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股肱之臣
第二十二章股肱之臣
德阳殿就是平时大汉皇帝开朝会的地方，空间广大，据说能容纳万人。大殿两边站着大小官员，文武官员分列两旁，正中央则是龙椅宝座，现在的大汉朝皇帝，汉灵帝刘宏就坐在宝座上，向下方观瞧。
前些日子，洛阳突然接到云中郡的六百里加急，竟然是久违的捷报，上面说云中郡太守丁原在云中城下和阴风峡谷两次大败北匈奴右贤王部，其子吕布率领千余精骑深入草原，千里奔袭右贤王王庭，火烧赵信城，捉了右贤王世子。
没想到过了两日，捷报又来，说是浚稽山外，吕布竟然三百破一千，射杀了右贤王，现在正押送俘虏，右贤王棺椁，还有大量的战利品，进京献俘来了。
这可是大汉朝近百年来的盛举啊，也是难得的对外作战胜利，为帝皇者追求的就是威加海内，文治武功，史书留名，如今丁原、吕布父子送上了一场天大的功劳，一场百年未有的大胜，怎不让皇帝陛下激动万分。这可是自和帝以来，几代先皇都未曾有过的荣光。
尤其是听说这吕布只有十八岁，却是功夫了得，箭法如神，少年英雄之名远扬。所以从宣丁原父子觐见之后，灵帝就注目观瞧。
少顷，从殿外进来两员武将，二人在太监的引导下，循规蹈矩，一言一行都按照下臣觐见之礼，殿门口卸剑弃履，一丝不苟，这样的表现就先博得了皇帝的好感，“胜不骄”。
走在前面的是一个黑色盔甲的武将，中年汉子，肤色也是黝黑，相貌堂堂，颇有大将之风，而在他身后一步，一步一随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少年，猿臂蜂腰，疏眉朗目，英俊不凡，一身银盔银甲，却披着一袭白色披风，果然是一表人才。
丁原父子来到殿下，在司礼太监的引导下行跪拜之礼，左手压右手，举手加额，然后鞠躬九十度，直身后，双手再次齐眉，双膝跪倒，缓缓下拜，手掌着地，额头贴于掌上，口中还要称颂：“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然后直起上身，皇帝喊过平身，才两手齐眉，起身直立后，手才能放下，幸亏太监得了好处，细心指导，否则出了纰漏可就是大不敬之罪了，丁原和吕布哪里会这些礼节。
皇帝陛下非常满意丁原父子的谦卑态度，叩拜之礼也有板有眼，这又加重了印象分。“丁爱卿，此次大捷，你父子二人可是立了大功，速速将详情将来，也好让我们这些未曾身临其境之人，也能好好感受一下这惊心动魄的过程。”
丁原听见皇帝发问，连忙答道：“启禀陛下，微臣只是做了身为臣子应为之事，尽臣子本分而已。此次大胜全都依仗皇帝陛下天威浩荡，我大汉朝武运昌隆，我们邀天之幸，才取得大胜。“
”另外此次大战过程，微臣远没有犬子奉先经历的多，好多的主意、想法都是他想出来的，奔袭赵信城、活捉右贤王世子、射杀右贤王都是他亲力亲为，臣斗胆，还请陛下准许，让犬子奉先亲口为陛下解惑，岂不更好？”
“好！好！好！”灵帝高兴的连说了三个好字，“丁爱卿所言极是，如此英雄事迹，自然是该由少年英雄亲口讲述才是最完美，吕布，你近前来。”
听到汉灵帝召唤自己近前，吕布连忙低头弯腰，小步前移，走到太监阻拦的地方，便要再行跪拜之礼。
“免礼，免礼，不必多礼，直起身来，让朕好好看看，”耳边却传来灵帝劝阻之语，吕布遵令直起身来，如今的距离不超过五丈，吕布自是能够轻易看清楚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
一个身穿皇帝袍服，相貌普通的男子正在打量着他，真实年龄应该二十七岁的汉灵帝，可能是因为酒色无度、作息不规律的原因，看起来却像是四十岁的中年人，如果不是还有些皇帝的威仪，实在让人难以相信这就是大汉朝的最高统治者。
