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好生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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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有意而为

回到府中白玲铛虽并未受到什么惩罚,但白夫人却哭得‘肝肠寸断’,边哭边斥责白玲铛没良心,大了不听话了,丢娘弃爹说走就走,外面的花花世界再破也比家好,天高海阔让她爱上哪上哪去。白玲铛跪着听白夫人哭了一夜,听得脑袋嗡嗡作响,总感觉自己游走天外,甚至最后莫名其妙的写下了一份生死状。白玲铛也不知道自己写了什么,只记得最后离开白夫人房间,白夫人满面奸人得逞之色。

白玲铛出门时,天边刚刚露出鱼肚白,白玲铛此时正困得要命。

白玲铛的住处与白非凡的住处近的很,白玲铛若要回房也必定要经过白非凡的院前。白玲铛正准备回房睡个回笼觉,正巧看到白非凡开门出来。

白非凡本想当做没看见,但白玲铛的眼睛死死盯着他,着实让白非凡浑身汗毛竖起,走出没多远,转身看向原地不动的白玲铛,蹙眉道:“你老盯着我干什么?”

自从白玲铛在烙茶阁见到白非凡之后,就一直认为白非凡是借着公事花天酒地。且事后仔细一想总觉得白非凡每日早出晚归看似是为了躲她,实际只是个幌子。

白玲铛目不转睛的看着白非凡,微微眯了眯眼,沉着音道:“三哥今天又要去哪逍遥?”

白非凡眉峰一皱,不悦中带着莫名:“什么逍遥,我去办公事。”

白玲铛不信的撇了撇嘴:“那你昨日为什么在烙茶阁了?也是办公事?”

“我……”白非凡心里狠狠的翻了个白眼,正准备反驳,可话到了嘴边又生生收了回去。

最后却又经过一番心里斗争,还是决定说出真相。虽然白非凡在白玲铛面前始终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但依旧刻苦的维持着长兄的威武高大形象,为了不让自己在这个妹妹心目中只是个花天酒地的公子哥,白非凡避重就轻的道出了来龙去脉。

事出于前日,一男子晨起正准备出门为新婚的娘子讨些花苗,可不想回来的路上遇到了白非凡等人四处探寻无果的妖怪,那男子遇害时,正巧回城的烙茶阁掌柜目睹到了这一切,那掌柜当场吓得裤子一片潮湿,不过好在那掌柜并未吓得失了魂,一路拼了命跑回了城报官,不过等到白非凡他们到的时候人和妖早已消失无踪,仅留下浸满鲜血的破碎残瓣。

白玲铛虽然平日听来的悲情故事也并不少,但听白非凡说起那男子之事,心中也忍不住一阵堵塞,静立了半晌,白非凡正准备乘机溜走,白玲铛突然猛地抬起了头,跑步上前伸手抓住白非凡的袖摆,兴奋地追问起那妖怪的模样。

可白非凡却闭口不说,只道是朝中要秘,死活也不肯松口。

白玲铛气急,便准备将白非凡绑了家法逼供,可白玲铛却忘了自己根本就不是白非凡的对手,白玲铛手下稍有松懈,白非凡就轻而易举的脱离了禁锢,不等眨眼的功夫,白非凡跃上房梁,跳出了府。

白玲铛既追不上,也出不了府,在原地气呼呼了半天,最后转身回了房间,等到睡饱了再去找白非凡算账。

******

夏日炎热,白玲铛睡到午时,被屋外流进的热气闷得忍受不了,迷迷糊糊地穿戴好衣衫,出了门寻了一处荫凉之地继续补觉。

掠过的清风轻轻而过,携带着池边清香的水汽,令人分外清爽。不知到了何时,白铃铛还在树枝上打盹,树下突然传来丫鬟们叽叽喳喳的声音,白铃铛一时被惊醒,迷迷糊糊听到一个丫鬟花痴地兴奋道:“你听说没?殿阁大学士公孙墨奇大人来府里了?”

公孙墨奇?

