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夜谈
穷奇被封印之后，李若虚四人便跟随在金吾卫的队伍后面一起出了邙山。
来到山林外，十分显眼的就可以见到被金吾卫围住的女真使团，以及边上一圈看戏的武林人士。
完颜杲见到程咬金出来了，赶忙迎上前来，开口道：“卢国公，你总算出来了。情况如何？”
之前他们被程处默带金吾卫围在营帐前，像动物园里的动物一样被来来往往的人围观，想发火不行，想离开也不行，真的是憋屈得不行。
每每只要一提出想要离开，程处默直接就是一句：“本将奉卢国公之命保护贵国使团，还请使者不要擅自离开，否则本将难以复命。”然后就直接像看守的狱卒一样，转过身不理会他们了。
真的是…………怨念满满，现在程咬金出来了，自己一方总算能解放了吧。
“有劳使者挂念，凶神穷奇已被青帝尊神再度封印，任何想在我华夏神州掀起祸乱之辈，总归不过是白忙一场。”程咬金呵呵一笑，意有所指道。
完颜杲目光一怔，旋即在脸上扯出笑容：“那是自然，既然因小使的不小心而惹出的祸患已经平息，那小使也就稍稍安心了，可以继续启程回草原了。
祸患既解，金吾卫也不必继续护卫我等了，小使也不敢再麻烦卢国公了，在此告辞了。”
程咬金却是拍着完颜杲的肩膀，嘿嘿笑道：“这么说就见外了，保障他国使团在大唐境内的安全，本就是金吾卫职责所在。
使者请放心，本公打算派一队金吾卫护送使者抵达北境，绝不会让使者再遇到这样的危险。”
“不必劳烦了，我等自己回程就行了。”完颜杲开口道。
“不麻烦，不麻烦，贵国使团在这邙山中损失不小，本公若还让使团单独上路不管不问，那就是本公的失职了，朝堂上恐怕不免有些人会弹劾本公，那样才是真正的麻烦，使者当不会让本公难做吧？”程咬金眯眼莫名笑道。
“既然如此，小使就先谢过卢国公了，那我等何时可以出发？”完颜杲无奈开口道。
“不急，贵国使团上下想来也很劳累了，不如先休息一晚，明日一早本公便派一队金吾卫护送使者出发。”程咬金满脸笑容。
“好那就依卢国公所言。”完颜杲面无表情出声道。
………………
入夜，李若虚盘坐于安排给自己的营帐之内，试着参悟《乾天八势》，坐了一个时辰，却是没什么头绪，实难得其间妙处。
心中不免有些烦躁，于是只能例行修炼一阵《长生经》，顺气宁神。
李若虚行气完毕，一道雄壮的身影迈步进帐里，李若虚抬头一看，倒也不是很意外。
“不知卢国公深夜来访，有何指教？”李若虚脸上带着几分好奇道。
“你小子是袁天罡和李淳风那两个道士的徒弟吧，《青帝长生经》，圣皇伏羲所创功决，天下间也就执掌河图洛书的那两个道士才有。”程咬金笑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卢国公何必那么在意一个无名小子的师承呢？”李若虚也是看上去很镇定，微笑回应道。
“本公可以不在意，但有人很在意呀，某些人可是在长安往西域的路上，严密搜寻一个来自天机观的小道士，动作大得很呀，不过他们要找的人似乎没直接往西边走。”程咬金意有所指，带着玩味的笑容盯着李若虚。
李若虚被盯得有些发慌，虽然程咬金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但也是绝对的大佬，随太宗皇帝南征北战，一生戎马，经战阵无数，杀敌无算。
即便近些年退居幕后，修身养性，刻意收敛了某些东西，但有时无意之间透露出的气息还是很吓人的，久经沙场的将军，哪能没点威势煞气呢？
李若虚心头一慑，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卢国公想必也是知道内情的，小子要做的是想必也多少知道一点，有话就直说吧。”
“这就对了，俺老……咳咳，老夫就喜欢这样直来直往的，把心放宽，老夫不是你的敌人。
你往北边走也算是一步妙棋，是去找苏定方还是找李牧北？”程咬金拍了拍李若虚的肩膀，满意道。