吕布不敢直视，灵帝却是能够近距离把这个英俊少年看个清楚，越看越是感慨，如此年轻英俊的少年，偏又武艺超群，谋略过人，看来朕的江山正是蒸腾日上，英雄辈出啊。
灵帝对吕布甚是喜爱，便命吕布把全部经过细细道来，吕布于是便从头说起，自己如何千里奔袭，如何计捉拙赤，如何射杀右贤王，不过却没有提及逐日神弓，也没有说掳掠匈奴女人和马匹财宝的细节。
不过仍然是说的是精彩无比，让汉灵帝和一众大臣听的是心驰神往，击节赞叹。汉灵帝命人验看了右贤王的尸首，有那出使过北匈奴的官员证明，确是右贤王本人。
又将缴获的金银财宝呈献上来，汉灵帝亲自验看这些金银珠宝，细看之下，不禁唏嘘，这其中又不少金银饰品都是当年大汉与匈奴和亲之时，赠予匈奴人的，如今作为战利品又回到了汉人手中，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其实这是吕布刻意为之，他提前筛选了一遍右贤王的财宝，故意把其中的汉朝过去的珠宝都挑了出来，拿来献供。吕布趁此机会，又单独献上了右贤王的金冠。灵帝如获至宝，爱不释手，这可是东汉一朝，少有的匈奴首领的君权标识。
最后，灵帝又让人把拙赤等一众北匈奴俘虏押上大殿，看着这些从先秦时代就开始成为中原王朝统治者心腹大患的游牧民族，如今成为阶下囚，又是一阵感慨。
秦皇汉武这样伟大的君主，花费毕生精力也未曾剿灭这些游牧民族，自己却能够俘获右贤王世子，甚至射杀了右贤王，灭掉了北匈奴三分之一的实力，此等功绩，九泉之下，也对得起列位先祖了。
汉灵帝看着这些匈奴俘虏，一个个吓得面色苍白，惶惶不可终日，心生快感，转头问站在一侧的吕布：“吕爱卿，这些匈奴人都是你抓来的，如何处置他们，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吕布心想你爱怎么弄就怎么弄呗，干嘛还得让我说，不过想归想，嘴上不敢怠慢。“臣惶恐，如何处置这些匈奴人，这样的军国大事，微臣官职卑微，如何敢妄言？”
“爱卿说哪里话，你和你父立下如此大功，朕必当重重有赏，自今日起，你父子二人都是我大汉的股肱之臣，日后倚重的地方多多，不必谦虚，但说无妨。”
听见灵帝对丁原、吕布二人的评价，殿下群臣都面面相觑，皇帝的话一言九鼎，看来丁原父子二人的飞黄腾达就在今朝，有那心思活络之辈已经在考虑如何与这二人拉近关系了，而掌握大权的宦官一党，以及外戚一派也各有心思。
中常侍张让、赵忠等人想的是此二人甚是知理晓事，懂得孝敬，丁原早在到京之前，就在吕布的建议下，派李肃给掌握大权的十常侍送了厚礼，特别是为首的张让与赵忠，专门在洛阳购置了豪宅送与两人。
张让等人甚为满意，太监们只好手中权力和这些身外之物而已。以为此二人将来飞黄腾达，可以引为奥援，而且二人在朝中没有根基，不怕他们夺了自己众人手中的权。
外戚一派则以国舅何进、何苗兄弟为首，此时他们的权力还很有限，何进也还没有成为大将军，还只是侍中和将作大匠、羽林中郎将，掌握部分羽林军，不过他的妹妹已经被立为皇后，深受灵帝喜爱，何氏兄弟也日渐权重，特别是朝中大臣，门阀士族多愿意与外戚勾结往来，他们与宦官一党势如水火。
他们也希望得到地方实力派的支持，可是现在那些关东各州的刺史、太守有些人就是阉党的手下，有些人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们能够借助的力量实在不多，所以也迫切需要新鲜血液的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