白铃铛甚是陌生,但心存了几分好奇,白府乃是皇城中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且多年立有战功,深受世人尊崇,也因此受此等‘坏’风气影响,府中的丫鬟也养的高傲了些,普通世家子弟也从未放进眼中过。自打白玲铛出生,除了皇帝身边的两个兄弟,白玲铛还未听哪个丫鬟讨论其他公子哥时这般兴奋过。

白玲铛朦朦胧胧睁开眼,向树下望去,树下青白衣着的两个丫鬟并没有察觉到树上的白玲铛,依旧话语不止的谈论起来。

青衣丫鬟也无比兴奋地继续道:“这可不是什么听说的,我可是亲眼看见的,现在正在书房和二小姐、三公子谈事呢。”

“谈事?谈什么事啊?不会也是来提亲的吧?前几次的几个世家公子可都被二小姐一棒子打了出去,听说到现在都还下不了榻呢。”白衣丫鬟捂嘴笑道,眼中还带着几分得意。

“这回可不一样,三人在书房待了好些时辰呢,而且这次的公孙大人哪里是那几个世家公子可以比的,不仅长得一表堂堂,而且文武双全,我还看到咱二小姐对那公孙大人有说有笑的,想来这回是有戏了。”青衣丫鬟道。

白衣丫鬟羞赧的嘻嘻笑道:“那看来过不了多久,咱们白府就要办喜事了。”

青衣丫鬟轻戳了一下白衣丫鬟的脑门,笑骂:“死丫头,公孙大人又不是来娶你的,你脸红什么。”

白衣丫鬟的脸愈加红了起来,手捂着面颊:“你胡说八道什么,谁脸红了。”

“还说没脸红,你……”

“你们在闲聊什么呢,还不干活去。”丫鬟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刚刚路过的管家一声吼,惊得两人立时停止了玩闹,忙止住嘴,吐了吐舌头一溜烟向伺候的厢房逃走了。

白铃铛看着跑的比兔子还快的两个丫鬟,一时扫了兴,撇了撇嘴,便继续闭眼打盹,可刚一闭眼,又突然睁了开来:“提亲?”想起刚刚丫鬟说的话白铃铛兀自喃喃道。

白铃铛坐起身若有所思,不及片刻,嘴角渐渐勾起微乎其微的弧度,向着书房的方向望去。白玲铛可知道能入得白姚法眼的,可没那么容易,邪笑着道:“本姑奶奶倒要看看谁的胆子那么大。”说着跃下树头,看热闹的向书房晃去。

白铃铛走到书房前时,屋里的人正巧走了出来,撞个正着,白铃铛第一眼便看到了白姚,颜若朝华,双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长发披肩,腰间斜插着一把精致的匕首,一身暗红色的织锦长袍用金丝腰带束起,英气而又光彩照人,如果用一句话来形容的话就是丽若春梅绽雪,神如秋蕙披霜。

而身侧一同走出来的还有一陌生的男子,但说起陌生二字,两人却有一面之缘,便是在烙茶阁与白非凡一同的黑衣男子。男子与白玲铛上次见到时没有多少变化,依旧是一身黑衣,一头黑色长发高挽、剑眉英挺、目光深邃看不见底,脸上的轮廓棱角分明,清冷孤傲,看着便像是个难以接近之人,可在白玲铛看来,这个站在日光下的男子身上,却又带着淡淡的若即若离的温和。

白玲铛看着男子,想来便是丫鬟们口里所说的提亲者,白玲铛仔细打量了一眼并肩而立的白姚和黑衣男子,脑袋里突然蹦出了丫鬟们常说的‘般配’二字。

白姚看到白玲铛难得来书房,惊奇的打趣道:“你今儿个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怎么跑书房来了?”

白玲铛似乎没有听到白姚的话,一双眼盯着男子,开口道:“你就是来向我二姐提亲的公孙墨奇?”

‘噗嗤’随其后的白非凡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大笑着走上前拍着公孙墨奇的肩膀乐道:“哈哈哈,公孙,你什么时候看上我二姐的,我怎么不知道,你要早说……”

“你别跟着瞎胡闹。”白姚觑了白非凡一眼,打断了白非凡的调侃,转身看向白玲铛,嗔怪道:“你这又是从哪个丫鬟那里瞎听来的。”

“啊?”白玲铛此时满面疑惑,眨着眼看了看公孙墨奇,皱了皱脸:“你不是来提亲的?”

公孙墨奇虽算不上十分温和,但也算极为有礼的向白玲铛拱手道:“四姑娘误会了,我来贵府是和非凡还有白副将谈正事的。”

“呵呵呵”白玲铛挠了挠头,顿觉尴尬,恨不得赶紧找个地缝钻进去,立时连连弯腰拱手回礼,边向后退边傻笑着道:“抱歉抱歉,纯属误会,我还有点事就不打扰各位了。”说罢,转过身撒丫子就跑了。

可跑出去一段路,突然想到什么,慢慢停下脚,喜着握拳猛敲了一下手掌:“正事?那不就是妖怪的事吗?”

