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尸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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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雨夜追杀

夜叉岛的寒冬之夜,雨淅淅沥沥得下着,一群人凶神恶煞地在树林中寻找着什么,他们瞪着大眼,不放过任何一处可以隐蔽的地方,扁担、棍子、叉刀子杂草中用力地刺着,将水珠打得到处都是。

苏童和邓玉函一前一后在泥泞的树林子里奋力地奔跑,她们俩全身都被淋得通透,跑的时候全身都在瑟瑟发抖。

“我不行了,我跑不动了!”邓玉函停了下来,伏在一棵树上,弯着腰气喘吁吁地说。她的前胸因为奔跑而激烈地起伏着,雨水顺着她额头前的碎发滴落在脸上,流到嘴边。她张着嘴呼吸,冰冷的雨水吸进口中,吐出来阵阵热气。

正在跑的苏童听见邓玉函的话,立即返回来到她身边,同样因为奔跑而双手叉腰大口喘气。“不行啊,玉函快跑,再不跑就要被追上了,快点呀!”说着苏童拉起邓玉函的手就要继续。

邓玉函却抱着树不愿意多走一步,“我真得跑不动了,太冷了,又太饿了!我们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现在下这么大的雨,又这么冷,就算能躲掉那个死变态,我们也会冻死的!”

“不会的,我们可以去我家。那个地方,绝对不会有人去的,你放心,没人敢去,别说现在是一个贱人,就是族长那死老头也不敢,赶紧走,不然就来不及了。”

就在苏童说这话时,伴着雨声的是从远处传来的喊叫声,杂乱而充满了怒气,还不时能看见一两个光束从黑暗中射来。

“死婊子,给我出来!”

“我看你们往哪儿跑!”

“不要再逃了,再怎么逃也没有用”

听着这忽远忽近的声音,苏童慌了,“快点呀我的祖宗!你听到了吧!听到了吧!我求你快跑啊!”

“可是……”

“不要可是了,你知道被抓住的后果的吧?”苏童再也顾不了许多,拉起邓玉函就开始胡乱地快走起来。

树枝锋利得很,一慌张她们俩就再也没有了方向感,在林子里乱串起来,所以脸上和手背上被树枝划了无数次,疼痛感使得她俩不时发出“嘶”的声音。

即便苏童和邓玉函走得不算慢,但是身后的声音越来越大了——那些人离她们越来越近了。

“我们去哪,去哪呀?”邓玉函慌张地问道?

“刚刚不是说了吗?去我家呀!”苏童一边用手拨开前面的树枝和枯草一边说。

邓玉函带着哭腔问:“可是,这黑灯瞎火,你能找到路吗?你知道怎么去吗?”

或许是被问倒了,苏童手中的动作停住了,愣了几秒,又马上快速波动树枝朝前面走着,坚定地说:“我可以找到的,我一定能找到,而且,我必须找到!”

这话既像是跟邓玉函保证,但更多的却是苏童跟自己保证,她心里同样没底,但是她需要这样一个承诺和信念。

“我们已经看到你们了臭婊子!”

“再怎么跑也没用了,放弃吧!”

眼看光束越来越多,越来越明亮,叫骂声也越来越大,苏童拉着毫无力气的邓玉函,她心想,再这样下去肯定会被追上的,要是真得被抓住的话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如此一来,只能孤注一掷了。

“玉函,没办法了,我知道你害怕,但是除此之外别无他法。”苏童便说便快速地脱下自己的外套塞给邓玉函。

“童童你想干嘛呀?”邓玉函一急哭了出来。“你这是在干嘛呀?”

“你知道我在做什么的,现在这种情形难道你还不知道吗?两个人一起的话,肯定都会被抓,下场你知道的。所以我们分开走,你往那边,我来引开他们,你就一直跑,我家肯定就在这附近,你躲到天亮再找路,知道吗?”

邓玉函一把抱住苏童,哭着喊道:“不,我不,我不要离开你,童童,你没有必要这么做的,你别离开我!”

苏童推开邓玉函,抓着她的双肩,即便黑暗中她们无法看清彼此,但眼神依然聚集在对方身上。“你好好听着,他们本来就是为我来的,这么多年来你为了我已经够辛苦了,这一次也是因为我你才会回来。是我连累了你,这是我应该还你的。”

“不——”邓玉函再一次抱住苏童,“是我,是我自愿的,都是我自愿的,所以你不要走,不要自责,我还有很多话没有跟你说,求你别走!”

“你不要说,我都知道,这么多年有你,我觉得够了!”

“童童——”

“你不要叫,不要把他们引过来,不然你也跑不了了。你要说的我都明白,我会没事的,你去我家等着我来找你,就这么说定了!”

