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战争，启
世上最煎熬的事情，莫过于就是在心中明明知晓结果，却必须在原地苦苦等待命运的审判。
现在秦锋所经历的就是这样的事情，虽说在他内心深处带有强烈不安，可时间并不会因为你不安而结束，并不会因为你不安而改变，相反这也让秦锋感觉时间过得更快了，毕竟这安逸总是短暂的！
申时就这样来临了，远处太阳似落似不落，黄昏将至。
某处原野上一身材伟岸、长相彪悍的老者端坐于战马上，那双眸不时闪过精芒让人不敢直视，束于背后的斑白金钱鼠尾辫，装饰精美的战刀挂于腰间，在其身后则跟随着数十名魁梧壮汉！
“伟大的汗王，您的大军已集结完毕，是否对明军发起进攻？”
阿敏看着集结大军奔来此时却驻守凝望远处的汗王，便不由上前轻声提醒，作为镶蓝旗旗主，后金四大贝勒之一，此番同明军作战可谓是关乎后金国运，他阿敏又怎么可能不尽心呢？
听到阿敏的声音让本陷入回忆的野猪皮回过神来，回想自己几十年的征战，都没这次让他感到热血，第一次如此规模和神圣的大明开战，那大明就像天空的太阳般耀眼，我建州女真能战胜这太阳一般的庞然大物吗？
虽然心中很没底，但士气却不能丢，和强大对决这是一件多么令人兴奋的事情！
而想到这野猪皮微皱眉头，语气沉闷道：“阿敏、莽古尔泰听令！”
“听汗王令！”
听到野猪皮所喊，在旁的阿敏、莽古尔泰自身后队伍中骑马而出，随后翻身下马，撅着大腚跪地喊道，而后静候野猪皮下达王令！
“立即整顿军队，随本汗踏破这明军大营……！”
建州女真属渔猎民族，身处在恶劣的自然环境，也使得他们练就了一身彪悍体魄和严明纪律！
以十三副遗甲起家，野猪皮的能力还是可以肯定的，虽说这一沉淀便是数十年！因为野猪皮的出现使得这支本处四分五裂的女真一族逐步走向统一！
而重甲步兵＋弓射更让建州女真闻名辽东！
在古代打仗并非是简单的将领在前喊一声冲啊，身后小兵便呼啸着挥舞着手中战刀，长枪就这般莽撞冲杀！
冷兵器时代最讲纪律！战阵！
而对建奴来说这一战关乎他们一族的命运，所以必须拼！
“是，伟大的汗王！”
在听到野猪皮所发军令后，阿敏，莽古尔泰的嘴角皆扬起一丝笑意，那是因即将发起的战争而高兴，接过军令二人当下拨马而去。
“呜……”
“唔……”
牛角号声响彻云霄；
在吵杂声中精悍的建奴八旗开始集结，作为主力兵马，八旗一向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存在，而这一次他们要对不远处的萨尔浒山明军大营发起进攻！
建奴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即便是傻子也能猜出接下来建奴会做什么，战争即将开始那萨尔浒山营寨的明军更是严阵以待！
游击将军王浩看着远处云集的建奴，语气凝重的看向面色平静的王宣讲道：“大人，看来这次建奴是动真格的了，看这规模建奴一方最少也要有三万大军，我军能抵御的住建奴的攻势吗？”
王宣没想到这征讨建奴的第一场大战会由他指挥，说实话此时的他内心还是有些紧张的，毕竟这等规模的交战已远远超出他的能力范围之外。
虽与杜松同为总兵一级，但王宣知道自己和杜松间的差距，但现在已到了这份上，除了战斗别无他法。
“本将军的眼睛不瞎，当然能看到建奴有多少。”心中的烦闷让王宣毫无顾虑的随着说法表现了出来，王宣带有的情绪身后一应武将也能清晰的感受到，这反让他们更加担心这一战的胜负。
将为兵之胆；
这老大都不能镇定自若，那肯定是心里没底，这都没底了这仗还怎么打？这不是在开玩笑嘛！
赵梦麟清晰的感受到身边同僚的情绪变化，作为当下萨尔浒山营寨的二把手，他必须说些什么来安定同僚的心，如果高层都不稳了，这手下将士还怎么和建奴打仗，这不是开玩笑的事吗？
赵梦麟先是轻笑两声，而后讲道：“恭喜诸位了，封侯指日可待，此为我等建功立业绝佳时机，那建奴军纪散漫、队伍乱杂，又怎会是我等之对手，我大明之强盛又怎是这些蛮夷所能挑战的！”
还别说赵梦麟这番话讲出，让原本有些不对的气氛调节了回来，王宣听到这些话心中不由为之一震。
未战先怯此兵家大忌！
想到这王宣便整理情绪随后开始下达一系列军令部署，大战毕竟就在眼前，此刻不做准备那唯有被攻陷的份儿了！
双方最高层的不同应对也映射出其他，这战局似乎还没开始，就已预告了结局。
但不一样的是。
这一刻因为多了一个变数，也使得这一切都似乎走向了全新的未知，秦锋究竟能给这场大战带来怎样的改变？
锦衣卫小寨驻地。
秦锋目光如炬的看向范择，郑重道：“范哥！我等弟兄能否在这场血战中活下来，你身上的担子很重！”
已在心中推演不知多少遍的秦锋，心中所能想到的唯一解决方法便只有这一个，而范择听完计划后那心中也是颇为忐忑啊！
因为这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讲真的你要让范择他在战场上拼杀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可你让他去做这么重要的事他还是很有压力的。
范择狐疑的看向秦锋，吞吐道：“锋哥，真要这么做？”
听到范择那带有商量的语气，秦锋目光如炬，语气坚定的讲道：“对，这是我们兄弟唯一存活的希望。”
在听到秦锋那不带商量的语气，范择重重的点头讲道：“那行，既然锋哥这么相信我，那我范择肯定不会辜负锋哥的希望。”说完范择转身便朝帐外走去很快就消失在大营之中，随范择而行的还有两名锦衣卫，分别是张旭，李朔！
平复了下心情，秦锋将平放在桌前的‘特殊火铳’又细细的检查了几遍，而后小心的将其别在腰间，拿起桌上的绣春刀便昂首挺胸的朝帐外走去！
对于即将爆发的战争秦锋并没有感到恐惧！
虽说秦锋并未经历过战争，但当了几年兵的他内心深处也有几丝对战争的渴望！
虽说这一战注定会一场凶险，可在他心中非但不知什么是恐惧相反还有一丝小小的激动，而这一丝小小的激动促使着秦锋成长！
因为，战争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