待下人，甚至是被下人讥讽，现在顾云曳对丫鬟也很宽松，所以昭悦身为仆侍的自觉早没了。
顾云曳只是顺着古道走，沿途店面颇多，应该这里是“商业街”，而民舍在另一条街吧。
她漫无目的，只是随着人流走。
说来，今日街上的人似乎目的地一致？
都是向着西南方向走。
直到顾云曳跟着到了地方，才知道了今日是江南一带有名的文沧宴初选。
江南有十大古镇，南浔也属其中。
每个镇子都有一个苍云楼，据闻只有满腹诗书之人才可进，这里的满腹诗书可不是那种酸腐的文人，而是真正的才俊。
江南也属大梁，自然是好文的，但不是那种为科举而学的文。
它的范围并非仅限于四书五经以及八股文，人文地貌皆算，以丰富的知识经验为最。
苍云楼每四年举行一次文沧宴，每个镇子都会有一个首席，最后的决赛也是十位首席参赛。
据说南浔上次的首席上一次文沧宴就已经已经走遍了整个大梁，如今又是四年过去，估计已经走遍大瑞了。
初选赛场在淇辛湖正中心的一处亭台上，看台则是一艘艘船。
顾云曳是被挤上船的，随着离淇辛湖越来越近，她就算不想去也不行了。
但好在船上并不挤。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已经到了辰时，原本吵吵囔囔让顾云曳烦不胜烦的人群自动安静了下来。
湖中心的亭台上走出一名身穿墨绿长袍的女子，看上去二十三四岁，身材修长，长得端雅秀丽，一看就是江南本土长大的。
她一出场就有人低呼：
“是冰离姑娘，冰离姑娘啊！”
顾云曳船上的人挺话痨的，就算她不想听，此刻也知道了这位冰离姑娘的大概情况。
苍云楼首席之下还有五大附席，这位名叫冰离的女子就是五大附席之一，不过……这位附席不简单，上一次文沧宴起她就是十个苍云楼共同的附席，在江南也是独一位了。
没错，此人不过二十出头竟然参加了十个镇的文沧宴，文沧宴可是每四年举行一次，各个镇的时间相同，所以冰离究竟怎么参加的文沧宴到现在都是未解之谜。
冰离微微一笑：“各位，又是一年春意盎然，今年文沧宴的初选又迎来了许多年轻才俊，相信今日的比试依旧精彩。”
冰离又简要地介绍了一下文沧宴的规则。
她应该是有内力的，因为她的声音广盖了整个淇辛湖，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文沧宴男女皆可参加，初选比试的是最基本的琴棋书画，若连这些都不会，可没资格进入苍云楼。
江南的文人以进入苍云楼为荣，亦或者说，大梁的文人以进入苍云楼为荣，不过还是有很多寒窗苦读的人以入朝为官为最大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