邓玉函紧紧地拽着苏童不让她走,因为她知道,苏童如果真得走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苏童却一根一根地掰开邓玉函的手指,然后捧着玉函的脸,凝视了好久,最终,她像下定了什么决心,认真地在邓玉函的唇上轻轻一吻,然后不等玉函反应过来,毅然决然地朝着光束和叫骂声走去。

回过神来的邓玉函朝着苏童的背影撕心裂肺地叫着:“不要啊——你快回来啊,你回来啊,我要你回来啊——”

听着身后那悲痛欲绝的挽留声,苏童满眼泪水,和着雨水流入嘴唇,苦涩而冰冷。她大步流星地朝着人群走去后,大叫道:“我在这里啊,叫什么?有种就过来抓我呀!”然后朝着和邓玉函截然不同的方向跑去。

果不其然,人群听见苏童的声音后立即朝着她跑去。这些人穿着雨衣和雨胶鞋,一手拿着手电筒,另一只手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柴刀,锄头,绳子,铲子等等。领头的是一个看不出来性别的人,身形敏捷却娇小。他完全被雨衣的帽子遮住了脸,双手空空,但眼神尽是愤恨。

人群声渐渐远离了,周遭也再度恢复了黑暗,邓玉函紧紧地拽着苏童湿答答的外套,一边哭一边穿在身上,在黑夜中有气无力地走着,她告诉自己,现在只有逃离这里才不枉苏童的牺牲,所以就算是为了苏童自己也要活下去,不管多困难多痛苦都必须活着。

而现在,她只知道要去苏童的家里,却不知道该如何去。此时她的双腿却像灌了铅似的沉重,每走一步就要拼尽全身的力量。

走着走着,邓玉函转念一想,实在不行,还是先回自己家避一避。离开夜叉岛这么多年,苏童的家记不住怎么去,自己的家还是依稀有点印象的。已经十多年了,谁也不会想到自己会躲到家里去吧。

这里是放罐子的树林,那离自己家也就不远了,虽然苏童也住在附近的山脚对面,但是具体的方位找不到,而且说是山脚对面,其实离山脚还远得很。自己家则住入山口,只要下山就好了,现在雨越来越大,如果再不找个地方躲雨把衣服弄干,一定会冻死的。所以先在家里躲到天亮,再去苏童家想办法。

打定主意后,邓玉函便开始快速走起来。

而苏童则没有那么好运了,她跑的时候没看见脚底下有一根绳子——那是为了防止有人上山偷罐子设下的陷阱——跑得太急,被绳子绊住后反倒摔得越重。苏童重重跌到在地,又因为下大雨地面泥泞打滑,瞬间往山下滚,撞在一颗巨大的石头上。苏童只觉得腰间一阵疼痛,然后停了下来,想要爬起来,却因为腰间和胸口疼痛而动惮不得。

刚好追赶的众人看到,立即跑了过来,众人将手电筒一起射向苏童,苏童的眼睛接触到光亮,瞬间觉得刺疼,赶忙避开灯光抬手遮在眼前。却忽然后背又是一阵疼痛,原来是有人用脚狠狠地踢在她的后背。

“跑啊,你继续跑啊!臭婊子,贱人!呸!”一口痰吐在苏童的身上。

紧接着是和雨水一样密集的拳打脚踢,她无力反击,只得蜷着身体尽量用胳膊护着脑袋,嘴角阵阵血腥味,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地方,连哀嚎都来不及。

“还有一个人呢?快说!”

苏童没有反应。

“我问你还有一个人呢?”问完后,绳子抽打在苏童的身上。

苏童依然沉默。

“说!”又是一鞭子,“说不说!”

每问一句,就是一鞭子抽在苏童身上。

“算了,她不说,就先去她家吧!”为首的人终于说话了。

于是大家将苏童的双手死死捆住,绳子的另一端则被一个壮汉拿着,大家手拿武器走在前面,而苏童则被这样在地上拖着——她已经无法行走了,整个人被打得几乎失去意识,趴在地上,任凭人拖着。

好不容易到了房子前,壮汉一把将苏童抓起来,一脚踹开大门,为首的走了进去,直接来到一个女性房间:“这就是你的房间吧,那就在这里问好了。”

壮汉便把苏童扔在床上,双手反绑。没有了雨水的冲刷,没有了寒风的肆虐,苏童终于恢复了一点意识,她靠在墙上,头吹着,湿漉漉的头发滴着水,也就只能仅凭最后一点意识强撑着。

“说吧,邓玉函去哪里了?”

不能说——苏童告诉自己。

“不想说?还是记不起来了?那我帮你回忆一下?”说着为首的拿起旁边人手中的一把尖刀,走近苏童,毫不犹豫地插入她的后背。

“啊——啊……”苏童哀嚎的声音划破雨夜,融入到雨声当中。而后背的鲜血喷涌而出。床单上,被子上,地板上。她自己则因为疼痛和失血而直接栽倒在地,不停地抽搐着。

“说不说啊?”

苏童蜷缩着,呻吟着,就是不说半句话。

为首的气急败坏,“不说?是苦头没吃到吗?”便又在苏童身上胡乱刺了几刀,得到的却只是痛苦的嚎叫声。“算了,不说拉倒,我自己找。你们几个,把她给我扒光了,钉在外面的树上。”说着他把滴着血的刀扔在地上,找了块布胡乱地插着双手。

几个人把苏童三下五除二就给剥得精光,只见苏童全身上下没一处好的,到处都是乌青和刺伤,血流得到块都是、仍旧是那个壮汉,将苏童粗鲁地抓起来往外走。

为首的也跟着出去,边走边对人说:“留两个人把这里的东西清理干净。对了,汽油带了吗?”

“带了。”其中一个人说着,还晃了晃手中的油壶。

“那就好,我们走。烧死这个贱人,平息夜叉神之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