白玲铛心中大乐,转身就要原路返回。可刚转身就看到白非凡拉着公孙墨奇和白姚急急的向大门外走:“快走快走,一会那丫头想通了就该跑回来问那妖怪的事了。”

“唉唉唉,白非凡、二姐你们别跑啊。”白玲铛连忙追上去,可追到门口,三人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了街道尽头。

白玲铛在门口掐着腰,气的腮帮子直鼓,正准备去白非凡房里把他那些珍爱的书画拿去烧火。

可刚转身就看到大门外的石狮前探出了一熟悉的面孔直冲她招手。

*******

因着要商讨妖怪之事,公孙墨奇便成了白府的常客,也因着牵扯到军中的将士,白姚也参与了其中,除了外出查探,三人便一直待在书房里,除了管家送些茶果进去,其他人都被禁于门外。

这日三人正在书房谈论着,便看到书房外一个身影探头探脑的,白非凡放下手中茶盏,将食指放到唇边,向公孙墨奇和白姚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蹑手蹑脚的向门边走去。

门外的身影正靠向门边,白非凡猛地拉开了门。

门开的突兀,白玲铛惊得猛地向后退了一步,再抬眼时正看到站在门前一脸窃喜的白非凡。

“铃铛?”还不等白玲铛怒口而斥,已经站起身的白姚走了过去:“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

“来偷听的吧?”白非凡环臂靠着门框挑眉道。

“我才不是来偷听的。”白玲铛立时反驳。

白非凡:“不是来偷听的,你在书房门口干什么?”

“我……”白玲铛正要解释,可刚开口却突然想不起来自己来此所谓何事。

白非凡看白玲铛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正准备关门。

白玲铛急忙用手挡住:“我……我……我知道你们要找的妖怪在哪里。”

“铃铛,你知道蛊雕的下落?”白姚极为惊讶的问道。

白非凡本来听到白玲铛的话,停下了关门的动作,可过了一会又毫不犹豫的将门关上。“别理她,天天待在府里能知道什么。”

“别关别关,我……”白玲铛手上用力阻挡要关起的房门,因着急,说出的话变得语无伦次:“知道、知道,我知道,说……是……是……宋家那小子告诉我的。”

眼看着门就要关上了,突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门缝伸了出来,重新将门敞了开来。

随着大门敞开,另一只生了茧的玉手将白非凡往旁边推了一下,只听白姚忿忿道:“你上一边待着去。”

白非凡委屈:“我就想逗逗铃铛。”

“四姑娘,你真的知晓蛊雕的下落?”白玲铛正被白非凡和白姚的打闹吸引了注意力,头顶忽然响起一沉稳的声音。

白玲铛抬起头看向撑着一扇门的公孙墨奇,放下手,头微微一歪,茫然道:“蛊雕?”

公孙墨奇似乎笑了笑:“就是……”

“啊~就是你们说的那妖怪吧?”白玲铛醒悟,激动道。

“别站在这里了,铃铛,你快同我们说说,那蛊雕现在在何处?”白姚伸手将白玲铛拉进了书房。

公孙墨奇关上门和白非凡一同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上。

白玲铛坐了下来,可却换了脸色,扬眉道:“告诉你们也可以,不过……”

“带你一起办案不可能。”白非凡端起茶斩钉截铁的断了白玲铛的念想。

白玲铛早就猜到白非凡一定不会答应,也不急,拖着腮帮子,慢条斯理道:“你们不带我也行,反正我手里有线索,我可以自己去查呀。”

白非凡将茶盏掷在案上,盯着白玲铛气闷道:“你说你好歹也是将门之女,不好好习文习武就算了,怎么脑袋里净想些妖啊魔的。”

白玲铛摊手道:“习文习武多无聊啊。”展颜一笑,带着一丝丝向往:“其实自上古传说中不是所有妖魔都是坏的,也有好坏之分。说不准大家还可以做朋友呢,想想将来……”

“才好几天,你脑袋里怎么又开始瞎想些有的没的了。”白姚伸手轻推了一下白玲铛的脑袋,嗔怪道。

白玲铛嘿嘿一笑:“我哪里有瞎想,说不准……”

“做朋友?”

