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百败犹可荣
“少爷，你到底做了什么？”
一路上，三人一言不发，这可就为难死了大大咧咧的洛夫，几次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问了出来。
他是个直肠子的夯货，不说出来，憋着难受。
“炼金，制造魔法装备呢。”
洛夫一脸我读书少，你别骗我的表情，“就拿那么一个破炉子就能炼金？少爷，你在逗我吗？”
重山领不是没有魔法师，也有自己的魔法工匠队伍。那些魔法师主导的炼金工坊和实验室，虽然不允许让人随便进入，但是总有好奇心爆棚的一些家伙会去偷窥，去解开魔法师的神秘，看看自己手中的附魔战刀和铠甲是如何制造出来的。
在洛夫印象中，炼金室和实验室，全都摆满了大大小小，不知用途的器械，那种透明的，精美的玻璃杯都是论打计算的。
在他眼中，炼金师们都是很厉害的，很严肃的，要用几十上百种稀奇古怪的魔法材料，借助各种仪器，通过眼花缭乱的操作，最后还得撞大运才能制造一件神奇的魔法装备。
辅助仪器多，不代表能制造成功，但是条件简陋，成功率绝对低得发指。
洛夫深以为然！
“洛夫，闭嘴！”
修冷冷地说道。
少爷是你可以质疑的吗？
洛夫悻悻地缩起了脑袋。
李维心说，当然能，只是……
一回想起那动不动的炸炉，李维就是觉得牙酸，一流的软件支持，二流的眼光经验，三四五流的杂牌设备，再加上不入流的技巧手艺，没把自己给炸死算是死缓！
“看来我的炼器天赋不是太好。”
“能做到这一步，尚可。”法灵轻描淡写地说道：“主人，你的根基并非仙道，毕竟在这方世界钻研所谓的‘魔法’之道，已有十几年之久，认知固化，一时半会想要契合道法，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岂不闻撼山易，撼人心难。”
李维脸越发黑了，他带着宿慧转世，从唯物科学主义社会的大好青年，扭转观念，去适应这高魔唯心世界的种种，同样也是非常艰难，花了他很长一段时间去契合，依旧不甚彻底——从往日行径就可看出。
然后呢，一场变故，又有个存在告诉他，亲，你的未来是仙道，东玄侧的哟，和西玄不搭的！
这不得崩溃啊！
三观破碎又重塑，然后被要打碎，按照原来的方式进行复原……李维想向老天爷送张纸——中指！
“其实倒也不是没有办法的，耗时还短。”
“哦？”
李维精气神一下子提了起来，容光焕发，迫不及待道，“是什么办法？”
“筑起一座梦道玄宫，如黄粱小筑梦蝶石台，携大梦之力，游一世仙风即可。”
“做梦？”李维两眼发光，“这个我喜欢。”
大梦千秋图一醉，梦中证道都被谣传成炼心加速器了。
“请提供大量灵机，梦道天材、辅材景天石……”
感情你在开玩笑？！
李维一下子听明白了，仙府法灵自从想起自家铁则碎了，越发肆无忌惮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李维总觉得它越发人性化了。
“这是恢复！”法灵的声音传入李维的心神，随着复苏时间的增长，它也将不断修复自己。
“好吧，你恢复就恢复吧，请不要拿我开涮，谢谢！还有，你要保持住自己，不要乱了本心：你是吸收灵机的，不是吸收主人负面情绪而存活的！”
下午，离开高塔的李维精神萎靡，虽是疲惫，但是更多的沮丧和思索，满脑子总是想着反应温度、材料配比、先后顺序、禁制布陈、阵法构筑……
千头万绪挤在一起，让他脑壳疼。
甚至夜色已浓，他还是坐卧不定，辗转反侧。
