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夫侍找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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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夜深

顾云曳默了一会儿,点头:“我知道了。”

那个卢休……

夜镜川抿了一口凉茶,看向顾云曳略有些迟疑地问:“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夜镜川的?”

“脸可以遮起来,但气质藏不住;好歹也听了你十几天课,声音自然认得。”顾云曳弯唇笑了下,还有衣着配饰……夜镜川他根本就没有伪装的意识吧。

夜镜川瞳孔微张,浅色的眸子似乎有抹微光闪过,倏忽而逝。

他垂眸,轻牵起嘴角。

“不过我倒是很想知道,你为何在此,不用在天驰书院授课?”顾云曳侧目看着他,夜镜川一个,苏岚慕一个,真是巧啊……

她兀自扬了扬唇,神色间却显得无比淡漠,似乎只是随口一问。

夜镜川眉尖蹙了蹙,敛了下眸,“薛山长尊重我的选择。我想来文沧宴看看。”

“…哦。”顾云曳应了一声。

“际夏附席似乎认识你?”而且还颇为……忌惮?

顾云曳想知道的事情一般不会直接问出来,因为不会得到她想要的答案,问再多只是浪费口舌。

不过,面前这个是夜镜川……

她轻舒展开了眼眸,若有所思地想着。

远在江南的际夏附席居然认识身在长樾的承南王二公子夜镜川,着实有些让人奇怪和好奇啊。

“不认识。”夜镜川摇头,神色坦然淡然,声音并无波澜,语气毫不犹豫。

好吧。

顾云曳似乎早有所料会得到这样的回答,蓦地起身,“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就因为是同她相像的夜镜川,不想说的事情,再怎么样也不会说的。

她……何必问呢。

夜镜川似乎是怔了一瞬,垂眸轻轻抿了下唇,只是微点了下头,随后便施施然起身,进了内室。

是夜,月明如水。

隔着一扇屏风的内室中,夜镜川着一袭月白的里衣站在窗边,昏暗的屋子被月光染上白霜,无端让这燥热的夏夜冷成了冰寒。

他的身后,月光不及之阴影处,传来了一道压低的声音:“羽一在祁湖里发现了羽七羽八的尸体,二人皆是脖颈中毒针而亡,手法上看不出是什么势力。属下护主不力,请主责罚。”

夜镜川轻抬头看着河水之上皎洁的明月,似乎没有听见身后之人的后半段话,月光晕染了他的轮廓,依旧是那么漠然平静,声音淡如烟:“卢家,查。”

“是。”身后之人头压得更低,过了好一会儿才又道,“属下以为,主子今日不该以那样的方式去试探莫……顾云曳,主子您……”

夜镜川不待他说完,突兀地转过身,浅色的眸子在侧射下来的月光下现出冰凌般的光,“滚。”

“……是。”

没有任何动静,可夜镜川知道,那里已经没有人了。

他抬起手关上窗扉,隔绝了银辉月华,屋内瞬间暗了下来。

他坐在床沿,轻翘起唇角,那笑如茶清绻,缥缈淡远,让人恍惚觉得他是在很遥远的地方。

“事情的发展总是如此出人意料。”

呢喃般的话语弥散在空气中,夜镜川平躺在床上,唇角的笑容逐渐变得真实起来,这个向来无趣的人生也似乎有趣了许多……

屏风之外,比有窗的内室昏暗得多。

顾云曳一只手枕在头下,另一只手搭在腹部仰躺在床上看着漆黑一片的床顶,目光徒然淡凉。

刚来到这个世界,只是想过回以前那样清闲自在的日子,所以挽名和离是必要,谁知道突然就家破人亡在外出逃……

这倒也不是没好处,至少改回了自己的名字还没了那坏名声,只是需要赚钱罢了,于她也不是太难的事情。

可事情永远出人意料。

是她太过被动了吗?

还有……到底是谁那么高看她?

虽然不知道有多少,但她可以感觉到,从到江南那一刻,就有人在监视她,真是让人很不舒服啊。

她轻扯了下唇,眸底颜色淡淡。

所以才说,黑暗带给她的是安全感。

夜空明朗,皎月如霜。

远在南浔的翠绮阁中,苏岚慕斜躺在金丝软椅上,黑发如鸦披散在身后,只在发尾用一根红丝带系着固定,散漫如同他这个人。

“苍云楼的人杀了夜镜川的暗卫,就为了算计夜镜川被顾云曳救?”

韦郁抽了抽嘴角:“您别曲解我的意思,都说了顾云曳去那儿也许是个巧合……这事真就不能换个人去吗?如果苍云楼针对的是我们,我现在已经在祁湖底下被鱼啃了。”

“你是觉得蓬莱阁干不过他们苍云楼?”苏岚慕笑得意味不明,一双妖妍的眼中闪着冷光。

韦郁咳了一声:“当然不是,只是我个人武艺不精……”他擅长的可不是打架那粗俗的玩意儿。

苏岚慕呵了一声,带着轻嘲与危险,使其原本昳丽无瑕的容貌多了一丝骇人:“你继续说,我听着。”

“……但我轻功一流,闭息一绝,这种任务舍我其谁!”韦郁挺直了背脊,“不仅顾云曳,苍云楼那边的动向也都交给我,绝对保证效率!”

苏岚慕啧了一声,又恢复了那副懒散的样子:“滚吧。”

“好嘞。”韦郁内心泪流满面地离开,又把自己坑了……

华园。

白之珩翻看着账本,修长白皙的手指犹如上好的工艺品,骨节分明,漂亮非常。

“果然我的眼光很好。”他眯起那双细长的狐狸眼,浅褐色的瞳孔盈满了融融如春风般的笑意,“本来差点都以为投错了资,谁想只是时间未到,莫……哦不,顾云曳还真是我们的商机啊。”

钱婶恭敬地立在一旁,“少爷从小到大做生意从未赔过,这次若是真的成了,就算那些人再是反对,也无法阻挡少爷成为家主。”

白之珩捻着微微有些泛黄的纸张,嘴角的笑意不变分毫,依旧是那种如同和风拂过发尖的温柔,让人看得晕眩。

钱婶看在眼里,心中一叹,带着欣慰。

当真是“端是和风人自醉,醉走惊觉身褴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