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布拉格用自己的宗教为遗体作了祷告，希望他能安息。遭到德军猛烈轰炸后的镇子已不存先前和谐的模样，硝烟弥漫在空气之中，同时伴有一股浓烈的火药味。

布拉格仍有些惊魂未定，直到他见着安格尔捧着大腿哀嚎着，一枚弹片射穿了他的大腿动脉，鲜血正以不可预计的速度从中喷溅出来。布拉格连忙上前搀扶住他，帮助他起身，可他的腿根本动弹不得。

布拉格在上学的时候学过关于简易包扎的知识，便手忙脚乱的扯下衣服上的布条，做了一条简易绷带，緊绑在大腿出血口的上方，这样便将动脉紧紧勒住，以不至于失血过多休克而亡。

布拉格吩咐安格尔在原地躺着，他則前往不远处的帐篷中找人求助。还没等他進入帐篷，便有一支军队的医疗队赶到现场。布拉格忙上前叫住一名医疗兵，拜托他赶去拯救安格尔。

”不，不，我们需要先救军人，军人优先，时间不多了。”说着便推开了布拉格，布拉格尝试拉住他，但这只是无用功。

场面已是一度混乱，不少被轰炸后的地表开始松动，紧接着陷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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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等到黄昏，安格尔才别送往距小镇最近的中心医院进行抢救，布拉格多希望他能够挺过来……

安格尔被送往医院后，便失去了生命体征，由于失血过多。假如当时那名医疗兵愿意用他那该死的急救箱给安格尔一剂吗啡，或许他根本不会就这么荒唐的死了，至少能够在战场上被乱枪打死。

然而在战场上，一切都毫无价值，唯一有价值的，不过是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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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布拉格实现了他的理想，就在大轰炸后的第二天，他穿上了梦寐以求的军装，而他們的教官对他们说：穿上了这套军装，你们就要舍去你们自己的生命！

布拉格当然知道这些，但一旦上了战场，一切便没有退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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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2年8月17日，德军突入卡拉奇①，守军退守其东郊，形式已达到万分危急的地步。前线战士坚守斯大林格勒，布拉格所在的预备连被要求挺进支援，连夜赶往斯大林格勒前部城市建设防线。

运兵卡车行驶至斯大林格勒南郊时，布拉格便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与火药味，这种味道对于他已经十分熟悉了。

小偶又有一辆平板卡车朝小镇的方向驶去，卡车的车斗上载满了一具又一具从前线运来的尸首，布拉格很尊重这些遗体，默默用自己的宗教为他们祷告，同时也为自己祈祷。

一路上卡车十分颠簸，地面上大概是些导弹弹片或者別的什么，总之颠的布拉格臀部隐隐作痛。

一辆卡车上除了布拉格还有另外十九人，都是预备连队的人。与他们同时行動的还有一支新兵连与一支炮兵连，总共六十余号人，面对德军先进的装备与势如破竹的攻势，唯一支持他们战斗下去的，只有心中的信念，与民族的斗志！

灰蒙蒙的天空中不时掠过几驾德军的战斗机或者轰炸机，但都未对布拉格等人所在的车队发动攻击，这也令他松了口气。

布拉格此时恨不得現在就冲上前线去杀那些残暴的敌人，为了给父亲与其他人报仇。

布拉格在卡车的颠簸之中渐渐有些昏昏欲睡了，突然，他被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惊醒了过来。紧接着是卡车一个急刹车，他一个踉跄，头撞在了身旁的战友身上，带着保暖头盔的头部嗡嗡作响。

布拉格忙朝前探望过去，只见领头的炮兵连的军车被炸成了灰烬。从中跳出几个炮兵连的战士，身上冒着熊熊大火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并翻滚着。

随着有人大喊一声：”有德国佬！”

全连的人做出戒备动作，布拉格手中紧紧地提着步枪，但浑身不禁发起抖来。

布拉格不知是幻觉还是什么，在道路一旁的林子中隐隐有几个黑影，但不久便隐匿在了树丛之中。

预备连军车的司机哄道”上尉呢！”

有人回答道，”在炮兵连的车上，他死了！”

军车司机骂声该死，道”下车步行，军车的残骸挡住去路了！”

而此时的布拉格仍在思考剛才丛林中的黑影，直到有人推了推他示意让他下车。

有人问道，”怎么会爆炸！”

”可能是碾到地雷了，路上小心些。”

布拉格心知肚明，唯一拥有战斗经验且有重型武器的炮兵连全军覆没，他們上到前线只能不知所措。但他只能跟在部队的后面，甚至他认为方才的黑影极有可能是德军的一支导弹小队，炮兵连的军车也不会是碾到什么地雷了，极有可能是被德军用导弹击毁了！

（《枪管》祝各位新春快乐，除夕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