“那就制符吧。”法灵建议道：“制符可以静心！”
李维同意，拿出了符笔、黄纸、朱砂。
《百艺浅说》中，以丹符阵器四法最为广博精妙，仅符篆一卷，便有数千种之多，让李维着实大开眼界。
而且，符文也是仙道根基，源于天文道显，蕴含神奇伟力，最是为仙者常用。
李维信手执笔，蘸朱点睛，行云流水。
“仙道的跟脚，出自师法自然，法天地理。而这天地理，道显为文，铭山川则为阵，蕴元胎而化器，分属同源。”
“所谓炼器，除了炼器物本身之外，还要注重其法理的铺成编制，即器中之阵。”
李维想到先前法灵助他炼制的那些符文法器，不过烙印一二符文，就有异力，也是很让人惊讶的，他细细思量：“器中之阵，或可又为是器中之符？”
兜兜转转，百艺四法之中，后三法皆由一而出。
他不禁开始对比苍穹大陆的魔法文明，药剂、卷轴、魔法阵、魔法装备，似乎……同样是丹、符、阵、器。
“魔法师的修行，先是冥想亲和元素，聚集一定量后凝结符文，再在魔壶中构建术式，叠加为构型，可与外界元素共鸣……再之后，感悟元素的奥义，截取元素海的本源……再之后，执掌法则，成为……道？”
一点灵光闪现。
“是了，魔法和仙法还是有共同点的，都是以符文为根基的。魔法由符文始，构建术式，形成魔法阵，操纵元素，攻杀拱卫……”
“魔法重术，符文原始诡谲，而仙道符文更显朴真近道，但总归是御使天地元气，回溯大道，又有多少区别？”
心田之中雷音炸响，李维猛然站起。
“是了！认知固化就固化了罢，那我为什么不尝试用已经熟悉的魔法符文，去取代仙道符文？”
他心里还想着更多，为什么不尝试在炼器过程中融合炼金的手法？
李维欢呼雀跃，解决了一大难题呀！
没有管被惊起的部下，李维拿出魔法杖一指。
四阶初期魔法：清风之翼。
五阶中期魔法：火云结界
融合，组合魔法：风火之翼
李维身负一对赤红火翼，冲进高塔，一把将麦克斯韦和魔法师两人赶出了房间，大门一闭，启动魔法熔炉。
烈火熊熊，雷光矫健，风啸而尘嚣。
明亮的房间内，李维跌坐在炉膛前，金光盈体，操风舞火，宛若神圣。
李维在法灵的协助下，只是精炼灵材已经不在话下，先前失败无不是禁制绘制失败进而导致阵法冲突及崩溃，辛苦空流去。
此时，灵材已经处理完毕，一滩滩，一撮撮，一粒粒……悬浮在炉膛中。
又有戊土精气如霞，腾起若云盖，处于炉膛上部。
李维手指灵动，掐动印诀，灵材依次混合，形成一团团不规则光团，在炉膛中沉浮。
识海中，大日天宫大放光明，朦胧的元神晦明不定，无尽的灵感从中迸发，仙道符篆，魔法符文，彼此交织，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外界，他指诀如穿花蝴蝶，难以看清，有大量禁制成型，打入器胚，分理诸般气机，衍化阵禁。
有时候动作一慢，或是符文契合不对，便有器胚黯淡，乃至爆裂开来。
但这些变故都不放在李维眼中，他的眼里飞舞着无尽的法和理，纠合交织，演化大千。
他面色潮红，精神亢奋，浑身的气机不断沉浮，变幻，最终沉淀下来，形成一种莫名的韵律。
光团十数、八数、五数、三数……
最后唯剩一数，且色泽昏黄，缓缓降下。
“天丁力士，召遣御之，广安诸方，侍卫我轩！”
李维猛然睁开眼，口诵真言，弹出一点灵光。
“嘭！”
火树金花，灿然绚烂
器胚大放毫光，捏形塑体，滴溜溜一转，飞出炉膛，落入李维手中。
“哈哈，一次不成功没关系，还有第二次，再不行第三次……百胜不败自是王，百败终胜亦比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