“李隆基李三哥让我去找长生殿李牧北，这长生殿是什么势力，很厉害吗？”李若虚其实也很好奇，这长生殿的势力还能大过御统北境边防的镇北将军苏定方吗？
“长生殿数万门徒，可谓大唐江湖第一大势力，苏定方虽然是镇北将军，但真真正正能绝对掌控还是雁门郡十万驻军和麾下直属苍云铁骑、定北军，势力影响局限于军队方面，有些事的安排上确实是不如长生殿这个江湖势力。”程咬金叹了口气说道。
“数万门徒，不会引起朝廷忌惮吗，一个江湖门派有这么大的规模？！
儒门像小圣贤庄那种学院教学、一批人换一批人的模式不算，其他武林门派来说，便是禅宗少林也只有八百武僧，加上各院诸多僧人，也就一千出头。
圣人坐镇的武当山也不过总数三千道士，这长生殿凭什么？”李若虚又惊又奇。
“就凭李牧北那小子是太宗皇帝的嫡长玄孙，长生殿一直都是由李氏掌控。”程咬金意味深长的说道。
“所以这长生殿就是皇族李氏培养的江湖势力？用来掌控江湖武林？
等等，嫡长…………这两个字在封建社会尤其是皇族的意义可不一般。”李若虚心头猛然冒出一个念头，不由心头大震。
大唐太宗皇帝殡天之后是嫡九子承继大统，也就是高宗皇帝，可在高宗皇帝被封为太子之前，应该是太宗皇帝嫡长子是太子才对。
在李若虚所熟知的历史里，太子李承乾想要造反，失败后被废，才有高宗从众皇子里脱颖而出，成为太子。
但这个世界，似乎没有多少关于这位太子的消息，这位太子似乎莫名就没了踪迹，然后高宗打败一众竞争的兄弟，成为了大唐帝国的继承人。
所以在历史的分岔路口，李承乾没造反，也不当太子了，跑出去创立了一个武林门派？
“很难置信？”程咬金看着李若虚一脸懵逼，悠悠开口道。
“为什么？”李若虚深一口气，问道。
“长生殿，觅长生，以那小子的话，他就是想多活些岁月，所以舍弃原来身份，修行武学。
这其实和他小时的经历有很大的关系。
当初高祖起兵复华夏衣冠，九州群雄雷动，中原汉风再临，势起不可挡。
当时中原霸主，北周宇文氏深知不可能以正常手段遏制大唐的崛起。
中原大地沦落胡虏之手数百载，华夏豪雄早已是群情激愤二不能发，大唐旗帜一立，顿有如万川奔海，天下汉子英杰云集响应，顷刻便有再造山河之势。
为了对付崛起的大唐，维护自身统治，宇文氏天人之下高手尽出，潜入长安想要杀尽李家嫡系，破灭大唐，当然，他们失败了。
…………………
但高祖皇帝、太子李建成、齐王都被杀手伤及根本，寿命难久。
平阳公主一代巾帼，因此战身受重伤，不久后便黯然离世。
太宗皇帝也是因西府赵王以命相护才挺过灾劫。
之后不久，为了大唐的稳定，当时的建成太子便让位于太宗皇帝。
那小子当时正六七岁，猛然许多一起玩的堂姐堂哥就没了，姑姑叔叔也不久就离世。
对他的影响很大。
………………
数年之后中原平复，北周灭亡，大唐也已然发展壮大。
为了克复幽燕，当时尚未登基的太宗皇帝亲自率军征北燕慕容鲜卑氏，李承乾也刚刚成年，当时一同随军出征。
为了保住燕国国祚，北燕战神慕容垂于今日瑜州一代，于大军阵前刺杀太宗，爆发了惊天动地的一战，断天斩道。
………………
秦二哥和尉迟恭那家伙都…………
太宗皇帝也留被慕容垂所伤，下了隐患，随军的承乾亲身见证了这一幕。
………………
那之后不久李承乾就离了长安，到北方边境创立了长生殿，专心练武，欲求超脱。”程咬金便说边叹气，语气沉重。
不同的世界，相同的人，因情境不同，会演绎全然不同的故事。
李若虚听得程咬金说起这些旧事，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好了，谈着谈着就这么晚了了，你也好好休息吧，老夫就先走了。”程咬金突然又板起脸来，拍了拍李若虚的肩膀，出了营帐。
“？？？”李若虚一脸懵逼，这就走了，好像也没说什么实际的事吧，就过来给我讲了一下历史？
还是说来试探我的？看我的反映？
“不过这段历史确实听得我有些胸怀激荡…………”李若虚想到。