白玲铛转头看向公孙墨奇,只见公孙墨奇正注视着白玲铛,深邃的眼眸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白玲铛眨了眨眼睛,想来公孙墨奇定是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异类。迟疑了一下,点头道:“对啊。”

公孙墨奇怔然了片刻,似乎突然回了神,微微低首:“怎么可能。”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白非凡看了一眼公孙墨奇,总感觉今日的公孙墨奇有些不对劲,但毕竟公孙墨奇这人时常神神秘秘的,便也没有深究。

白玲铛的‘威胁’果然奏效,白非凡转头看向白玲铛:“我答应带你一起查案。不过……”

不等白玲铛喜上眉梢,话题猛地一转。

“不过什么?”白玲铛问道。

白非凡看了一眼白姚,两人会意,白非凡继续道:“不过出门在外,你必须紧跟我们三人,听我们三人的话,不可独自行动。”

白玲铛乐的合不拢嘴,频点头,冲三人行礼道:“好,绝对听从三位大人之命。”

白姚笑道:“你呀,就知道油嘴滑舌。”

白玲铛嘿嘿一笑,转念一想,苦着脸道:“那娘那边呢?”

白非凡道:“娘那边你放心。”

白姚道:“只要你听话。”

白非凡道:“我们有办法说服娘的。”

白姚点头:“没错。你现在该说蛊雕所在何处了吧?”

两人我一句你一句,默契十足。

不过有了二姐和三哥的保证,白玲铛也放心了。坐好道:“蛊雕就在东边的山里。”

说完,三人没有白玲铛预想中感到高兴,反而皱起眉沉思起来。

“东边的山里?”白姚面带疑惑的再次确认道。

白玲铛肯定的点了点头:“是啊,怎么了?”

“你是如何得来这个消息的?”这是一直沉默的公孙墨奇问的。

白玲铛看公孙墨奇神色肃然,也不由严肃起来:“是宋家小子告诉我的,他是我从小玩到大的朋友。”

白非凡心里忍不住接道,狐朋狗友

“昨日他本是来找你们的,但你们都不在。”

“他同你说了些什么?”白姚问道。

白玲铛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将那宋家小子的话原封不动的复述了出来:“他和我说,‘我表哥素来懒惰,但前段时间也不知怎么鬼使神差的,竟然天不亮就起了床去东边的山里拾柴,可那日也不知道踩到什么鬼屎运了,竟撞见了一只大怪物,那怪物呀,啧啧,亮着两个大绿眼睛,疯了一样往山里跑。好在我那表哥命好,没被那怪物发现,但却也吓的不轻,裤子尿的流了河一样,立在原地呆了半日才回过神来,回家了连话也不会说了,昨日我去看他时,才堪堪能利索的说出话来,这不我听说了此事,立马就来通报了,怎么样,小爷我够仗义吧,你不得……’”

“你朋友的表哥待在山里的那半日,那蛊雕一直没出来?”白姚开口打断白玲铛的话。

白玲铛真的是一字不差的将那宋家小子的话全部学来了,连当时的惋惜、恐惧、惊讶等诸多情绪都表现的淋漓尽致。

白非凡和白姚早就熟悉了白玲铛学话的本事,怕遗漏下什么关键的线索,便强忍着煎熬听完了白玲铛的话。

公孙墨奇从未体会到过,但却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痛苦,反倒一片镇定,听得极为认真。白非凡一直坚信公孙墨奇那是强装镇定。

白玲铛点了点头:“嗯是。”

白非凡脑子里将白玲铛说的一些无用的话全部刨去掉,整理了一下思绪,大为不解的沉思道:“可是我们去那山里探查过,并没有发现那怪物的居处,我们遗漏了什么?”

“那你朋友还有没有和你说些别的?他表哥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地方?”白姚继续问道。

“有,他让我请他吃饭。”说时,明显感觉到白玲铛声音中带着郁结。

“还有其他的吗?”公孙墨奇问道。

因刚刚被打断,思绪有些断断续续的,白玲铛皱眉使劲想了半晌,忽而眉峰一展,拍了一下手:“哦对了,他表哥还说那天早上起了很大的雾。”

公孙墨奇正要开口,白玲铛突然反问道:“那会不会是传说中的瘴气啊?”

公孙墨奇原本沉静的目光,闪过一丝惊讶投向白玲铛。

白非凡笑道:“看来妖魔一道你知道的还不少。”

白玲铛骄傲的仰起头:“那可不,我不仅知道妖魔之事,神仙的事知道的也不少。”

白非凡觑了白玲铛一眼:“夸一句你还要上天了。”转头看向公孙墨奇:“这两天我们要再去东边那座山多走几趟了。”

公孙墨奇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我也去。”白玲铛忙道。

白非凡重新续上热茶,抿了一口:“等我们查探清楚了再带你去。”

白玲铛本想反驳,但想起答应了要听他们的话,便蔫蔫的应道:“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